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城》第72章

冯锡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正常，惊讶又担心地道：“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你身体不舒服吗？”
清境声音里带上了哽咽，“你可不可以回来。”
冯锡被他吓到了：“亲爱的，你怎么了？”
他不这样叫他，清境还没什么，被他哄人的语气一说，虽然一大把年纪了，他马上就哭了起来：“你能回来吗？”
冯锡赶紧说：“好，我马上就回去，你在家等着。清和在家吗？你到底怎么了，我让他去陪你。”
清境马上说：“不要叫他。”
冯锡什么也顾不上了，他叫来了秘书，对她说道：“你去说我家里有急事，我先回去了，让会议主要部分推到明天讨论。剩下的会议让冯舟主持。”
秘书还想问什么，冯锡已经飞快地往电梯走去了，他边走边给司机打电话，让他把车开到大楼前等他。
冯锡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家里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楼下管家和佣人都井然有序地在做事，冯锡问管家：“清境呢？”
管家说：“清先生刚才和清和上楼去了，之后就没下来。”
冯锡不明白清境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看他自己没和管家说，他便判断这件事是很私密的事，他让管家先请家庭医生来家里等着，他自己则往楼上走去。
管家惊讶地问：“出什么事了吗？”
冯锡只是抬了一下手，没有回答他，他已经上楼了，管家看他不让自己上楼，只好赶紧去联系医生，没有跟着过去。
冯锡开了他和清境的卧室门，清境没有在里面，他又去了书房。书房门没有关，他推开门，看到清境坐在书架前面的沙发里，正怔怔出神。
他看清境没什么事，这才松了口气。
清境朝他看了过来，冯锡过去坐在他的身边，伸手抱了抱清境，又捧着他的脸摸了摸他的面颊，“出什么事了？”
清境被他看着，就又要流眼泪，他自觉这样很糟糕，又赶紧用手揉了揉眼睛，然后说道：“冯锡，我觉得我是个很不合格的父亲。”
冯锡皱了一下眉，把他拥在怀里，“到底是怎么了？你别难过，是清和的事情吗？”
清境将脸埋在了他的肩膀上，又要哽咽起来，“嗯。是我这个父亲做得不好。”
冯锡赶紧说：“你是很负责的父亲，反而是我没怎么在家。你别自责了，有了事情，我们解决就好，要是解决不了，我们也可以找个最好的方法来面对事情，对不对？”
他哄劝着清境，清境紧紧抱住他，这才把清和之前和他说的事情说了。
他以为冯锡听后也会非常震惊和难过，没想到冯锡表情非常平静，只是低头亲了亲他的唇角，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别这么难过。”
清境说：“一定是我对他们的教育有问题，而且我以前总让冯舟照顾宝宝，以至于让宝宝对冯舟产生了过度依赖，他甚至把这份依赖当成了爱情，现在他陷在里面出不来了。”
冯锡又把他抱紧了，说：“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问题。其实我觉得宝宝和冯舟在一起没什么，反正他们也没有血缘关系，算不得亲兄弟。”
清境震惊地抬起头来看着冯锡：“你是这么想的吗？他们怎么不是亲兄弟？”
在两个孩子小的时候，清境几乎完全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只为了照顾两个孩子，在他的意识里，他根本不可能承认两个孩子不是亲兄弟，而且真的难以接受两人做恋人。
冯锡看清境茫然无措的样子，便非常心疼起他来，抚摸着他的面颊说：“我们叫冯舟回来再好好问问，好不好？”
清境只得点了点头。
冯锡给冯舟打了电话，让他赶紧回来到书房里来。
因为冯锡早退，会议主要部分只得推后，冯锡走后，会议上也只是讨论定下的事情的具体细节。冯舟接到电话后，就和参会人员道了歉，然后飞快地离开了公司往家里来。
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一时不会去想是清和将两人的事情对清境坦白了，因为事情才一天，他觉得清和不至于这么快就告诉父亲。
