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主母 正文完结》第190章


季愉的心中则是一乱。关于信申受伤的事,她这是第一次听说。他受伤了?什么时候受伤的?怎么会受伤的?他不是在燕国参与过多次抗击戎人的战争,毫发未损吗?以他的聪慧,怎么都无法让人相信他竟然会受了致命伤?如今,他伤势如何?是好是坏?一颗心,不自觉地跳跃起来,几乎提到了嗓子口,想问——想在他面前亲自握着他的手问候。然而,当手摸到了腰带内的匕首,那冰冷的象征了攸关生死的权力时,她的心又如泼了桶冷水给灭了热火。信申,她在镐京短短的时日内,与他简短的几次对话,怎又会不能察觉到他的仁慈使得他对于仲兰起了恻隐?
嚓!
刀锋出鞘的寒气,在热烘烘的室内犹如一道卷风,鼓起的风劲使得众人回头去望。
众位夫人贵女们均仰起头,望着季愉手中握的那把匕首。雪亮的刀锋上,刻凿的字是是——莫非是那个人的字——
“主上!”偃老夫人第一个跪下,激动万分地行大拜礼。
有了偃老夫人这一句话,立马,全室的人都跪了下来向捧刀的人敬拜:“主上!”
形势瞬间逆倒!
吕姬与仲兰等皆愣愣的,不知是在什么时候起,季愉与宋主竟有了瓜葛。由姬这一回无法再维持镇定了。她在太师夫人后面急速地往屋外退去。
季愉的指尖抹过雪亮的刀锋,心中千回百折,想的是:在乐芊曾受到死亡的追击时,她与他说过的话,立下的誓言。她不能,绝不能再让歹人做歹。为此,她与乐芊不是给过她们机会。她们不珍惜悔过,唯今,也只剩下了——
歹人,唯有用歹计!
对着底下一群叩拜的人,她便是一字如一刀似地吐道:“以此刀,传主上命令,即刻捉拿冒名女公子之名女子。”
当她这话如飘雪般落地,吕姬身子全身一抖,瞪住了她一心想害死的养女。
“阿媪!”仲兰宛如抓救命草一般地握紧吕姬的手,眼睛张成了两个大圈,看着从庭院中涌进来的一排武士。
吕姬呼吸滞住,一眼望过去,见由姬已不知踪影,而太师夫人与她底下的人都已经失去了士气,伏拜在季愉的那把匕首之下。
“阿媪!!”仲兰凄厉地叫了起来,眼看着那群凶神恶煞的武士们向她这边径直过来。
吕姬浑身的血往头部涌着,使得双目血红地瞪着武士。在这个时候,她明白,是权力在做事了。这里 她人的地盘,她也找不到能保她的人,只要那个权力最高者下令。偏偏现在是她最大的死对头在做主。
她的一切,即将消亡。此时再不争,不逃出条血路——
当即拉起女儿,她向季愉本人的方向冲去。
狗急跳墙便是这样的情形。
众人连串的惊呼声中,只见刀光剑影一刹那,血花飞溅。这脏污的血却是连季愉的发梢都未能沾上的。那把长长的武士刀瞬间抹了吕姬的脖颈,又穿透了仲兰的胸口。一刀两命,刀法精准。持刀的人在两个女人毙命之后,收起手脚屹立在季愉面前,一身玄衣如石像,剑锋上还淌着热血。
“栾家,栾家的葵士大人——”有人急促地报出对方显赫的身份,伏低头。
连那个大名鼎鼎的栾家世子都臣服在季愉脚下了,没有人敢再出一口大气,在这个被四周持刀的武士紧密包围之下。
曹悠在阿慧的扶持下瘸着条腿走近到姐姐曹晚身边,得以见到了血场的近况。见那个吕姬被抹了脖子后,死状是眼白上翻,丑不可言。仲兰的胸口被刺破了个大窟窿,死前乃惊恐万状。两者死相都甚为恐怖,她不得不望一眼便转过了头,待人将尸首抬下去,预备抬去广场暴尸。也因此,她对于已辉煌上位的季愉,又怀多了层深深的敬畏。虽说早在季愉鼓励她鞭笞监工的时候,她已有所觉。
不止曹悠,曹晚也是如此,少有的聚紧了眉。
没有想到,这个女公子,竟是如此能使得出狠辣的女子。再说了,季愉不是拜访了葵士后无功而返吗?什么时候葵士潜入了上卿宅邸行事?
