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唐》第463章


经此突袭,行在前列的唐军士兵惨呼连连,纷纷倒地。
这一轮羽箭袭敌不备,瞬时『射』杀了五百余名江淮军。剩余的羽箭多『射』到了谷口里的枯木上,干柴遇烈火,火焰直是燃起三尺高。
漫天的羽箭从密林中『射』了出来,织成了一张紧凑细密的猎网,将猎物死死的罩在其中。
“啊!”冲在前排的几十名江淮军突遭羽箭袭击,躲闪不及纷纷中箭坠马。
郑商伦弯弓搭箭,双眼微眯瞄准了那个身穿黑『色』披风的将领,他一定是这支援军的统帅,擒贼先擒王!弓如满月,箭若流星,只听‘倏’的一声,羽箭划破长空朝李括迅疾『射』去。
“将军小心!”一名亲兵见一只羽箭朝李括『射』来,纵身一跃将自家主帅扑倒在地。
“砰!”
“砰!”
李括被亲兵推下了马背,接连翻滚了几周才停了下来。
“是叛军,谷内有埋伏!”李晟大声呼喊着,挥动着令旗奋力让士兵朝自己身边聚拢。他们突破叛军在青狼谷的数道防线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往睢阳。
也许是过于焦急,也许是对叛军的实力有些低估,这才在斥候哨探的工作上有了疏忽,一时酿成了大错。
“下马,都下马!”眼见叛军一轮攒『射』,己方已死伤近百名兵勇,李括满眼通红,大声嘶吼着。“躲到战马身后,用马身做掩护!”
这些都是江淮军的士卒,是他李括一手带出来的弟兄,而现在他们竟然因为自己的心急疏忽遭受了斯般灾难!
众兵勇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六神无主,此刻听闻李括下令皆觉有理,纷纷翻下马背,躲在胯下坐骑身后。叛军却没有因为唐军的做法而改变策略,又一轮羽箭呼啸着朝江淮军压了过来。
只是这轮羽箭大多『射』在了战马身上,黝黑深邃的箭头『射』入马身,战马吃痛发出阵阵悲鸣,愤怒不安的尥着蹶子,从鼻孔中喷出一阵阵白气。
“拿出弓箭,回『射』回去!”李括已经从愤怒和吃惊中回复了过来,补充道。自己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如果不把叛军的火力压制住,任由他们这样漫『射』,早晚这支军队都得变成筛子!
如今他们已经处于劣势,
“拿出弓箭,『射』回去,都给老子『射』回去!”王小春高声重复着命令,他们占有绝对的人数优势,只要压制住了叛军的火力,绝对能反败为胜!
江淮军中的将士都训练有素,经过最初的慌『乱』后都镇静了下来,纷纷掩身在马匹之后,将硬弓挽的满圆,狠狠的向谷口两侧的叛军回『射』去。
“秫秫!”
“秫秫!”
虽然唐军此时采用的是仰『射』,比较吃亏,但毕竟士兵的数量和质量都占据了明显的优势,一番攒『射』下来也是压制住了叛军的势头
ps:坚持住啊,睢阳!七郎马上就能来了!
第四十六章 沧浪(五)
“呃!”
“呃!”
一时谷原两侧的叛军出现了伤亡,不少叛军士卒生生被贯穿了脑袋、喉咙死状十分恐怖。
“废物,没用的废物。不想让唐寇割了脑袋的就给老子『射』回去,拿出你们在床炕上搞婆娘的豪狠劲来。别他娘的都跟没有卵蛋的娘们一般。”郑商伦见唐人一轮攒『射』就扳回了优势,急的直跳脚,挥着马鞭厉声骂道。
一名奚族士兵大约只有十六岁,他左腿被唐军『射』中一箭,此刻痛的龇牙咧嘴,大口喘着粗气。唐军的箭矢淬有毒『药』,虽然这名奚族士兵没有当场毙命,此刻却感到阵阵针扎般的剧痛朝胸口漫去。他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借着微弱的火光从背囊中抽出角弓,朝对谷内的唐军细细的瞄着。
少年弯弓搭弦后却是再没有力气将手中羽箭『射』出,豆大的汗珠从面颊滑落,惨白『色』的面容犹如鬼『色』。
突然,一支黑『色』箭头的唐军破甲箭朝他的面门袭来,少年抖若筛糠,竟不知该俯身卧倒。他的瞳孔急剧放大,只觉一阵剧痛,他的世界便变为一片漆黑。少年仰面倒在地上,涓涓血流从左眼眼窝涌出,一支雕翎羽箭在他眼眶中随风而颤
“废物,看准了『射』,熄灭火把,熄灭火把。废物,一群废物!”
郑商伦直是被这群胡兵气的不浅,难道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去教他们?
打这个火把向谷内『射』箭,不是告诉唐兵自己就在这吗?
生生一个活靶子矗在这,唐人不『射』你『射』谁?
