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冬》第2章


找磺小?br /> 但他不常像这样毫无保留地发呆,在公司一闲下来就想睡觉,发呆的时候也在若有若无地想着事情,周末都不怎么出门,好像刚成精的植物,怕把根丢在那里,所以哪儿也不敢去。
这会儿周围都是陌生的空气,松快的阳光,人来人往但是没有人认识他,没有一丝熟悉反而奇异地给了徐显安全感,让他肆无忌惮地朝看不到的远处望。
商城门口吹着土气的红黄色拱门,办着金秋购物活动。这由商家搞噱头销货的活动在徐显看来打着这类名号反而显得不伦不类,这倒让他想起,自己大学的时候这种活动晚会是尤其多,金秋要办,冬至要办,开春要办,元旦要办——财务管理专业的男生不多,像徐显这样长得出挑的更是要常驻舞台。
也更自然而然地,就想起了也是常驻晚会的虞庄。
这种思路就像段落另起,顺手就打下了空格,以至于徐显对着记忆里两个人第一次硬着头皮上台时闹得糗事笑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记起来虞庄的模样。
其实没有那么容易忘记的,毕竟是那样显眼的一张脸。只是……只是,徐显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忆这样一张脸,便也不知如何处理自己的情绪——好像以前不会这样的,毕竟谈恋爱么也只谈过一次,前男友么,也就这么一个。
他抿了抿嘴角,又侧身看了看站牌上的各种站点名,默念了几个有意思的,徐显这才转头瞧了瞧公交来的方向。
这一转头就看见了边上也在做活动的花店,永远不过时的玫瑰在店门口热烈又张扬,活动说明的牌子也不像对面商城那样毫无美感。这引得他又多往里面看了几眼。
或许是天气正好,一切都是明亮的,他很轻易地看见里面几个身影晃动,有一个因为个头高大一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那个男人顾自挑着花,左一朵右一朵,带着股漫不经心的闲适。
店员没有靠近他,而是隔着点距离绕在他背后,徐显没能看见对方的脸,也不知道他最后搭出了什么样的颜色。
在有事做的时候公交车就来得尤其快,喇叭声响了两遍才把徐显叫上车。由于不是周末,徐显很轻松地捡了个靠窗的位置,刚坐下,车就起步了,摇得他忘了刚才想看什么。
他不敢再玩手机,怕晕得没有食欲。便拉上窗帘打起盹来,如果这时候他在宿舍,估计也只能想到在阳光下睡个午觉打发时间。
高中的历史老师提起相对论的时候,说爱因斯坦对别人解释相对论的时候用和不同的人坐在火炉边度过时间打比方,且不论这种解释是怎样被解读的,类似的例子在普通人嘴里却是举不胜举,张口就来。
此刻,在车上恍惚一下就已经到站的徐显看了看手机时间,确认自己没下错站也没穿越,再次似模似样地感叹了一下相对论,直接往预定的酒店走去。
因为离约定时间还早——徐显习惯早到,他是以散步的心态慢慢走过去的。对着导航远远瞧见酒店招牌时,他也正巧对上了刚下车来的某人。
——准确地说,是对上那人手里的花,很大一捧,以粉色蓝色为主,只中间一朵火红的玫瑰,乍眼得很,硬是把周边的花比淡下去,和捧花边缘一圈绿色混成一档。
先是感慨了一下那个人最后挑了这么一捧像点了豆沙的白面团子的花,徐显这才抬头认出那人的脸。
像粉蓝花束中间的红玫瑰一样显眼。
虞庄还是没变,起码这张脸,还是一样帅气好看。
徐显对上虞庄投来的视线,迷糊了一下这令人尴尬的对视磁场,才对他露出了自以为得体的微笑。
都是成年人了,他想。
谁管他捧这一堆挑战人审美的花来干什么。
徐显面上不显,让对面的走路生风把自己的成熟步伐比成了小碎步。
而虞庄的动作太自然,没等徐显从这束花为题寒暄起,就像要系鞋带了让他拿着包一样把那一堆粉蓝递进了他手里。
记得日本有个综艺做过一期测试,往打电话的人手里塞东西,一般人是来者不拒的。徐显低头看看花,终于承认自己脑袋里住着一个自己跟他短途通话导致了脑回路占线,看了半天才干巴巴问了一句:“虞庄?你认错人了?”
