《四时花开》第201章


“神箭手——”
“凤栖的神箭手——”
“军神——凤栖的又一位——军神——”
佐观攻守之战一共进行了十四日,其间两方死伤人数加起来超过一万,十四日之后,肖南王下令暂退,回撤至淮安以北,佐观守将周盏青领皇命趁胜追击,与叛军相遇于淮水,瑞王随军督战。
凤栎十二年二月,淮水河旁激战三日,尸横四野,血染长滩。
凤栎十二年三月,南王率部袭,周盏青重伤,瑞王临危领兵,后撤四十里退回佐观。
凤栎十二年四月,南王趁胜进军,佐观再次被一月有余,瑞王守城,南王四次领兵攻城,战平。
凤栎十二年五月,周盏青率四万轻骑秘密迂回至庆言以北,从后方一路瞬雷猛攻,攻占南王占据的大小城池四座,堵南王大军于淮水以南,大战。
长野疏林,远处连绵震天的喊杀声仿佛传不到这处疏林一般,树林中只弥漫中一股随风飘来的血腥气,马蹄下的黄沙被从马鞍上落下的水滴一滴一滴染成了红,被从马上直接摔在地上的人干咳了一阵,抬起头,指着前后贯穿在自己右胸上的长箭咳笑道:
“小七……你这箭射偏了。”
“没射偏。”
高坐在马上的人面无表情的答道,地上那人听了那冰凉凉的回答,又低下头干咳了一阵,然后仰起头,眯起眼望向在逆光中面目有些不清的那人,大笑道:
“这么说,咳,小七是舍不得了?”
“不是。”
马上那人依然冰凉凉的回答,地上的人又是一阵大笑,贯穿肉身的长羽随着笑声剧烈震动,一串浓重的血腥气随着渐渐浸湿那人半身的红扩散开,坐在马上的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人又咳了一阵才哑笑道:
“就算小七不承认又如何?这几月我家小七争气,‘日行五杀,神羽天弓’的名气只怕早已传遍了这凤栖南北,每逢战事一开,小七你那弯铁胎宝弓只要箭出就必夺一命,而且箭箭皆是穿心而过,射杀了我座下良将无数,我不知为此心疼过多少次,只恨小七你自小便机灵,甚知什么叫‘箭射出头鸟’,老是躲在后面让我军里再好的神射手对你也只能是看得到射不到,实在是恨得人牙痒啊!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按理说小七你若是想伤的命,这数月中也早该得手数次了,可这几个月里也没见小七你真正伤过我一根头发,只怕那些有心人早已在心里思量了不知多少回了,如今就算小七再怎么说,只怕也没人会信了——老二那人,呵,虽然表面看着还有是个模样,但其实心量最是狭窄多疑,我看小七你与其到时候落个兔死狗烹的下场,还不如跟了我,咳,这凤栖看起来仿佛铜墙铁壁,但那铜墙铁壁都是我肖南带着无数大好儿狱垒起来的,如今老二既已容不下我,我便怎样垒起那铜墙铁壁就怎样把它们都拆下来——”
“那周灵周盏青虽也是份将才但毕竟羽翼未丰,我尚不惧她!帝京里的冯国舅虽然老姜弥辣,但毕竟年岁已大了,酒池肉林的日子又过得太久,只怕那身的文武早已忘得剩不下多少了!其他地方虽然也有屯兵,可那些只怕到时更愿意按兵不动的看看热闹,这偌大的凤栖,如今阻着我的便只有眼前这小小的一个佐观,佐观一破,我便可以势如破竹的一路杀到帝京去,帝京那几万御军在你我面前根本撑不了多久,到时入京擒帝,我要认二服帖的对我称臣!”
第六卷 后半 188 结局啊~
“你只适为将,不适称王——”高坐在马上的人望着地上独自哑声咳笑的人忽然低声道,地上捂着胸哑咳的人低‘哦?’了一声,仰起沾满黄土的脸,似笑非笑的望着马上的人,哑笑道:
“小七可知原本母皇最宠爱的是我,当初我被派往北疆戍边,临行时母皇还拉着我的手跟我说等我回来要在我父的庆兰宫为我摆酒洗尘,谁知我入边不到半年,帝京突然母皇病危的消息,我快马加鞭星赶路,结果刚走到这佐观,就被人拦下说是母皇驾崩新帝即位,帝赐我王号肖南以及万倾丰域,一干兄弟也全被赐封地的赐封地,赏良的赏良,该滚远的滚远,该软的软,可怜老三季辛那样一个心比天高的男儿居然被赏给了连儿子都比他大的酸婆娘——那些人也是糊涂,她们若是等我快马进了京在给我封号赏我封地,那时我兵权离手就算想不去做那空投南王也不行,可她们却把信儿傻傻的给我私了北疆,当时我听完她们的话,头一扭,立刻就上了马回了北疆,她既然给了我王号,我便在这北疆自己划出我肖南王的封地,让那几万万英勇无双的边疆儿们做我子民!嘿,说什么帝京水土丰,我看这天野宽荡的边域才是好儿该待的地方,若不是老二一直幽着我父,她又凭得什么让我岁岁入京向她俯首称臣?”
