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芥末》第2章


说实话,我当时都不知道我哪里生气了,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两眼,还茫然地摇了下头。
他把火车票从钱夹里拿出来看着我:“不生气了哈?”
“我生什么气?”我有些无奈。
他眨了眨眼睛:“那你也别难过。”
“我又难过什么啊?”我当时是真的完全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知道阮辛鹤站了十一个小时的火车来看我,我见到他的那瞬间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阮辛鹤即使包得严严实实的也真是好看啊。
火车站人群穿梭来去哪个也不及阮辛鹤站在那里跟我道别挥手的样子。
都说人类热恋期智商向来下降的很明显。
直到他坐上了火车,我也坐上回学校的公交车时候收到他一条短信我才突然想起这人为什么千里迢迢来找我。
他短信跟我说。
“窦城,游戏输了没事哦,反正我还是爱你,我最爱你。”
现在想到觉得有些肉麻,如果阮辛鹤此刻给我发了条这样的短信我必然要回他一句滚。
但是当时的我没有。
当时的我在收到阮辛鹤的第二条短信说:“走的时候忘了跟你说爱你了,爱你,补上。”
然后我也回。
“我也爱你。”
如果你在星期一的时候能够想到此刻并不是躺在你床上无所事事看着手机傻笑或是一手抠脚一手摸自己因为吃多而撑圆了肚子的爱人,那么可能会让星期一稍微好过一点。
当然,如果没有爱人,那么可以想一下你的猫。
反正人总要找个理由安慰自己一下,才好找到明天起床继续上班的借口。
第三章 2018年9月18日 星期二
2018年9月18日 星期二
哦,今天九一八,早上十点的时候防空警报响了大概两三次,在吸烟室吸烟的时候看见楼下打扫卫生的环卫阿姨推着垃圾车经过,因为公司离机场较近,警报声音刚没的时候就听见一架飞机从自己头顶上飞过去的轰鸣声。
中午去楼底吃饭的时候收到阮辛鹤给我拍的一张他公司食堂的午餐,配字——今天中午吃这些,你羡慕吗?
我把手机揣进兜里没搭理他。
跟同事康文老六好不容易找到空位坐下吃饭,才坐下老六伸手戳了戳我示意我往旁边看,隔壁桌坐着旁边银行上班的一个姑娘,每天都会穿着很漂亮的裙子在附近走来走去,上个星期五下大雨,她躲在屋檐下看雨,看着看着就哭了起来。
后来老六八卦地告诉我,那姑娘谈了七八年的男朋友劈腿,最近才分的手。
他还建议我可以乘虚而入,老六别的都还挺好的,就是作为一个男人实在有些八卦了,不管什么话都往外面倒。
我敷衍地应了两声,吃完饭掏出手机边刷消息边等他俩吃完。
老六似乎还有些很铁不成钢,他长我五六岁,家里有个上小学的女儿,为人实在热情,三天两头让我去他家吃饭。
说着竟然直接端了饭往旁边桌坐了过去。
阮辛鹤又发来一条消息:“吃饱了,你今天中午吃了啥?”
我说:“吃气。”
他发了两个龇牙的表情:“谁又给你气吃了?”
我说:“老六让我对刚失恋的女生乘虚而入。”
阮辛鹤立马回我:“???”
我看着三个问号登时乐了,抬头见康文已经吃完,正拿着纸巾擦嘴,我问他:“吃完了,回去呗?”
康文侧头看了眼隔壁桌还在跟人聊得开心的老六,我笑了两声:“咱先走,别管他。”
收了餐盘上楼的时候手机震了一下,阮辛鹤说:“让我去毒哑他的嘴巴。”
没忍住又觉得乐。
下午上班的时候,老六推了条微信名片给我,让我加别人好友,我当做没看见。
快下班的时候曾钰卫给我发微信说四点五十三分生了个儿子,母子平安,我摸着手机给他发了个“666”的红包,恭喜他当爸爸。
他估计忙着没回我信息,转账也没收款。
到了晚上八点多钟收了我一个“666”还美滋滋地告诉我说:“阮辛鹤那孙子也给我发了个这个数,你俩分家了啊,以后红包都发两份?”
