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神曲(第三部)》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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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一片宁静,丁原却已经睡不着了。
他靠在枕头上又想起昏迷前的最后一幕,暗暗思忖道:“我只当自己难以幸免,不料又一次大难不死。奇怪的是那老和尚的元神,与《玉牒金书》一起消失不见,未免有些蹊跷。
“那老和尚作恶多端,又害死了老道士,如今一死相偿,连元神也灰飞烟灭,有什么仇也都该解啦。”
他正想得出神,冷不丁听见有人低沉的叹息道:“多谢丁小施主还记得老衲,回想前尘,老衲亦是感慨万千,一言难尽。”
丁原大吃一惊绷直身体,低喝道:“一恸!”目光环顾石室,舒展灵觉遍搜各处,却寻不出一恸元神藏身的所在。
一恸大师的声音继续道:“丁小施主,你不必找了。老衲的元神现在就在施主的体内。
“说来也是天意冥冥,前一刻你我还剑拔弩张,要斗得玉石俱焚,却没想彼此的元神藉着《玉牒金书》竟水乳交融,共存一体。
“老衲现在,也不晓得是该哭,还是该笑?”
丁原嘿道:“老和尚,你搞什么鬼,以为丁某是三岁的孩童,随你哄骗么?”
一恸大师道:“老衲何尝希望这样?我本打算以元神炼化《玉牒金书》,可千算万算不如天算。想那《玉牒金书》乃上天瑰宝,封魔仙印,堪称万魔克星。老衲明知如此,却依旧心存侥幸,恃强而为。
“奈何心头一点魔障未泯,不仅没能炼化金书,反被它封住了元神,将老衲辛苦修炼的魔气尽数消融。待我察觉有异时,已再无力脱身而出。”
丁原道:“可我分明记得最后老和尚你凝聚元神轰向丁某,要置我于死地,怎么又会将元神渡入了丁某体内?”
一恸大师回答道:“老衲也只记得最后关头,丁小施主的体内突然爆出一团白光,似是传闻中的都天伏魔大光明符祭出。
“《玉牒金书》该当是与它龙虎交汇,故而非但没有伤着丁小施主,反倒为施主收去。只是苦了老衲,元神为《玉牒金书》封印,进出不得,如坐囚笼。”
丁原没有说话,细细思虑一恸大师的解释,只觉得匪夷所思,有如天方夜谭。
忽听一恸大师叹道:“莫说丁小施主不能相信,老衲起始也一样的难以置信。这几日来殚精竭虑,苦苦思索,才勉强想通了其中奥妙。”
丁原不经意的哼了声道:“你醒转得倒比我早。”蓦然浑身一震,差点从床上跳将起来,愕然道:“老和尚,你居然能晓得丁某在想什么?”
一恸大师道:“或许,这是老衲如今惟一能有的好处吧。不过丁小施主不必担心,你若抱元守一,集中意念之时,老衲的神思也就无空可入,不能再感应到施主的思绪。”
这回轮到丁原笑不出来了,说:“老和尚,你总不能让我时时刻刻抱元守一吧?不成,我得想一个法子把你从里面弄出来。”
一恸大师道:“这可就难了。除非老衲自爆元神,挟着《玉牒金书》破体而出。不然,施主眼下也别无他策。
“好在你我已是同荣共辱,而且老衲元神封印在《玉牒金书》中难以舒展,丁小施主也不必担心老衲会对你有所不利,更不用忧虑老衲喧宾夺主,占了你的肉体。”
一恸接着说道:“当然,还有一个法子能将你我分离,这也是老衲现今仅存的希望。倘使有一天丁小施主能得悟天道,化羽飞升,老衲的元神也能沾着施主的光,重获新生,转世为人。”
丁原冷笑道:“老和尚,你想得倒美。可惜像你这种人,压根不配转世重生。”
一恸大师默然半晌方道:“丁小施主所言不差。老衲恶贯满盈,能得施主之身庇护不死,已是幸事。
“而今老衲体内的魔气为《玉牒金书》尽数化解,再无走火入魔之忧;更得它灵气涤荡,心台亦为之一清。
“老衲醒后无事,便随施主思绪而动,受益之深,难以言喻。唉,万事皆有因果。老衲百多年来,入魔甚深,虽知晓却惘顾。直等劫后余生,万念俱空之后,才似从噩梦中惊醒一般。”
丁原道:“老和尚,你莫要说的比唱的好听,丁某可不吃你这套。”
一恸大师道:“丁小施主这么说,老衲也无话可辩。但老衲还是要由衷恭祝施主因祸得福。
“《玉牒金书》已化入施主体内,尽为所用。现下施主等若仙魔金身,堪与日月同辉,而共天地长存。老衲辛苦一场,到头却为施主做了嫁衣。
“不过,这天陆浩劫,恐怕也一样要应证在施主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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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篇预告:
一恸大师万里奔波,终于得到了传说中的天陆瑰宝《玉牒金书》。他满怀希望的想以元神炼化玉牒,收为己用,却不料到头来白白辛苦一场,为丁原做了嫁衣。
更令他哭笑不得的是,自己的元神为《玉牒金书》封印,居然钻进了丁原的体内。
一对原本不共戴天的生死冤家,莫名其妙的共存一体。而就在此时,翠霞山潜龙渊异象频生,天陆浩劫正迫在眉睫!
