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才儿子邪佞妃》第90章


天下,阻止那一场宫廷兵变。先帝属意庶皇子时,君相顶住无尽压力,向先皇谏言立陛下为未来储君。君相曾用血肉之躯为陛下挡暗箭,为陛下消除藩王。君相身居宰辅为临天皇朝花费多少心力,做出多少贡献。无论旁人怎么陷害,君相都没有掩去陛下的功绩,为了成就陛下,君相不计较万世骂名。”
“就事论事,君相确实无谋逆之心。就是你们这些名儒重臣,只会耍耍嘴皮子,兵变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君相一介文臣都敢闯战场,轻骑纵横,毫不惧意。你们呢,动不动就撞墙,随时都要死谏,你们到底有多贱啊?”武官怒道,恶狠狠瞪向年迈的腐儒。
“胡搅蛮缠,说的是君昊胤,无故扯上君宗越。尔等年少,夸夸其谈,不见政绩,沽名钓誉,难为栋梁。”
“此言夸大,君昊胤是君相嫡孙,理应功过相抵,给君家出仕的机会,而不是追究过往。小臣不才,食君之禄,实难苟同。身为一朝老臣,谏言狡辩,行为不端,误国误民,诚为国贼。”
“小人当道,斯文扫地。”
“奸臣独断,浪费禄米。”
“陛下!”
“陛下!”
……
光武帝稳坐在龙座上,听着文臣争论不休,看着低一阶原本属于皇后后座之上的大祭司,声音显得异常含糊道:“祭祀,你怎么看?”
大殿左边排列的文臣,右边排列的武将此刻都在瞧大祭司眼色,屏住呼吸等待着。大祭司是光武帝授予地位最高的职位,享有处理政事的权利。大祭司手肘搁在扶手上,双眼扫向大殿一干人等,他对殿试的名次非(。。org:)常不满,即使未出声,弥漫在他周身的怒意已席卷整个大殿,空气中涌动着寒冷透骨的杀意,是生是死,朝堂决策全凭大祭司一句话。
“我记得君家是罪臣后代,世代不能参加科举。你们好大的胆子!”大祭司胥修怒叱道,阴冷的容貌瞬间变得狰狞。
君家在临天皇朝是特殊的存在,是国姓胥氏之下,最显赫的姓氏。临天君氏,自历代君家家主权倾一朝,位居宰辅之始,便受到皇室倚重。
君昊胤的祖父君宗越不过弱冠之龄官居宰辅高位,权掌临天皇朝。在君宗越的宰辅人生里,少年盛名,以天人之姿运筹帷幄,智倾天下,展现着上位者的谋略和冷静。温文清秀的脸上永远是优雅的微笑,让人看不出优雅之外的任何情绪。
风淡云轻的君宗越少年得志,十四岁出仕,十六岁成为善战的少将军师,十八岁胜任兵部之职,二十岁入阁,二十五岁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辅。二十七岁封帝师,二十八岁成为先帝托孤的谋臣。可谓是近乎完美的丞相,手掌乾坤,权倾朝野。
然而,君宗越在少年帝王光武帝亲政后,便被光武帝以强横欺主,专权擅政,贬为庶民,革去官职后,后代子孙永不能出仕。
赫赫君家成为帝王之路的奠基石。善待诸臣,笼络人心的一代宰辅,为光武帝挑选贤臣良将辅佐的社稷之臣,与光武帝有师徒之谊的传奇帝师,终究因当年的选择抱憾终身。
君昊胤想起幼时祖父曾亲手教他写字,握住他小小的手,一笔一划,力透纸背。教他习武时,扶着他的小胳膊,安静温和的陪着他练习。又想到祖父的际遇,开口道:“我祖父,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当年,我祖父忠心护主,帮助年幼的天子访求名士出仕,提携英才,看着天子以稚弱之身力求上进,学习治国之术,理政之道,细心教导帝王心术。表面打压天子近臣,暗中却帮助天子明辨忠奸。也因此,少年天子一心向上,经忧患,知忧民忧国,渐渐有一代明君之势。”
“我祖父说,纵观史书,为君应刚强果敢决断,不能刚愎自用,耽于一隅玩乐,不知国事。与其让天子亲君子而远小人,还不如以权臣的谋算,威逼天子成长,才能看得出朝臣的脾性,忠奸混杂中知道哪些人可用,哪些人不可轻信。再者,为帝王者除了胸怀和气度外,不能避免血腥的手段和权谋的运用。与其让天子只知权谋,不如让天子从两派对立朝臣中寻求制衡的方法。”
“祖父一生算计世人,谋定朝局,教导天子,无论旁人如何议论,祖父总是为天子谋算。正如光武十年,少年天子任意而为的离宫,遭遇歹人围劫。为救天子,祖父牺牲了唯一的亲儿。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亲儿成为祖父心中无法挥去的血色记忆。”
“一个细致到对自己苛刻的人,竟然离奇猝死,却没有任何怨言。即使明白无辜的陷害栽赃,即使双手染满双手,即使掌政多年,经他手提拔的人控制朝堂,暗中从未安排暗棋谋反。一个人让处于困境中的国家慢慢富饶强大,其中的艰辛困苦、呕心沥血,外人无法想象。结果,所有的包容,一再被伤害、被践踏、被背叛。细心教导幼主治国、理政、史书、做人,然而一切的情分,在幼主渐渐长大后,权势尽量被架空。天子独断独行,收揽心腹,乘着掌权日久,生出猜忌之心,暗中记恨,想着用毒药毒死他。使毒失败后,想尽办法夺他权。安排百官参他折子,联名治他不敬、谋逆、弄权夺财等罪名,义正言辞的指责他。”
君昊胤冷厉轻狂的话过于尖锐,天生高贵的气质和后天养成的优雅仪态,加上浑然天成的气势和凛冽的眼神,顿时让光武帝全身轻颤,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官员们纷纷低垂着头,默不作声,心中祈祷——他们什么也没听到,陛下,饶命啊!