他娘的,胡人都是一群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兽人,自己怎么领了这么一些人作战?要是他领的是荥阳一代的子敌军,绝对不会给唐人『射』火靶的机会。
对死亡的恐惧终于使叛军士兵本能的熄灭了火把,只是他们大多是些没有经验的新兵,若是正常情况还好,现在已经抖若筛糠,『射』出的羽箭如何会有准度和力道?
零零散散、杂『乱』无章的骨箭『射』到密林前已是去了大半力道,不是『射』到灌木上滑了下来,就是直接『射』偏,弯到了草窝窝里头。
“嘶!”
“刺啦!”
在李括命令下,唐军同样引燃了火折子,开始对叛军进行全面反击。
一支,两支
越来越多的火箭『射』到了谷口两侧的枯木上,狭窄的山谷原侧上立时砌成了一道火墙。枯木燃烧发出噼噼啪啪的怪响,听来直叫人『毛』骨悚然。
“刺啦!”一支火箭『射』到了距离郑商伦五步外的一堆枯木上,燃起了丈高火苗。
“不要慌『乱』,不要慌『乱』。举盾,结阵,结阵!不要慌『乱』!”郑商伦拔出腰间弯刀,不停挥舞着试图让慌『乱』的队伍镇静下来。
“倏!”一只羽箭『射』到了一名叛军士兵的肩上,立时撕开了他的肌肉,钻入了他的骨缝儿。
“啊!”那叛军士兵吃痛之下,一路怪跳,拼命拽着箭柄,试图将这个该死的飞矢拔将出来。可是还没等他运足力气,火焰便从他的左肩漫到右肩,从右肩引到背心,不多会儿的工夫便燃尽全身!
“啊!啊,救救我,谁救救我!”他这时已浑身是火,摔倒在地上拼命打着滚,企图以此扑灭大火。可是已经太晚了,火焰迅速吞噬着他的生命,不出几十秒他便停止了挣扎。片刻前还活蹦『乱』跳的叛军士兵,此时已完全认不出人形,化作一堆冒着焦烟的黑炭。
尸焦味混杂着毒烟,随南风一路飘散,在百步外都叫人睁不开眼睛!
“厄!”一个近前的突厥新兵见到如此惨状,一时作呕吐了出来。他强自撑起软倒在地的身子连滚带爬的向后方逃去,但没跑几步便觉脖颈一凉,前身重重的跌倒下去。
“结阵,结阵!临阵脱逃者按叛国罪论处,定斩不赦!”郑商伦大怒之下挥刀砍下了一名同罗逃兵的脑袋,一边提着砍下的人头,一边厉声喝道
“嘶溜溜!”战马打着响鼻,不耐的踱着蹄子,扬起一搓尘土。
李括看了眼不远方山谷间跃动的火光,深吸了口气,高声道:“出发,冲上坡原!”
一时间,兵将们纷纷翻上马驹,打马扬鞭,驱动坐骑。江淮唐军渐渐收拢,汇成一支利锥,在自家将军的带领下朝山谷上原仰面冲去。
周无罪、李晟、鲜于瑜成、王小春等唐将紧紧护卫在自家都尉身侧,呈众星捧月状将一切威胁化解在队伍外侧。而重伤的窦青则与各自亲兵统乘一骑,行在队伍正中。
每一名将士手中都握着一只燃起的火把,这让他们可以清晰的看清前路,当然也可以看清叛军的面目。
隆隆的马蹄声愈来愈响,好似滚滚冬雷。
不多时的工夫唐军便冲上了洛龙谷的谷原,向火海之中的叛军发动了致命的冲击。
“倏!”李括满挽长弓迅疾『射』出一支雕翎羽箭,将叛军的一名旗手生生『射』毙。
随着叛军军旗坠落,山谷上的五千叛军变得更为慌『乱』。
“跟我冲过去,不得恋战!”
战马的速度一旦起势,便不可阻挡。数千唐骑呼啸着,如流星闪电般朝叛军踏去。
就是这些胡虏,方才杀死了自己数百名弟兄,就是这些胡虏在青狼谷内重伤了窦青将军。
自己要替窦将军报仇,要替死去的弟兄报仇!
“杀!”
“劈啪啪!”行在前列的唐将纷纷用马槊将阻挡在前的绊脚石挑起,丢至一旁的草窝中。
“冲过去,不要做停留!”
低沉的号角声在唐骑正中响起,只是这角声颇为急促,带着一股凄厉的忧伤。
“倏!”
“倏!倏!”李括连发三箭,『射』死了三名叛军校尉。
火光凄厉的照亮夜空,在谷原背侧投下浓浓的阴影。瞬息后,阴影褪去,数千多赤红『色』的莲花在叛军阵中绚然绽放。
“唐寇,唐寇!”
“唐寇杀过来了。快跑啊!”
“别跑,废物,别跑!”
郑商伦气的直跳脚,不停的砍翻试图逃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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