第三部
第七集天缘注定
第一章天劫
日头缓缓往後山沉下,叠翠谷静谧的沐浴在漫天豔红的云彩里。
姬雪雁沿著松间小径悠閒的一路走来,手里拎著食盒,怀里抱著一个小酒罈,罈钵上尚沾著些泥渣,想来其中应是碧澜山庄埋藏於地的陈年佳酿。
彩儿欢快的飞前飞後。
对於一只鸟儿来说,这世上似乎永远不会有什麽长久值得忧愁和牵挂的事,纵然它是一只通灵的七彩鹦鹉。
空山清幽,人閒花落,枯叶在姬雪雁的脚下发出沙沙的轻响。
远远的,便听见曾山扯著嗓门大呼小叫道:“不算,你还没有落子,我老人家凭什麽不能悔棋?”
这熟稔的嗓音传到姬雪雁的耳朵里,有种别样的亲切感,空寂的後山更因此而多了几分生趣。
接著听到毕虎的声音,老贼头慢条斯理、得意洋洋的笑道:“曾老头,落子无悔,三岁小孩也晓得的规矩,你还要我再教你几回?”
曾山不满的嚷道:“又不是下注赌钱,就算悔一步两步,又能怎的?”
毕虎不依不饶道:“一步两步?这盘棋你少说也已经悔了十步二十步了。乾脆我投子认输,让你一个人赢去好了!”
曾山的声音稍低下来,但仍然用一副大义凛然的口吻说道:“这怎麽成?谁要你让了,难不成我还赢不了你?
“毕老贼,你也不拿面镜子照照,就凭你那三脚猫的棋艺,若非我老人家手下留情,早把你杀得丢盔卸甲、落花流水了。”
毕虎哼哼道:“死了的鸭子嘴壳硬。你要真有这本事,便别悔棋!”
听著这两位年纪一把、胡子一堆的人,为棋盘间小小的方寸之地你言我语,互不相让的斗嘴,姬雪雁的樱唇边泛起久违的明媚笑容,抬眼望向叠翠谷谷口的那座凉亭。
亭子里毕虎悠哉游哉的跷著二郎腿,瞅著对面的曾山一脸嘻笑。
曾山双手撑在石桌上,低头瞧著棋局,同当初与丁原斗蛐蛐时较真的模样一般无二。
石矶娘娘端坐在一边,笑盈盈道:“毕虎,咱们明儿一早就要上路回返云幂宫了,谁晓得这盘棋下完,下次再见面又是什麽时候?你今天都赢了那麽多局,便不能让著点曾山麽?”
毕虎绿豆小眼骨碌碌乱转,道:“好,既然清妹开口求情,我老人家也宽怀大度,得理便饶人。
“曾老头,我便许你再悔最後一次,下回可不准再耍赖了!”
曾山英雄气短,老著脸皮道:“谁耍赖了,原本就该这样。”
忽然圆圆鼓鼓的鼻子微微耸动,他挺直身体双眼发亮道:“好香好香,我老人家好&书&网}久没闻到这麽地道的香味了。”
石矶娘娘瞧著姬雪雁缓步而来,微笑道:“雪儿姑娘,今儿你怎得空来探望咱们?”
姬雪雁道:“雪儿昨日方从东海回返,想著许久没见过曾老爷子,於是弄了些好酒好菜,前来孝敬他老人家。”
曾山眉开眼笑的在胸前猛蹭双手道:“还是女娃儿你有孝心,我老人家没白疼你一场。”他一面说著,一面迫不及待接住姬雪雁递过来的食盒。
毕虎皱眉问道:“曾老头,咱们这局棋还下不下了?”
曾山随手在棋盘上一捋,百多颗黑白两色的棋子如同自己长了眼睛般,稳稳当当飞进各自的棋盒里,“哗啦啦”脆响一片。
他也不管身边有石矶娘娘和姬雪雁,恶形恶状的以手代筷,夹起一条熏鱼往嘴里塞去,一边嚼一边还含含糊糊的嘟囔道:“有好吃的还下什麽棋?吃完了我老人家再陪毕老贼重新玩一局。”
彩儿脆声叫道:“羞啊,羞啊,这麽大年纪还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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