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罩我去战斗》第133章


张含听着,陛下是要一举吃了辽国的意思?急着同左相王彦窃窃商议:“楚国那厢你我当如何交代?”
果然,那个混蛋只字片语不肯给她,却在暗中联络这些老朽打探她的消息!岳麒麟耳朵厉害,听得一脸愠怒:“交代什么?有甚可交代的?是不是朕一个风吹草动太尉与丞相就要往楚京报一声?朕当的是他楚国的儿皇帝不成?”
女皇待人一向温煦,张含未料她会忽然发了狠劲,老脸通红:“皇上,我们答应过摄政王一定保驾您的安危……”
岳麒麟恨恨道:“安危?那人如今连婚都悔了,就是不在乎朕的死活了,你们还瞎拍什么马?什么都不许给朕往外交代,朕亲征之事对外瞒得越严实越好,他若是真派人问你们,你们就说朕去燕北行宫胡吃海塞去了!今逆贼残部会同辽皇老儿袭扰我燕南,朕自当亲自去清理这个门户。这个家丑,还容不得你们报给外人!”
王彦仍是犹豫:“这……”
岳麒麟取过令牌往地上一掷:“这什么这,待朕班师回朝之日,你等再往外送捷报不迟。隋将军,命你的先锋营即刻出发。”
女皇发狠若此,两位老朽居然吓得抖了三抖。张王二人知道无力回天,也只好缄了口,乖乖辅佐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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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纵马驰奔,一路向东。
是时段延卿已然正在奋力收复辽阳,隋喻所部一经加入,不过半日,辽阳便被收了回来。麒麟命段将军趁胜追击,将辽军赶至了辽河以东。依本来战术,这已然够辽皇喝一壶的了,老儿起码得为此休养生息大半年。
岳麒麟却嘱段将军在辽阳守着,自己同隋喻从辽南绕行,翻山越岭搜到了在辽东养伤的辽军主力。
女皇连杀带赶,将辽军赶至东北向数百里外,连续活捉辽军数名大将。
至此,女皇陛下想要的立一立威目的当是已然达到。
辽皇的确入张含所说,打劫一票,捞一票糖吃,吃完也就罢休了。依照此刻哆哆嗦嗦躲在东北角的辽皇的预想,辽国同燕国这对老冤家,一百年都是你挠我一下,我捅你一刀,这么过来的。如今你个女娃娃把我一下打回一百年前,总该收手了罢?
按照常理,灰头土脸的败军自此当开始惨兮兮地重建家园,而得胜方的小女皇,这就该班师回朝了。
不过半月有余,张涵王彦乃至沈读良等人,一直在京中翘首以望,毕竟新皇带走了那么多人马,还命死锁消息不肯求援,万一……他们是个个喜望她得胜,又个个心头没谱。如今众人得了战报,皆是大大松了一口气。自己果然没有押错宝,多年力挺的小女皇此番终于扬眉吐气,陛下实在是太争气了!
连隋喻都劝:“陛下见好就收罢,辽军此番,没个三五十年,怕是歇养不出气候来了。”
郁闷的人果真是惹不起的,岳麒麟作为一个被悔婚被辜负的郁闷得要死的人,即便听了这话,心情实在是好不起来:“三五十年,朕不喜子孙后代都被人欺侮!”此话一出,她猛地想到她的小阿鹿,想到他们当年约定的四个孩儿,一时心如刀绞,咬牙厉声道,“三五百年也不成!你自己点算点算我们多少兵马,他们还剩下小猫几只?杀。”
自此江河山川不过是脑后的风景,烽火将北国冷冽的冬天烧得火光冲天。
辽军根本就成了她的发泄对象,她不依不饶,携剩勇一气再次奔袭几百里,直直杀得残军节节败退到了辽国都城,攻城前一日,
麒麟命人将辽国大将军的脑袋挑在城头上展示。
攻城之夜,太尉自京师发出的后援之师正在来时的路上,胜券在握的麒麟邀了隋将军一同于帐中喝酒,麒麟笑话他:“隋将军首披战袍,便立此头等军功,回去不知有何打算?”