公司总部距离他家不远，到家后他就直接上了楼，敲了书房门，冯锡来开了门。
冯锡让他进门后又关上了房门，还把门反锁了。
清境这时候抬起头来看向了冯舟，冯舟发现清境双眼泛红，很显然之前哭过，不由很震惊，走过去搂住了清境，“爸爸，怎么了？”
清境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冯锡在另一个沙发上坐下了，他很冷静地说道：“冯舟，你和宝宝是怎么回事，你现在和你爸爸说清楚。”
冯舟因他这话愣了一下，马上就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清和已经将事情和清境说了？
冯舟没有多想，就在清境的旁边跪了下来，他望着清境说道：“爸爸，我很爱宝宝，我想和他结婚，组成我和他的小家庭，以后一直在一起生活，互相支持爱护。我会好好保护宝宝，永远爱他照顾他，不让他受到伤害，希望能给他最大的幸福。爸爸，我希望你能够同意我们在一起，并把宝宝交给我。”
冯舟眼神非常真诚，里面带着对誓言的坚贞和坚定，直直地望着清境。
清境看着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可他是你的弟弟啊。”
“我知道，爸爸。但是这并不能改变我爱他的心意。如果要把他交给别的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我都无法忍受，也不能放心，我希望能够照顾他一辈子。爸爸，你对我不信任吗？觉得你的儿子比不上别人，配不上宝宝吗？”
冯舟这话简直有些强词夺理，但清境反而说不出话来了。
清境只得看向冯锡，冯锡走到他的身边来，把他搂住了，说：“好了，亲爱的，这是孩子们的事情，他们自己去解决就好。过几天，我这边事情安排好了，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去散心，嗯？”
清境蹙着眉头，一言不发。
冯锡让冯舟先出去。
冯舟出了书房门就给清和打电话，清和却没有接，他着急担心起来，以为清和是在他们的公寓里等他，他要出门时正好遇到引了医生进来的管家，他和医生打了招呼后，便问管家道：“清和是什么时候出门的？”
管家说：“清和没有出门，他一直在楼上没下来。”
冯舟很惊讶，又赶紧往楼上跑，他敲了清和的卧室门，过了好一会儿，清和才来开了门，对上冯舟担心的眼，他就抿了一下唇，错开身体让冯舟进去。
冯舟进了卧室，就把房门反手关上了，他看着清和说：“宝宝，你没事吧？”
清和站在那里，说：“我把我们的事情告诉爸爸了，这让他很伤心。我宁愿他骂我一顿，但他什么都不说，却自己难受。”
冯舟走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说：“daddy也知道这件事了，不过我看他很支持我们在一起。”
清和惊讶地瞪大了眼，“真的？”
冯舟点了头，“难道你觉得我骗你。”
清和摇了摇头，“但我想到爸爸对我们很失望，我心里就很难受。”
清和坐在窗边的沙发上看着窗外的树木在暮春的阳光里枝繁叶茂，心情的沉重并没有得到缓解，冯舟坐在他的身边陪着他，他们不需要交流，通过交握的手，他们便知道彼此的心意。
冯锡劝说清境道：“我本来担心冯舟是因为不想让宝宝难过才答应他，现在看来，他比宝宝的心意还要坚定很多。既然这样，我们还担心他们做什么。”
清境不说话，垂着眼皮发呆。
冯锡只好继续说道：“宝宝看着听话懂事，但从小被我们宠着，性子最娇软不过，对着外人时倒还有些样子，只要在家里，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儿。你看他这样，你放心让他和别人在一起？所以有冯舟照顾他，再好不过了。这下两人都解决了，我既不担心冯舟找我们不满意的人，也不担心没有人可以照顾宝宝。”
清境听了他这话，都不知道是该和他发恼还是该同意他的说法。
他说：“你真的这样想的吗？”
冯锡说：“是啊。其实我之前就看出来了，这两个孩子虽说是亲兄弟，但也太亲密了些。他们没问题才奇怪。”
清境瞪大了眼看着他，冯锡继续说道：“你看我对你一见钟情，很快就认定了你。冯舟这么天长日久和宝宝在一起，怎么可能不喜欢他。”
清境长长地叹了口气，“算了，我不管他们的事了，看他们自己的吧。”
冯锡说：“他们本来也成年了，你何必再去为他们操心。过几天我们就出门了，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