虞庄顿了顿,身高优势让他投下来的目光都显得少了情绪,仿佛跨越的距离太远,在传递到的时候就消磨了不少,“……徐显,给你的。”
“……?”
☆、成熟
徐显想装傻问是什么意思,他也给自己想了无数可能,例如“虞庄托他带给某人”、“虞庄看到熟人来打招呼顺便解放双手”、“虞庄想系鞋带”——
可不知道是不是想得太多一时间处理不过来,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脑子在发热,眼前由一句话刷着屏——“谁他么会给前男友手里塞玫瑰花”!?
虞庄托他带给某人——谁他么会给前男友手里塞玫瑰花!
虞庄看到熟人来打招呼顺便解放双手——谁他么会给前男友手里塞玫瑰花!!
虞庄想系鞋带——皮鞋哪有鞋带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徐显捏了捏捧花的包装纸,扑簌簌的声音让他稍感镇定。
虞庄看了他一会儿,手抚上领口似乎想松领带,却发现自己今天没打领带。他只好咳了两声:“不明显吗?想追前男友。”
徐显抬头又赶忙低下,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下意识地揪紧了包装纸,瞧见叫不清楚名字的花晃得眼晕,他下意识把花塞回了虞庄手里,抢先说道:“我……我去个洗手间……”
说着瞥了眼周围暗搓搓投来视线的路人们,顶着一脑门汗转身往后冲了几步,发现方向反了又调头往酒店冲,其实他更想直接冲到公交车站而不是继续到酒店等待不知所云的追求。
虞庄没有追上来。
徐显问了洗手间的方向,回头看了一眼没看见熟悉的身影,这才庆幸似的抹了把脸。一沾手,才觉得自己有些热。
在他印象里,虞庄是个计划性很强的人,有事情做一步都要算一步,把结果看得明明白白。徐显洗了把脸,酒店的洗手池还算干净,他两手撑在黑瓷台上,衬得他双手雪白,简直刺眼。
依稀记得当年虞庄出国前和他最后一次见面,虽然没有直接说我们分手吧,只说明了一些自己到国外的一些事项安排,条条例例给他的感觉就是校门口石头上刻的校训。
最后也用“就不用来送机了”作为结尾,尽管他情绪比较低落,听虞庄讲话也有些不真切的样子,最后这一句确实明明白白,在他听来也是虞庄难得的委婉了。
徐显五年来没有再结交新的朋友,并不是忘不了虞庄,反倒在不习惯了一段时间后迅速投入了新的生活。他敢确信,如果不是每年都要开同学会,而今天班长又好闲不闲提醒了他虞庄的存在,他是不会再想起虞庄,顶多在以后相亲或者回忆时想到——啊,我原来有个初恋男友的,后来他出国了。
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太懒了,懒得再去改变,懒得去往生活里添加东西,就像他现在一瞧仍显简陋的宿舍,属于他的印记实在太少,而打上标记的过程又过于繁琐。
更何况,一个人似乎也能过得很好,恋爱对他来说并不是必要的存在。
被虞庄一捧花吓到角落里,徐显只认为是回来的虞庄变得太不寻常。至少和已经有些模糊的认知里那个虞庄不一样了,怎么说……似乎更大胆了。
他也说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心情了,惊讶,疑问,尴尬,说不清的因为一种麻烦的预感而产生的烦恼,还有一点点回忆里的怀念。
不过现实的问题也还没搞清楚……徐显分析了一下,虽然虞庄说明了要“追前男友”,但目前他有自己的工作生活,也不知道现在虞庄回国是怎样具体的情况——
好吧,这些好像对一个宣布要追人的有独立民事能力的成年人来说不算大问题,最主要的是,徐显心里是有些抵触的。
他不想要改变。现在的日子挺好的。
但他总不能说,我拒绝你的追求吧?
或许还有更直接的逃避方式……徐显被来往的人盯得不自然,边往外磨蹭边想,可未有排练模型的假想都在看到虞庄的时候又给憋没了。
他没再抱着捧花,西装外套脱了搭在手臂上,靠着墙,一下子又让徐显联想到和朋友约厕所的男学生。
这样的联想搭上现在明显成熟很多的虞庄,让他觉得有些感慨,也再次意识到他们没有交集多年,现在已经陌生了。
“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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