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歌姬》第168章


汉宣帝特有的,沉缓的步子,踏着地面,在靠近,较平日更加沉,更加缓。
终于,近在咫尺。
“洛”
他的话音未落,乍然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陛下!”。是子义扑了上来,可能是扑到了宣帝的脚边,在帷帐上我没看到子义的身形,但宣帝的影子却是往后退了一退。
他惊且怒,“廉子义,你这是要做甚?”
“呃,呃,呃,”到底是我的弟弟,支吾了三声,便有了应对,“子义想为陛下代劳,掀起帐帘,不,不料,脚下滑了一跤,差点冲撞了陛下,子义该死,子义该死。”
“哦?是么?”宣帝话语里,已不复惊怒,多了一丝玩味,戏耍样的玩味,“朕为何却好像看见你,从地上捡起了什么?”
听到这里,我这才后知后觉,想起了什么,摸向自己的发髻,果然摸了个空,那根斜插的簪子已不在发间。恐怕是刚才混乱中,掉在了床前,被子义先一步发现。
今天来跟广东亲探讨一下“捉到恰到好处”这个问题。没错,本文宣帝捉了三次,但是只有第一次是巧合,第二次是霍成君和上官太后设的局,她们以为宣帝不知道子服的私情。至于这第三次嘛,当然也不会是巧合了。我力争把文写得有逻辑、符合情理。这世上虽说真的有巧合,但是很多巧合里,也包含着必然。呵呵,当然,这种情节不会再出现了,要不然,我自己都该宭了。
我可怜的子义,就算再机灵,凭他,又怎扛得住天威凌厉?此刻定是小脸煞白、面无人色,宣帝还要逼他,“你手里捏着的是什么?还不赶紧,呈上来给朕。”
子义不敢遵旨,也不敢抗旨,“我,我,这,这”哆嗦的童音,带出了哭腔。
这时,刘姡У纳粢步诵矶啵袷亲叩阶右迳砗螅白右澹富饰誓慊澳兀阍趺床换兀俊?br /> 然后,子义突然一下子,就镇定了,“回陛下,子义没有捏着什么。”像是为了表清白,大概又孩子气地伸出双手,“陛下请看,子义手上,真的没有东西。”
欲盖弥彰,偷龙转凤的小把戏。我不用眼睛看,也知道,这簪子铁定是刚才刘姡Ы杷祷暗墓Ψ颍频搅俗约菏种小?br /> 瞒不过我的把戏,一样瞒不过汉宣帝。他却不立即点破,只是沉默。他的沉默,比怒斥,更加折磨那幼小的心。
就算他们两个忍受得住,我却不能眼看着他们因我而忍受折磨,冲动,想掀开帷帐,要死要活,我也不用两个无辜的孩子替我顶着。
司马洛却按住了我,向我微微摇头,他在告诉我,宣帝不会为难刘姡Ш妥右濉?br /> 他当真是非常地了解汉宣帝,过了片刻,宣帝果真前事不提,“姡Ф右澹忝橇礁龀鋈ィ蓿退韭泶笕说ザ浪导妇浠啊!?br /> 该来的,到底还是要来了!
宣帝的影,映在布帷之上,无喜无怒,无波无澜。
鬼使神差的,我联想到了,几年之前,祥云馆中那似曾相识的一幕。同样是在躲汉宣帝,不同的是,上回躲的是洛,这回躲的是我。
是应该有所不同了,我不会再将屈辱加在洛的身上,他为我赌上了他的一辈子,他为我废掉了他的一辈子,他应该得到回报,哪怕是死,我也要让他死得幸福。
司马洛正望着那帘帐外,宣帝的身影,怔怔地出神。我不忍心去看他此时的眼神,我也不忍心去琢磨他此时的心情,扯着他的袖子,唤回他的心神。
司马洛回头向我,眼带疑问。我拉过他的左腕,拉到自己的面前,将那手心朝上,用我的食指在他的掌中写字,我要写的是一句话,但是只写到第三个字,司马洛忽然把手合起。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知道我要写什么。
我要写的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洛,生生死死离离合合,我今生都要和你相伴相依。
司马洛的眸子炽热了,执着了,便是桃花逐水,亦要随风而起,尽情一舞!连着我的手一起握住,一起举起,举到我们眼光交汇中间,交握的拳,胜过天底下最豪壮的誓言。
他用他的动作,接了我的下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谈何容易,除非来世之盟。洛,我不期盼来生再续,我怕我太贪心会惹来天嫌天怨。
扳开他合拢的五指,我继续在他的手心里写道:“生不同衾,死求同穴。”
洛,没关系,不能白头到老,不能夜夜同眠,这些都没关系。只要我们死后葬在一起,我们就可以永生永世一同长眠地底,我们只会化作一堆白骨,是一堆,不是两堆。谁也不能再将我们分开,因为谁也不能将一堆白骨,分作两堆。
司马洛便看着他的手心,眸中的炽热、执着,便如风中落花,缤纷得凄凉,他又抬头向那帷帐,一只手已然伸了进来,修长的四指要将那合成完整一面的布帷,分成两半。
我懂了司马洛的凄凉,便是死了,宣帝也不会让我们合葬。一个帝王的妃,如何与一名外臣、甚而是一名罪臣合葬?我们不能同眠,更不能一同长眠。
洛,老天为什么要将我们赶尽赶绝?就是死,也不肯施舍半分怜悯。
司马洛也拉过我的手,我的手心已然冰凉,他便在这冰凉里,也写下了八个字,“死不同穴,比翼天高”。
我一震,抬眼看他,他也在低头看我,凄凉丝毫无损于他的执着,我们的执着!
