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亭郡主_》第56章


水,若换了别人,怕是没有这样的待遇。
“惺惺相惜?”我尖酸地说:“就是叫你不要辜负秦姑娘一番心意?”
“嫣儿,我,你……唉……”罗恒别过头去,不再说话,脸色却不大好看。哼,叫我说中痛处,恼羞成怒了。
我本来还想问他凌重跟他说了什么,令他离别时对他如此尊敬有礼,但是看见他这个样子,心里也憋气,也别过头去不再说话。
随后的两天,两个人都不轻易跟对方说话,一路气氛郁闷,终于捱到了临州城。
预先遣人先送了文书到临州府,临州太守到城门出迎,却没有常见的仪仗。临州太守见了罗恒的面,不是殷勤寒暄,而是神情严肃,只听得他对罗恒说:“罗大人可否借官印一验。”
我听了都觉得奇怪,难道这个太守消息有误,以为东依郡王得手,偷了罗恒的官印,所以故意刁难?
罗恒也不高兴了,冷冷说道:“不是已派人送了文书。”
“罗大人莫见怪,只因下官两日前收到消息,说钦差大臣罗大人的官船遭遇旋风,已然沉没,船上众人,全部不幸遇难!如今大人又自称是钦差,下官不得不小心。”
我听了大吃一惊,秦月果然没有说错,东依郡王是要对官船下手。罗恒也脸色一变:“全部罹难?可恶!”
临州太守没有回话,不亢不卑地看着罗恒,罗恒深呼一口气,从腰里掏出官印,递到他的面前,并说道:“本官改走陆路,官船上只有几个随从押解行李。”
临州太守仔细验看了官印,才又对罗恒作躬行礼:“罗大人果然福大命大,下官多有得罪,罗大人这边请!”
车队行李等先有人领着送去行馆了,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便跟着去太守府侍候,不肯先回行馆,罗恒也没有说什么,由我跟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两个人又闹别扭了o(╯□╰)o
第五十三章
到了太守府,罗恒只是说自己因为听说河面近日有旋风,担心意外所以临时改走陆路。临州太守沉吟说道:“这屏东河面,旋风倒是常见的事情,以官船的船体,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这次意外,只怕另有跷蹊,莫不是遇到了水贼?”
“这屏东河上,常有水贼出没?”
楚大人摇摇头,说道:“这倒是没有听过,下官也只是猜测而已,这官船沉了河底,难以打捞,只怕也难查出原因。不过大人洪福齐天,上天保佑,所以才会福灵心至,改走陆路。”
罗恒冷笑道:“哼,我是因为眼皮跳得慌,所以弃船就车,也是上天有眼啊!”
我看了罗恒一眼,心想,秦月救了他一命,他不知怎样感激她?
这时有衙役走过来,在楚太守耳边耳语几句,楚太守眼神一亮,对罗恒说:“这个船家没有死,自己游了上岸,被人发觉抓住,如今已经押解来府,罗大人可要审他一审?”
罗恒吩咐快带人进来。
这个船家被带进来,他一眼看见罗恒坐在上面,离爬带滚上前“扑通”一声跪下,对着罗恒猛磕头:“大人神算啊,大人神算啊!”
罗恒说:“你慢慢说来,到底发生什么回事。”
据那个船家说,我们下船后第二天,他照旧行船,到了中午,果然遇到旋风,然而却不是很厉害,若在以往,船是会继续走的,但是他见罗恒昨晚因此下了船,当时虽然不以为然,但到底心里有些忌惮,于是吩咐停船暂避,然而当他看见旋风变小准备重新起航时,怪事发生了,那个船舵怎么都打不动,船桨也划不动,紧接着那船象被水底什么吸住一样,只往下沉,一查看,原来船底穿了个洞,河水汹涌而进。
船家见势不妙,只得弃船而逃,那船下沉之势甚快,也不知其他人逃出来了没有,只是这河面宽阔,又有旋风和浪,即使逃了出来,若然水性不好,只怕也凶多吉少。
罗恒吩咐人把船家带下,楚太守说:“果然是水贼。”
罗恒冷笑道:“水贼只是把船弄沉了,于他有什么好处,难道这水贼是水底龙宫派来的?”
楚太守不敢答话,罗恒又问:“这官船沉没的奏章送了出去没有?”
