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欢宠:帝凰妃》第116章


退懒耍缇退懒恕?br /> 皇上驾崩后,她发了疯一样地将宫人们遣退,独自抱着皇上的尸身不肯松手,宫里传皇后疯了,可那一个人不会信。直到,皇后的贴身侍女翠络因为规劝皇后回宫而被皇后拔下发髻的簪子狠狠从眼睛里刺下去,毙命当场后,她才相信皇后是真的疯了。
崔太后从那一场暗中杀伐中躲过一劫,以为曾太皇太后死后,她与祯儿便能出人头地。可谁知道,太皇太后竟能那样高瞻远瞩,叫她一点机会也没有。
所以那一次,她借疯癫发作冲进盛鸢宫,故意与令妧推攮叫昭儿撞得头破血流,其实是她估计想要害死昭儿。也是那一次,世弦来钟储宫,警告她日后无事不要去盛鸢宫。崔太后从他的眸中瞧出来了,他虽不愿承认,可早已将那一个当做了自己的儿子。
“我早提醒过你,那是你和玉迟的儿子,是你自己太笨!”崔太后痛心望着她,缓缓,又想起世弦的脸,崔太后眉心一拧,有泪自脸颊滑落——
冤孽啊!
【帝凰歌】03
果真是她太笨,竟一点也不知道崔太后话里的意思。
令妧含泪望向她,哽咽道:“你既没有疯癫,为何不帮他?”世弦总怨恨她抛下他一人去了南越,殊不知崔太后竟是装疯卖傻。
“帮?”崔太后神色一黯,喃喃道,“太皇太后派人监视祯儿,我怕被人知道我没疯,他们就不会对祯儿留情了,你不知吗?等祯儿立了太子,等太子身边羽翼**,他们就会杀了祯儿,着太子即位。我总想着能让他活得久一些……”
“是谁?”令妧抑制不住地颤抖。
崔太后凄凉一笑,淡淡道:“中常侍王德喜!”
他?令妧心中一窒,母后既不信崔太后母子,必然会派人在世弦身边监视。最接近世弦的人,无疑是王德喜!令妧咬着唇,诸多事情堆积在她的脑中,叫她一时间无法消化。
长时间的静谧,令这密道越发地沉闷。
崔太后凝住令妧看了良久,突然脸色一变,忙拽住令妧的衣袖,直直问:“你来了,是不是北汉的事还有转机?”
转机?
令妧黯淡的眸子微微有了一抹异样的光,嘴角讥讽笑容,事到如今,还何来转机?目光越过崔太后的肩膀,令妧这才看清楚这一条密道早已被阻断了。她惶惶扶着潮湿的墙壁站起来,不解看向崔太后:“是你做的?”她为何不逃出去?
崔太后闻言也往后看一眼,却摇头:“是祯儿命人封的,他说,再用不到了。”
用不到?令妧蹙眉往前:“通往何处的?”
崔太后正想说,上头隐约传来声音,她的脸色大变,催促道:“你快走!”
令妧也听到了,她匆忙沿途回去。
“你是刘家的公主,要记得刘家的仇,要记得亡国之耻!”
崔太后的话久久回荡在令妧的耳畔。
宫婢瞧见她失魂落魄出来,整张脸惨白得不似活人的脸。宫婢迟疑着,只能上前道:“二小姐,殿下说派人来接您出宫去。”
宫婢身后,果然多了几个侍卫。
令妧却不顾也不看,径直往前道:“我还要再去一个地方。”
绿藤蜿蜒垂落在玄廊下,碧池里波光潋滟。
令妧扶着殿门,轻轻用力,“吱呀”一声推开。
宣室殿内,安安静静,冷冷清清。
令妧拽着长裾迈入内,轻纱帷幔后,仿若又见少年那抹清瘦颀长的身影。白玉珠帘微微挑开,她瞧见他转过身来,衔着清弱笑容于嘴角,墨晶色瞳眸里俱是笑意——“姑姑可是朕这宣室殿的稀客。”
心口疼得打颤,令妧下意识地扶住一侧桌沿。鎏金龙床被收拾得很整齐,她踉跄过去,指腹缓缓抚过锦衾被褥,冰凉中再感受不到一丝温度,残酷的事实告诉她,世弦和昭儿,真的已不在了。
风吹开了纱窗,撩动着一室的绡帐轻曳。
有东西飘落下来,轻轻落在令妧脚边,她本能地低头,见是一方白色罗巾,那样熟悉的帕子。
令妧弯腰握在掌心里,这是她珍藏了十多年的帕子,她一眼就可以认得出来。瑛夕说帕子不小心被她弄丢了,怎会在这里?
手指缓缓圈紧手中的丝帕,令妧的心尖一点点地冰凉下去,果真是他!