此女公子的心思,高深莫测啊。是否该尽快联系上卿大人告知此事。
不!眼角一瞟,能见到季愉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却是很尖锐地捉到了她投来的目光。那副神态似乎在说:早知如此了。
曹晚心中当即一转:此事暂不告知上卿大人为好。到底,她是曹家宗女,服侍宋主之人,即便为上卿 。
尸首抬走了,有人把血污给立马处理了,武士们也退到了室外。似乎,上卿宅邸又恢复成欢快的宴席了,只不过栾家的葵士站在季愉的背后犹如一尊武神般的守立着。同时,夫人贵女们的惊惧并没有减少。要知道,在席的众夫人贵女皆多是未见过血腥风雨的娇弱女子。今被这亲眼目睹的屠杀一吓,花容失色,惊颤如秋风落叶。
季愉坐下来,把没有沾到半点血滴的匕首插/入刀鞘。
嚓!
众人叩头,屏息。
“上卿夫人,太师夫人,如此美景,怎可缺了美酒呢?”季愉笑盈盈的声音在大家的头顶上,如云般轻松地飘过。
被迫顺从于大众伏拜的太师夫人抬起头,目露惊疑:她不趁机将她也一并收拾了吗?莫非这人也 有些惧于太师的势力?
“上卿夫人。吾等是否该请太师夫人上座?固然太师夫人曾言要让位于吾。”季愉笑融融地对曹晚说。
曹晚笑融融地鞠躬,回话:“女公子所言极是。”随之作势呼唤寺人前来:“来人,请太师夫人上座。”
锦绣的席子摆在了季愉的左边。太师夫人望望坐在季愉右边的曹晚,谨慎地抬步走了过去。这时候,她只能这样做,因为这宅子里设的武将,可都是对方的人。她尚不想落到与吕姬一样的下场。但是,她也不想轻易服输。走过去后,她站着,以伏低的姿态向季愉与曹晚说话:“女公子,吾年迈,想告退宴席。”
“上卿夫人意向如何?”季愉的双眼始终往右边,是连看都没有看太师夫人的,只与曹晚说话。
太师夫人明显感到了一股羞辱,道:“女公子,吾——”
“此宴席乃上卿夫人与太师夫人共同操办。太师夫人若欲轻易辞去此位,必是要与上卿夫人协商,并向各位客人们致意,方是合情合理。”季愉说笑之间,望向众席中的女眷们。
既然都见到了上位的女公子偏袒曹晚,众席的女眷立马答话:“女公子之言极是。”
太师夫人曾可遭受如此侮辱,瞬间恼怒,道:“女公子,在汝未归国之前,国内之事,乃太师与上卿共同代主上定夺。”意即,你这个小丫的,回了国就想爬我头上去,有这个可能吗?
季愉抬袖掩在了下巴颌底下,忽然低下了声音:“上卿夫人,汝如何看待太师夫人此话?”
曹晚怎会不知她的意思,想一举斩草除根,才这般的挑拨太师夫人。她向季愉鞠个躬,同样以严肃的面容答话道:“太师夫人此前已声言,自身愿意臣服于女公子。然今女公子上位,太师夫人并无尊敬之意。其目的一目了然,太师夫人此前愿意臣服于冒名女公子之人,乃存了谋反之心,而非是同被蒙骗不知之人。”
如此的心思慎密,一步一个棋,必要有理由,杀得众人心服口服。
太师夫人脚步不禁趔趄,一手怒指季愉与曹晚:“汝等——”
数名武士上来,挟持的不止是她,还有当时与她一起齐贺仲兰上位的女眷们。这才是前期屏息静气,最终一网打尽。
“吾夫,吾夫绝不会饶恕汝等——”太师夫人被武士们拉到庭院时怒喊着。
“葵士大人,勿将脏血玷污了美景。吾与众位夫人,尚欲喝茶观赏。”季愉笑盈盈地对葵士说。
葵士颔首,大步迈出了屋外,向武士们发出命令:“秘密押至宗庙,待处置。”
这个话,岂不是意味了太师也即将失势?要与太师夫人一同处理?
众人惊讶地交换眼色,却不能派人急速回禀家中,以作出防范之策。
所以,接下来,众位夫人贵女们,都是在上卿宅邸中暂时被软禁了下来,美名其曰为欣赏雪景兼享受吃喝玩乐。
应说,曹晚有了季愉的吩咐,自是安排最好的美食来款待这群被软禁的客人们。
季愉简略地尝了口寺人端上来的佳肴,实在没有多大胃口。处理掉了狼心狗肺的养母吕姬与仲兰,并没有能彻底去除她的担忧。想到子墨,想到信申,她心里始终端着不踏实。此乃亲情所系。当然,她不会将这些忧心表露,面对任何人,都是维持了一种谈笑自如的仪容。没有人能看出她心中所想的,包括曹家姐妹。
于是,当使臣来报,称商丘军长夫人虞姬迟访。
曹晚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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