我说:“是,分居。”
他给我回了个问号。
阮辛鹤这人上个星期出去培训,谁也不知道他吃了什么,回来当天夜里就上吐下泻,我给扛去医院,挂了三瓶水又给扛回了家。
第二天他请了半天假在家睡觉,我八点爬起来还得滚去上班,晚上回家这人就不见了。
我当时以为他还没下班也没多想,等到八点来钟他给我发条微信说他去他妈那住两天,我翻了下他朋友圈才知道他晚上手贱挂吊针也不忘发条朋友圈,还没有屏蔽他妈。
他妈向来把自己的儿子视作宝贝,总觉得我不会照顾他儿子,看着生病都生进医院了估计立马就把人接回家里要自己好好养着了。
我给发的那条朋友圈点了个赞,随后返回他微信说“哦”。
我跟曾钰卫说分居,分开居住,这话也没什么错的。
我打开电脑准备写日记的二十分钟前阮辛鹤给我发了条微信,两个字——妈的。
我正冥思苦今天一整天都干了些什么事情,懒得理他。
隔了会儿他问我:“睡了啊?”
我回了个“没”。
他十分卖萌地发了个颜表情,还附带三个嘤嘤嘤,然后说:“老婆,我想你了。”
我说滚。
他立马连发三个可怜的表情说:“老公,想你。”
往常阮辛鹤天天跟我在家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时候,我俩基本状态就是他在书房我在客厅,我在书房他在卧室,两人一旦相处的时间过长,交流就一定会变少,更别说恶心巴拉的说些腻歪话了。
现在他在他妈那住上两天,又重新掌握了撒娇的本领。
我俩大学刚异地的时候对我来说阮辛鹤唯一掌握的技能大概就是不管是不是真的在想我,但是每天都要告诉我在想我。
我感情向来不外露,表达情感对我来说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情,因为他每天孜孜不倦地表露,导致我那段时间耳濡目染地也时不时回上一两句我也想你。
当然这项技能在恋爱后期基本被我俩完全遗忘,尤其我俩这种光屁股一个院里长大的人,过了挺长一段时间追忆往昔,我俩一致觉得——
“还挺恶心的哦?”
“嗯,现在想到都起一身鸡皮疙瘩。”
我最后还是给他回了个“滚”字。
这次隔了五六分钟那边都没有回话,我拿起手机反复看了好几次,才收到那边的消息说:“妈的还来查岗,我他妈是快三十岁又不是快三岁!”
我没忍住觉得乐,调侃了句:“你在你妈那里永远是个宝宝。”
他回我一句:“那你在我面前也永远是个宝宝。”
我觉得有些恶心,操了一声说:“滚开。”
他给我发了两个大笑的表情,又道:“我妈疯了,天天不是给我喂这个就是给我喂那个的,养猪吗这是。”
“长胖了五斤以上就不要回来见我了。”我回。
他说:“那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家,我去称称,不行再回来减减。”
“有手有脚不会自己滚回来?”我说。
他发了几个瘪嘴的表情,我没理他。
一分钟后他又发:“曾钰卫刚刚跟我发微信问我跟你怎么了。”
我哦了声。
他发了个问号,然后问我:“我跟你怎么了?”
曾钰卫、阮辛鹤、我表哥张函加上我,我们四个年龄相差不多,在一个老院里长大,曾钰卫小的时候还偷偷放过我一只我苦苦求我妈给我买的氢气球,我跟他大打了一架,现在额头上还有当时被石头划破的疤。
阮辛鹤小的时候跟曾钰卫一伙的,曾钰卫揍我的时候他就在旁边按着我的胳膊,我小学直到升初中很长一段时间因为这件事情十分不待见阮辛鹤,甚至还在墙上写过“阮辛X是大狗屎”这样骂人的话。
因为鹤字有些难写,当时的我绞尽脑汁都不记得这个字怎么写只好画了个大大的X,后来那面老墙被新漆刷白了,我跟阮辛鹤的关系才有了一些好转的迹象。
后面跟阮辛鹤提起几次他小时候帮着曾钰卫打我的事情,他通常情况下会啊上两声,然后装失忆,我撩起自己头发给他看我额头上的伤口,他会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告诉我:“你记错了,那是你走在路上摔跤不小心撞到的。”
通常他一本正经骗我的时候我就想打他。
阮辛鹤给我连发了两个问号,我说我他妈又想到你小时候帮曾钰卫按着我手揍我的事了。
他回了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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