“……你适为将,不适为王。”高坐在马上的人一眨不眨的望着地上人那双一时间精光四射的眸子,又重复的低语了一遍,坐在地上的人也又低‘哦?’了一声,马上的人目光黑沉沉的闪了闪,停了停才面无表情的木声道:
“你只适为将,不适为王,你自己也应各白就算母皇活着,也只会传位于二,凤栖也许需要一位狂勇善战的震北神将,但然需要一个转眼便可翻脸无情,而且嗜虐成的狂傲帝王,或许你桀骜不驯的个和雷霆万钧的行事可以治军,但然足以养民,只以帝王之道来比较,选择你甚至不如选择一个唯唯诺诺行事中庸的人——”
听到一半,地上一直仰着头嘴角带着抹奇异笑意的人忽然又‘哦?’了一声,嘴角咧得更开的忽然问了一声:
“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小七你——?”
马上的人黑沉沉的眼眸仿佛深潭里的水波一般又是一晃,眼汁本的木然渐渐被两团跳动燃烧的黑火焰替代。
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地上的人,直至把地上人脸上的笑盯得渐渐收敛了,高坐在马上的人才又慢慢开口,那声调缓慢而又木然,却又如冰川下的缓流一般透着股深沉的寒意:
“之前我返回帝京之后被皇召见,曾被问起觉得南王如何,当时我心里只浮出的不是褒也不是贬,只有‘狂人’两字,如今想来那时的嘻然还是太天真了……我只想了一个狂人有没有资格为王称帝,却忘了想,那个狂人自己是不是觉得自己有资格做帝,也忘了,除了我以外的别的人,是不是也觉得那个狂人没有资格做皇帝——”
“记得当初心里狂燃起那把恨火的时候,我怀疑过京里每一个能怀疑的人,皇,国舅,宰相……每一个人我都怀疑过,都仇恨过,可等心思稳定下来了,仔细想想便知道不可能——皇,宰相和国舅,这三方相互牵制制约,相互维持着一个极为微妙的平衡,皇即位已久,心里虽早已想肃清朝堂上的孟冯两党却无奈这两党一主文功一主武略,又都是几朝大族,与皇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贸然动作必定会使得朝中生起大动荡,正因为如此,皇还会把我安插进她们这三方势力之中,还赐我皇姓纳兰,使我看起来似代表着皇家却又代表不了皇家,以模糊朝堂汁本三方壁垒分明的势力界限,那孟冯两人自也是看出了皇的用意,便也将计就计的把自己的二郎送进我府,让我这原本就模糊的身份更暧昧上几分……我的一举一动虽然看似都牵动着孟冯纳兰三方,可其实却只是个活靶而已,如果有一天哪一方真的想发难起来,那没论那一方想为难的是谁,身先士卒的就绝对是我这个没有一点真正权势的纳兰瑞珠小王爷,可若是没有到大家刀剑相戈的那天,最应该被她们保护起来的,也应该是我这个温和懦弱的纳兰小王!所噎…那个人绝对不会是她们三方中一方动的,不是她们……”
“当初我因病住入后宫时,皇曾跟我说过……她说她不能告诉我我想杀的那个人是谁,说即使跟我说了,也只是乱我的心,那时我就在想,究竟是谁……究竟是谁是一朝的帝王也不能轻动的……不是宰相也不是国舅……我一直在想那个人究竟是谁……后来在朝堂上站得久了,我又在想,一朝的帝王明明已对她的臣子起了摒弃的心思,为什么却要一忍再忍,放任那两个明明已经阻碍到她的雄图霸业的人在她面前?就算那两个人全都代表着各自势力庞大的宗族,可是自古便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算帝忌惮孟冯两大氏族,也可以采取迂回的手段架空她两族的势力,然后用自己的亲信对她们取而代之啊……况且帝也一直在暗地里培养着自己的势力,所选插的文臣武将俱是全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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