*
“殿下!”两个宫婢回神的时候,瞧见庆王已不知何时站于身后,她们慌忙朝他行礼。
庆王脸色凝重,抬步进入内室。
令妧就那样呆呆坐在龙床边,伶仃身姿仿佛被风一吹便要折断。庆王缓步上前,在她身侧坐下,令妧猛吃了一惊,目光定定落在这张俊逸非凡的脸上。庆王伸手握住她的手,她却仿若惊慌的小兽,狠力将手自他掌心抽出。
“怎么?”他蹙眉望着她。
“没有!”她低下头去。
庆王固执地将她拉起来,抬步朝外头走去:“人你也见过了,先出宫去。”
“去见杨大人吗?”令妧的眸中又有了一丝希望。
他低低“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马车却在墨兰别院停下了,令妧愤怒看向庆王,他只淡淡道:“在里头。”
入内,前厅空荡荡的,哪有半个人影?
干净桌面上,却搁着一封信。
信上写——臣愧对北汉,无颜面再见公主。
双手一颤,信纸轻飘飘落在地上,无颜面再见她,错不在杨御丞,全是她的错啊!
“杨大人呢?”令妧猛地回头,颤声问庆王。
庆王抿着唇,语声清淡:“我去晚了一步,只看见这封信。”
晚了一步……
令妧蓦地往后退了数步,杨御丞忠心不二,势必不会投身南越,可庆王却说他去晚了一步,她,还会信他吗?
“秦将军已在我们抵达盛京前三日伤重过世。”
仿若凌迟的话,被他一句一句无情地道出。
好,很好,北汉所有能与南越抗衡的人都去了,只剩下这偌大的江山来等南越拿去。
“明日,我想去给世弦上柱香。”令妧面无表情将话吐出。
庆王蹙了眉,片刻,才点头同意。
*
换上白绫素衣,珠翠尽褪,素颜素面的令妧瞧着仿佛越发地憔悴。马车早已侯在门外,庆王伸手扶了她上去,才要跟进,便听得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他回头,见侍卫匆忙跃下马背,上前附于他耳畔轻言一番。庆王的脸色微变,回头朝马车内的令妧看了眼,他换上温柔笑意:“你先去,我有点事,去去就来。”
马车渐渐远去。
一侧有侍卫将庆王的坐骑牵过来,他翻身上马。
宫里来消息,说失踪多日的崔太后被找到了,他倒是很有兴趣去会一会她。
令妧端坐在马车内,指尖触及广袖中藏着的匕首,她深深吸了口气,过了今日,一切都将结束。
在城门口,一人一骑与马车擦肩而过。
允聿日夜兼程,乔装而来,此刻入了盛京,更是马不停蹄奔往墨兰别院。却听闻庆王去了宫中,允聿没有多想,在皇宫外找了个地方守候。这次来,只是想确保令妧无事,倘若叫她知晓庆王对北汉做的事,依她的性子,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令妧忽而掀起了车帘,方才那阵令人心悸的马蹄声叫她的手有些发颤,只是,此刻,视野里却什么也看不到。
北汉的皇陵,给令妧的印象并不深,她何时曾来过?是父皇驾崩的时候,还是皇兄驾崩的时候?令妧脸色惨白,她似乎都记不起来了。外头,宫婢传话说到了。
令妧自马车上下来,这个季节的风已含了暖意,可吹得令妧的脸庞却叫她觉出了彻骨的寒。
郁郁苍苍的劲松,仿若将这个世界与外头的世界明显地分割开来。
长裾拽着一地苍凉,令妧蓦地又记起当日永徽公主入殓时的情形,亦如今日这般萧瑟……
这辈子,她见了太多的分离。
父皇、皇兄、母后、永徽、廖太妃……如今,世弦和昭儿也走了。她却再哭不出来,喉间一阵呜咽渗出,她竟是凄凉地笑起来。一步一步,走入林子深处。
那座陵墓便这样静静地躺在她的面前。
静谧无人,只听得见风吹树叶的“莎莎”声。
“世弦,姑姑回来了。”
她回来了,可他却早已离开。
他说,日后当万事小心,朕只想姑姑安好。
她亦曾说,皇上安好,她才会安好。
可是他却没有记得她的话……
令妧缓缓在墓碑前坐下,侧身靠在那冰凉的石碑上,仿若这一个还是那清瘦的少年,她已经不知有多久不曾这样与他一起说话了。
一个时辰后,庆王策马赶到皇陵,远远瞧见令妧呆呆坐在石碑前,侍卫和宫婢都静静站在她的面前候着。见庆王过去,都忙朝他行礼。庆王挥手让他们都起身,见令妧抬眸朝自己看来,她的眸子里瞬间平静一片。
这样的平静却叫庆王心头略震,他没有再往前,就这样呆呆望着,渴望从那双美丽眸华里瞧见些许的暖意,哪怕只是一丝微笑。她真的就笑了,轻柔的一枚笑容,宛若沉潭中的一?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