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第85章


@淠撬腔ば陌呐怂茏龅降淖詈笠患铝恕?br /> 维也纳下着细雨,风很凉。这座闻名世界的城市无论对别人意味着什么,但对宋一坤却只能意味着两个字:清算。
能在异国他乡见到宋一坤,孙刚感到特别的亲切和激动,竟不知用什么样的语言表达,只是紧紧地握住手舍不得松开。而前来机场迎接宋一坤的三位洛尼卡公司的代表则是彬彬有礼,纯粹是商人的客套。
由于宋一坤的住宅还只是一幢空房子,无法居住,所以被安排到十四区的一家饭店里。等宋一坤的房间打开之后,洛尼卡公司的人没有进去,站在门口与翻译交谈了几句,然后翻译对宋一坤说:“宋先生,我已送你平安到达维也纳,完成了我的工作。以后的日程公司已经做出了安排,孙刚先生会告诉你的。公司为你准备了晚宴,晚饭后将举行工作会谈,你先休息一下,晚上有车来接你。“
“谢谢。”宋一坤说。随后,翻译与洛尼卡公司的人一起告辞了。
宋一坤关上门,脱下风衣,然后是他的固定程序:取出自带的茶叶泡上,点燃一支烟坐到沙发上去。
孙刚有很多久别重逢的话要说,有很多事情要汇报。但他了解宋一坤的性格,不讲多余的话,更不听海阔天空的情感抒发,而他自己又不善言辞,所以就等着宋一坤发问,问什么答什么。
然而,宋一坤却只是喝茶、抽烟,什么也没问。这种沉闷的气氛与人们习惯的场面很不相符。
孙刚耐不住了,说:“坤哥,要不要我先把考察活动的目程安排汇报一下?另外……”
“不忙,其它的事明天再说。”宋一坤做了一个手势,说:“我可能对时差有些不适应,而且晚上还要举行工作会谈。你先回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清清脑子。”
宋一坤似乎很不尽人情,但是多年的交往,孙刚已经习惯了。于是说:“好吧,我明天早上来看你。”孙刚告辞了。
就宋一坤而言,已经不需要孙刚再汇报什么了,所有实质性的问题都装在他的脑子里,而孙刚所能知道的事情,太无足轻重了。
他对意大利人安排“述职”时间如此之紧早有心理准备,此刻他所需要的,确实是静一静,保持一种稳定的心态,保持一种清醒的头脑。
晚七点,电话铃响了,宋一坤拿起电话一听到对方用汉语说:“宋先生,接你的车已经到了,停在旅馆门口、是一辆卡迪拉克轿车。”
宋一坤放下电话走出旅馆,门口果然停着一辆卡迪拉克轿车,后车门开着。他对守在车门旁的人连个招呼都没打,直接上了车。
十几分钟后,汽车开进了一座大院,在楼前停下,一个男人将宋一坤带到一间客厅里,关上门走开了。
这间客厅有一百多平方米,内部装饰高贵、庄重,流淌着占罗马的文化气息。客厅的中央是一张很大的乳白色圆形石桌,四周足淡黄色的沙发,与顶灯的柔和光线浑然成为一体。
客厅里只有三个人,在环形沙发之外不太显著的地方坐着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而站着的两位宋一坤认识,一位是雷诺,一位是翻译。双方没有握手,雷诺以手势请宋一坤入座,二人在环形沙发里坐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雷诺冷若冰霜地对宋一坤说了一段话,随后翻译道:“我很遗憾,我们是以极不愉快的心情第二次见面了。尽管如此,我们仍然要为没有准备晚餐表示道歉。经授权,我作为代表与你讨论我们共同关注的几个问题。”
于是,两个人的谈话在翻译的中介下开始了。
雷诺说:“在足球场上,被出示红牌的人是要被罚出场的。按照传统,背叛的人将被处死。“
宋一坤沉默不语。
雷诺说:“看看你的账本,我们给你的与你回报给我们的,那是一笔多大的赤字。你怎么收场呢?”