死不同穴又怎样?当灵魂脱离了身体,不管他离我有远,山长水远,万里迢迢,我也会找到他,和他的灵魂一起,比翼连理,天高海阔!
小心翼翼合起五指,把那八个字合在手里,我的手,合在司马洛的手里,我们一起看向帷帐,我们一起等着命运的结局。
窗外的风,卷入,拂动着布帷,拂向宣帝,软的布帷上凸出了他脸孔的形状,那形状,便像是个生硬的模子,不见任何表情的起伏。便和他伸在那帷幔中间的手,一般的生硬。
风停,帘止,伸入幔帐的手指,在一点一点回缩。缩到最后一点指尖的时候,蓦地甩袖,乱了本已静止的布帘,翻翻滚滚,恨怒的震荡。
震荡未平,帘外人,已不见踪影,唯留一室空的怨怼。
***
(本文写到现在,虽然不是很好,但我却是花了一番心思的。既然花了心思,总会有些期待。看着比我新的文比我字数少的文点击都比我高很多,总是不能做到一笑置之。可是得不到机会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既然签了约,也许大汉注定要埋没在这里了。呵呵,没有关系,到底是我自己自我感觉良好了。谢谢支持我的,每一个人。这结局不再是为我写的,是为你们写的。要不是你们,也许我现在就会结了这文。我会坚持下去,点击再烂也没关系。去他见鬼的点击!去他见鬼的名次!
以上是我昨天晚上发在评论区的,因为听说GGBOOK上也有人在看这本小说,所以特地把它加上文里面,我想和每一个看这文的人,分享我的心情,接收到我的谢意。我写了五个月,不算快,能追到现在,确实不容易。听说,GGBOOK上也有人留言给我,可惜我手机太破,看不到。不过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今天两更结束。
临走时,司马洛对我说:“子服,我之所以这么做,并不完全是为了你。洛同样不想,再辜负晋平长公主。洛注定孤独此生,但洛心中有了子服,这孤独却不可怜。无论将来,子服是做婕妤抑或皇后,在我心里,子服还是子服,未有丝毫改变。”
他话里有话,我望着他,等待他的进一步解释,司马洛偏头,又一次躲避我的目光,他的声音是一种虚软了的不真实。
“我知道,陛下与子服有过约定,待陛下正式立你为后、与你大婚之夜,便是你,向陛下,交付,交付,交付身心之时。”
说到这里,那虚软忽地坚强起来,流露出的,是无怨!是无悔!他在强调,再一次强调。
“不管那夜之前,还是那夜之后,子服依然是子服,是在月下吟唱婵娟千里的子服,是告诉我何为“一种相思、两处闲愁”的子服,是洛会用生命来守护、期盼她一世平安的子服。”
我顿时了然,问出了他没能问得出口的问题:“洛,是不是害怕,我为了不做皇后,为了保住身心,也会像你一般,自残,甚或自尽?”
司马洛没有回答,但我却能回答,自问自答。
“洛,你大可放心,你舍得残了自己,来伤我的心。我却不能伤了自己,来伤你的心。”
……
回到常宁殿,阿满及一众宫人,皆聚在殿外,见到我,既如释重负,又提心吊胆。“夫人,你去了哪里?陛下,一直在里面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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