“他为了幼主,从先皇托孤的重臣到奸佞宠臣,苦心谋划,诛贪官,除权臣,罢庸臣,清弊政,竖新党,改朝试……尽心尽力扶助幼主,心机算尽为幼主一个太平朝局,为了幼主将一切危险、指责、骂名尽数揽到他身上。即使被天子夺了权利,也无怨无悔。直到死前,写下罪己书,悔恨没有教导好天子,让天子骄奢淫逸,任性妄为。此后,天子屠杀他的族人,甚至开棺鞭他的尸。”
君昊胤语气中,满是讥讽和嘲笑:“我祖父说,经此一事,天子的威势在朝臣眼中荡然无存,文官死谏威逼天子妥协绝对是国家渐渐衰弱的开始。如今看来,君臣不分,君不君,臣不臣,不知临天皇朝到底是谁的天下。百官一有争执,就要瞧大祭司脸色,与祖父掌权时,天子权威更加不堪。”
“说得好!诸位大臣不参奏大祭司,却将矛头指向已故君相是何道理?临天皇朝的科考取士是因才取士,根据考生参考的情况和取得的成绩决定录取士子。参加殿试的考生都是经过层层考核,拥有绝对的实力水平。为了避免科考舞弊,士子的考卷都没有名字,每份考卷经由专人抄录。此次殿试名次却是与以往不同,考试的主考是大祭司,最终的排名也是由大祭司决定,难道大祭司置疑殿试排名的公平性和内幕?”一身淡紫长袍的胥御容貌俊美,举手投足不经意间流露出上位者的气势,极其雍容高华,嘴角噙笑,笑容自有一种慑人的平和,衬托出温文睿智,幽黑的眸子凝视着大殿龙椅上的光武帝。
商知浅夹在胥御与君昊胤之间,明显感觉到胥御洁不染尘,有股俯瞰浮生百态的超然飘洒,尊贵中更显清雅之气。与君昊胤凌冽恃傲相比,这个被赋予‘未来天子’的少年,如棠棣之华的风华丝毫不显逊色。
“学生以为,殿试排名确实不公平。”
李扬彦此言一出,大殿原本凝重的气氛顿时一片死寂。百官险些吓得掉眼珠子,心忖果真初生牛犊不怕虎,也不想想殿试的名次都是什么人。
“嗯?”光武帝轻哼,语气中透着来自君王的威严。临天朝堂局势因大祭司胥修而变,帝王的存在可有可无。光武帝想起年少之初,君宗越的气度与权势,那个人永远深不可测,以天人之姿之智,运筹帷幄,轻易就能扭转乾坤。待他亲政后,九五之尊在那人面前永远都显得卑微、平凡,君王的威信在那人面前荡然无存。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超越那人。与其说,他昏庸无能,不如说他被那人猝死的变故所威慑,巨大的悲痛和绝望无助侵蚀着他的内心,以至他颓废、甘愿成为傀儡。
而现在,那人的孙子站在他面前,浑然天成的上位者气势,与君宗越何其相似!一字一句,锤敲在他心口,冷光凌厉而迫,穿透他千疮百孔的左胸。光武帝朗朗一笑,麻木空茫的双眼涌出一抹生机。
“陛下,凌公子和君公子的才华,学生不敢妄言。但是列为三甲,望陛下明察。学生虽然参加的是武试,但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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