“那要看适用什么规则。”宋一坤沉静地说:“如果是绅士的规则,我做的事情由我负责。如果是野蛮的规则,我周围的人其安全和财产受到威胁,那么,同样的规则也适用于另一方。”
雷诺说:“我不认为你对我们之间的力量对比缺乏常识。”
雷诺的语言很有特点,他用“对比”一词显然是出于礼貌,他的本意是要求对方开诚布公地讲出应变对策,其中又兼容了承认客观的成份和提示、威胁的成份,其精确程度,多一分就嫌露骨了,有失风度,少一分就嫌偏题了,喻意不明。
宋一坤说:“根据我们对报刊消息作出的统计,贵方向中国出口了将近九亿人民币的设备。以交易双方权力人物在各自国家的地位、影响,加之云阳公司案件在中国的影响和你们跨国公司在国际上的影响,这个内幕有可能从经济事件演化为政治事件,我们都会因此受到国际舆论的关注而有幸成为名人。”
意大利人对这种局面显然有所预测。雷诺沉默了片刻,冷言道:“真是一张好牌,你应该用它把自己也包进去。当然,你也不必介意这个世界上还活着几个鄙视你的人。”
“我介意。”宋一坤说,“我的原则是,不欠别人的。”
“很好,我欣赏这种负责任的精神。”雷诺说,“你不在了,你们在格拉普尔公司的股份如何处置?”
宋一坤说:“虚的一笔划掉,实的全部退出。”
雷诺说:“计算你们在地产上的实际收入,扣除六百万元人民币的启动资金和四十二万美元的转移资金,你们持有15%的实股,而其中的12%是属于王海、孙刚二人的。从这个意义上讲,你在多大程度上能代表别人?”
宋一坤说:“如果王海和孙刚的资金继续留在公司里,将来他们有可能连双袜子都得不到。你们不需要他们,但有可能以最文明的方式迁怒他们。”
“那么,”雷诺问,“谁来接收股份?”
宋一坤答道:“这项工作将由叶红军负责。如果你们放弃等值收购的机会,这些股份就要以10%的升值做为转让条件公开面向社会转让。深圳天达公司董事长周立光表示,如果有机会,他愿意掺股江州格拉普尔公司。我确信,一旦发布消息会有更多的公司愿意加盟大牌公司,从而使股份的增值幅度上扬。当然,这就打乱了江州公司的结构,如果你们可以忍受这一条的话。”
雷诺再次沉默,他静静地注视着宋一坤,心里在感慨着什么。过了许久,他以自语的声调说:“我们不付出代价,要处罚你;我们不惜代价,也要处罚你。如果你活着,会使一些爱面子的先生感到不舒服。而我个人无法理解的是,你既然要拯救自己的灵魂,为什么不把你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公布于众?你的忏悔和正义感究竟对你能起多少支配作用?”
宋一坤说:“我这种人,走到这一步就到头了,前后都没有空间了,扛什么旗都自卑,只能就地沉下去。”
“是的,”雷诺说,“你的前后各有属于自己的哲学领地,你不可能在两种势力、两种利益之间生存,没有这种空间。”
宋一坤问:“我能否认为,我们之间达成协议了?”
“我想是的,”雷诺说,“我们接受无震荡的解决方式,承诺夏小姐及其他人的安全,你们的股份全额、平稳退出。至于你的事情,我们会在适当的时候通知你,你可以按计划继续你的欧洲考察。”雷诺站起身,朝老人坐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位一直默不做声像局外人一样的老人此时抬起左手轻轻挥了一下,雷诺会意,离开客厅,关上门。
翻译说:“宋先生,请到那边坐。”
宋一坤换了一下座位,按翻译的手式坐在老人的对面,翻译则坐在老人身边。老人仰靠在沙发上,好像刚睡过一觉,还没有完全睡醒,眼睛无力地只睁开一道缝,而这道目光却是清醒的、锋利的,似乎能穿透一切。他说了些什么,声音很平淡,节奏也很慢。
翻译吃了一惊,那表情分明是在问:为什么?但他是不敢问的,只能如实翻译道:“我宣布,你和雷诺之间的协议作废了。我们不处罚你,你现在可以走了,我承诺你是安全的,你的朋友也是安全的,今后你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去生活。“
宋一坤突然像头上被人打了一记闷棍,糟了,他呆呆地望着老人,不知所措,他感到失重了。
经过一阵死一般的沉寂之后,老人的目光从宋一坤的脸上移开,淡淡地说:“除非上帝真的降临,没人能把你破碎的灵魂再拼凑起来。你是来求死的,因为自杀不体面。在我这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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