楚太守说:“昨日原已送了出去,后来见到大人真人,已遣人快马加鞭去追,应该也能追回来。”
“那东依郡王怕也早就得到消息了吧。”
“这,这,依理是不必报郡王的,只是他耳目众多,怕也是知道的。”
罗恒又哼了一声,说:“你便再给他送去消息,说这钦差没在他地盘上死了,他不必惶恐。”
楚太守赔笑点头,唯唯诺诺。
这个东依郡王果然奸诈,在他自己的郡王府,他固然不敢明目张胆对罗恒不利,即使是使人扮作强盗劫杀了罗恒,只怕也脱不了干系。然而他使出这招趁着旋风河上沉船,也算得是高招,遭了这个天灾,是罗恒不幸,也怪不得他东依郡王是不是,朝廷便是震怒,也咬他不入。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秦月竟告密于罗恒,让他起了警惕,改走陆路,使他奸计不能得逞。
回到行馆,我找着机会问罗恒:“这东依郡王,还会不会寻些什么法子来害咱们?”如今秦月不在附近,东依郡王有什么阴谋她便是想报信,只怕也不来不及,何况这次东依郡王事败,不知会不会怀疑她。
罗恒沉吟半刻,说道:“是我过去太过深藏不露,才令东依郡王越发猜忌,才出这下策。他若见过我近日送回京的奏章,怕是会收了这个心思。”
我那天听秦月说了,罗恒送往京城的奏折,怕是每份都有复件送去郡王府,罗恒自然也猜得到,所以上面都是些虚虚的内容,实质的东西,怕是加些暗语,皇帝舅舅才看得懂吧,也不知他如今改成怎样,竟可以令东依郡王收了害他的心思?
罗恒说:“不过是写些他喜欢看到的东西罢了,以前不知道皇上心意,不敢妄下评论,后来听了凌大人一席话,倒是觉得应该坦诚直言,皇上应该也不会怪罪。”
还是不知道他写了什么,不过也不大关心了,心里老在想不知道秦月现在怎么了,我看了罗恒一眼,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表情,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心里也惦着秦月?眼皮老在跳,不知道有啥事会发生。
跟着后面两天罗恒回衙办公,都是淮安跟了去,我留在行馆里。这天下午的时候有人送了一封信给罗恒,我一看信封上只写着罗恒罗大人亲启,并没有落款,但是笔迹娟秀,看得出是女子笔迹,难道是秦月?她是不是又有什么情报要报给罗恒?
我心里七上八落的,犹豫着要不要马上把信送去府衙给罗恒,还好罗恒不久就回来了,那钟点倒比平时早了,难道他知道有信等着他?
我正想上前跟他说有来信的事,却见他眼睛发红,神情哀伤。我吓了一跳,发生什么事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对我说:“秦姑娘死了。”
吓?我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是说秦月死了吗?怎么可能?
罗恒坐下发了一会愣,又沉声说道:“东依郡王对外称秦姑娘是得了暴病不治,但是流言说她其实是自缢而死。”
我也不相信她得了暴病。
我看着哀伤的罗恒,心里也很难过,虽然我不是很喜欢她,但是她始终是救过我们,甚至她自缢也许是因为背叛了东依郡王,不得已而为之。
我端上香茶,小声地对罗恒说:“爷节哀顺变。”
罗恒捧着茶杯,半天都没有喝。我忽然想起那封信,连忙拿出来给他。
他打开信一看,神情越发激动,忽然把信往几上一扔,大声叫道:“与我备马!”声音凄厉。
他要去哪里?我瞥了一眼那信笺,落款果然是秦月。
她写给他的绝笔信。
“……得遇见君,此生无憾。月今生须还生身父母的恩,须报养身父母的义,只好祈求来世,再与君弈……”
祈求来世,再与君弈。
“爷要去哪?”我看见罗恒起身向外走去,急忙问道。
“去屏州。”
从临州去屏州,就算他轻装上阵,马不停蹄,只怕也要两三天的时间。他如今是钦差的身份,在临州执行公务,他去屏州作甚,却祭那秦月的灵?若说是那东依郡王死了,也还说得过去,可是如今只是个郡王小姐,就算于情该如此,于礼却不合。
他是眼都红了,已失去理智。
我挡住罗恒的路,劝他道:“爷,这样只怕不妥。”
他伸手推开我:“有什么不妥?秦姑娘有情有义,我便去她灵前拜祭一下,有什么不妥?你莫要拦着我!”我从未见过的声色俱厉。
我被他推得踉跄后退两步,看着他夺门而去,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是他的棋盘知己,她是他的救命恩人,她说“祈求来世,再与君弈”。她对他有情,他又岂能无义?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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