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风行》第64章


这种状态,他是第一次体会到。非常奇妙,非常神秘,充满激情。
他不眠不休,吃少量的食物和水,不停地画,不停地画……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今天家里有事,现在才能上网。
还没原谅,表急哈。
第56章 
看他那么忘我亢奋,孟朝阳有些不放心,不时趴在窗口往里忘,每次都看到一个挥汗如雨作画的背影。
“胡子叔,他这样行不行啊?我怎么看着他又有点疯了?”
“不疯魔不成活。他这是找到状态了,不用管他。”
孟朝阳盘腿席地而坐,背靠竹墙,兀自担忧:“他以前状态最好的时候也不像这样。”
胡子叔在他旁边抽烟头,悠悠吐出一口青烟:“那时心里还有别的东西,现在是完全心无挂碍了。你现在不讨厌他了?开始担心他了?”
孟朝阳挠挠头说:“我对他算不上讨厌,我……我就是怕他,也有些烦他。我好容易过几天清静日子,实在不希望被打扰。”
胡子叔意味深长地注视着他,问:“小孟,你们分手也有三年了吧?”
孟朝阳点头:“嗯。”
胡子叔:“三年也够你重新开始一段感情了,你却一点再找个伴儿的意思都没有。”
孟朝阳动了动嘴唇,想说“我找不到”,可他心里也明白,真有心找怎么会找不到,他前几天不是还跑小公园去了吗?这三年来,他就没有去找伴儿的欲望和动力,当然找不到了。他轻声说:“我不知道。好像那次恋爱把我的感情用光了,心里就剩下灰了。”
胡子叔望着院外的树木出了一小会儿神,喃喃道:“我明白。就好像死过一回,活回来的时候少了点儿东西。你见到魏行风也像见到鬼魂,忍不住就想逃,因为不想回到那个死亡之地。”
孟朝阳惊讶地看着胡子叔,忙不迭地点头道:“对!就是这种感觉!”
胡子叔看出他的疑惑,微笑道:“和你一样,我也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失败恋情。”
“……”孟朝阳嘴巴张成o型,是万万没想到他跟自己有过相似的经历,就他现在世外高人的样儿,怎么看都不像呀。
“可我们不能永远逃避,也许该是重新面对的时候。”胡子叔说这话的口吻更像是跟自己对话,整个人也像进入了某种入定转态。
一时间俩人都沉默了。
屋里响起沉重的响声,打破了静默。
孟朝阳扒着窗框往里看,发现魏行风头朝下趴在地上。他吓了一大跳,急忙推门而入。把人翻过来后,他才发现魏行风居然睡着了。
他把人拖到席子上放好,回头去收拾散在地上的画具。
胡子叔正在欣赏魏行风的画。孟朝阳凑过去看了一眼。
只这一眼,他便再也移不开眼珠。
该怎么形容眼前的画面呢?绝对称不上美,粗犷的线条,扭曲的构图,浓烈而阴暗的色彩——钴蓝、鸦青、鸽灰、靛紫,血红……粗暴地冲击着视神经,蛮横地掳掠着注意力,看久了都会生出轻微的眩晕。
然而,它却奇异地具有一种震撼人心的魔力,直接了当地刺中心底某个或躁动、或软弱、或黑暗的角落。
沈博曾批评过魏行风的画缺乏力量,而在这些画里,孟朝阳终于体会到了何谓“力量”。
胡子叔笑着说:“魏行风这次成野兽派了。”
孟朝阳将这些画看了一遍又一遍,心情十分复杂。他想,原来他的心情是这样的啊!
平日里魏行风对他表白一万句,也不如画的一个角落打动他。画家手中的画笔是不会说谎的,尤其是这种宣泄似的画作,让他清清楚楚地体会到了魏行风的痛苦、悔恨和挣扎,也让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魏行风是如何画地为牢,又是如何左突右撞奋力挣脱。
这些画犹如一条清晰的路线,直通进魏行风的心底,没有伪饰,没有迂回,甚至没有转圜。
他捧着画布,手指都有些轻颤,勉强发出一点声音:“这些,恐怕……不会有人喜欢。”
胡子叔以行家的口吻分析:“他是有些用力过猛,市场反响不会太好,评论界估计也不欢迎。不过用力过猛总比没有力可用要好。画者用画思考,看来他已经有结果了。以前他的画很有些摇摆不定,个人风格不算特别突出,现在他大概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风格。这是一种解放,是一个好的开端。”
孟朝阳看看手里的画,又看看沉睡的魏行风,颇不是滋味地想:他倒是解放了,可是我呢?
魏行风是在一阵饥饿中醒过来的。
他一睁开眼,就对上了孟朝阳的目光。“醒了?饿不饿?”青年关切地问。
还没开口,肚子响亮地鸣叫就替他回答了。
孟朝阳出去端来一些吃食。他也顾不得形象了,直接以风卷残云之势开吃,一口气吃下了两个壮汉的饭食。
酒足饭饱之后,有了精神,他才有些不好意思,“这次可真要谢谢胡子叔,太麻烦人家了。”
孟朝阳赞同地点头:“嗯。是麻烦。”
魏行风看着他的眼睛,忍不住微笑起来,声音极低地问:“你一直守着我?”
孟朝阳垂下眼皮:“嗯。”
魏行风管住自己的手不去碰他,柔声说:“谢谢。”
孟朝阳摇了摇头,端起食盘站起身,走了。
魏行风倒回席子上,双手枕在头下,望着天花板吁出口气,心情莫名地有点愉快。
再回到蕉园,尽管离开了没几天,孟朝阳竟生出几分大梦刚醒的恍惚感。
偷偷去看身边的人,魏行风微垂了头做沉思状。察觉到孟朝阳的目光,他偏过头,微微笑了笑,说:“我先回去看看。”
孟朝阳“嗯”了一声,转身招呼黑豹上了自己的竹楼。
这段时间可谓劳心劳力,虽然没做什么事,孟朝阳还是觉得累,好好洗了个澡,吃了顿饱饭,他就牵着黑豹出去散步。一路走到龙树下,他在树下背靠大石头坐下。
那种梦醒的感觉还未消失,模模糊糊地,他觉得看清了什么东西,又觉得眼和心都被纱蒙住了,宛如站在茫茫白雾中,不知何去何从。
他想了会儿魏行风的画,又想了会儿这个人,总是想不明白——过去的记忆渐渐远去,未来尚未找到方向,他踟蹰难前,迷茫得很。
“Hi。”有人叫他。
他看见一道白色声音从雾气里凸显出来。
“睡着了?”是魏行风的声音。
猛地睁开眼,正对上笑带桃花的脸。
“哦。眯了会儿。”孟朝阳揉揉眼睛,坐直身体,“你也来散步?”
“我是来找你的。”魏行风在他旁边坐下——位置掌握得很精准,恰好隔着能看清彼此表情又不令他心生戒备的距离。
孟朝阳:“找我?有事?”
魏行风:“嗯……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孟朝阳:“……你要走了?”
魏行风:“我回去看病,争取痊愈。”
孟朝阳用手拨着面前的花草,“你是该回去好好看病。别再瞎折腾了。”
魏行风苦笑:“你害怕我?”
孟朝阳:“照你那个折腾法,谁不怕?”
魏行风的眼睛随着他的手转来转去,轻轻说:“我不知道要治多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孟朝阳不解风情地说:“没关系。”心里事不关己地想,永远不回来也是有可能的。
魏行风立即表白似的说:“不过我一定会回来的。”
孟朝阳:“……”
“朝阳,”魏行风很想说“请你等我”,话到嘴边硬生生地被他咽了回去,只说:“我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孟朝阳停住手,不再辣手摧草,有点紧张地看着魏行风,就怕他又提后悔、和好之类的话。孟黑子已经被他闹出心理阴影了。
他的紧张自然没逃过魏门庆的眼睛。这样的孟朝阳就像受了惊吓的小动物,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撒丫子逃跑,他只能小心又小心地一点点靠近,一点点打消他的戒心。
“你记不记得,我第一次获奖那回,我请大家去唱K?”
“记得。”
“当时,师兄师姐让我感谢你,我说了一句话,”魏行风停了停,语调有点低沉,有点悠远,带着回忆的温度:“我说,你是我弟,我的都是你的。你如果结婚、有了家人,我连你的家人一起养。”
孟朝阳也记起了那时的情形,心情有一丁点柔软,“你是那么说过。”
“我说的是真心话,现在也作数。”
“……”
魏行风望着天边的云朵,幽幽说:“我再也不逼你接受我了,我只希望我们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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