隋喻不好意思道:“哪里勇猛得过陛下。陛下如今的胆识,隋喻少时,实是……料所未料。”
岳麒麟揶揄地笑:“你想说我们岳家人都有一腔匹夫之勇,你直说便是,不用藏着掖着的。”
隋喻急辩:“陛下,臣真没……”
岳麒麟逗他:“隋将军今年二十有一,此番班师回朝,总该张罗娶妻了罢?”
隋喻偏开脑袋,垂目叹:“此事……”
岳麒麟径直问:“将军如此犹豫,可是因为当年那伤?”
隋喻红了脸:“陛下……”
岳麒麟拍拍他肩:“ 你怕燕国的医生治了没面子,褚神医来信说明春会发她的小徒儿来燕采药,到时候让人家给你看看?不要讳疾忌医么。治好了朕给你指个软软的小妹子,幸幸福福过日子。”
隋喻实在不好意思接话,半天才应了声好,又酸道:“摄政王才幸福……”
麒麟啐一口:“隋喻你这是在存心报复朕罢,哪壶不开提哪壶。”
隋喻不理,仍问:“摄政王对陛下……这是在欲擒故纵么?”
麒麟摇头:“欲擒故纵?他恐是担心朕变不成他希望的那个千锤百炼的模样,故意在炼我烤我呢,朕遂他的意就是。”叹了一声,又有些哀伤,“也不知那人遇了什么难事。”
“陛下回朝后,还打算去楚国寻他么?”
岳麒麟揉揉鼻子,哼道:“寻他作甚?他不是浑身的能耐?等他将难事一了,自然就会回来的。朕就继续等着,依他所望,成为更好更配得起娶他的人,就不信这辈子等不到他。”
隋喻都替麒麟忧心:“那个陈婉秋,您难道就不忌讳……”
麒麟嘿一声:“朕理他就输了,我还不知道他?卓四叔那是黔驴技穷,挡不住朕的凌厉攻势了,便给朕找来一个陈婉秋。朕要是逼得他急了,他再给我编出个婉冬婉春婉夏来,朕岂不要烦死?有个人曾经教过朕,耳听为虚,眼见亦未必为实……虚虚实实,人之信念看不见抓不着,听来或许还很可笑,有时却能如黑暗中的烛火,为人点亮前路。朕都记着呢。”
隋喻皱眉:“臣好生羡慕陛下,臣若有陛下一半自信……”
麒麟摆手打断他:“并非你说的如此,朕这个人冲动短视好吃懒做好逸恶劳……一身的短处,到死也未必能成为他说的那什么明君。不过,隋喻你看见远处山头上那烽火了么?那烽火虽然经年,千百年后却终是会熄的。但这世上却有一种人,他对你说你说的话,再大的风吹不灭,再大的雨浇不熄,再无常的世事,也毁不却。”
隋喻望望火光里,麒麟面上闪耀着的光芒:“祥瑞……”
他们出帐时天色灰亮,远处前锋将军递来捷报,援师已然占据了辽都,城攻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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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辽皇陛下留给辽人的临终遗言是那么一句:郁闷的人是惹不起的。”新年之后,远在楚京的薛云鹏,将刚自燕过传来的战报,禀给卓皇叔的时候如是说,“不过现在已经没有辽国这个国家了,他留什么遗言,也是白留。”
卓颂渊去岁大婚,麒麟却未送什么厚礼,却送了他十坛子白露霜。知道的人皆很不解,这个燕女皇从小出手就一向很是大方的,即便不能同皇叔结好,也不至于小气至此罢。
唯有皇叔自己明白此中深意,心中如有小猫轻挠,数个梦里,皆是麒麟泪眼汪汪的模样:“颂渊你负了我,我另寻一个美郎君,过我的逍遥日子去也。”
也好,这不正是他所盼望的?
他万不曾料想,小东西居然会豁出去,将事情做到这个地步。当初他放心她归国,便是因为天下大势已定,辽国即便是个小麻烦,燕国南有楚国,北有启国,无论如何无人敢真正欺负麒麟。
而卓颂渊一时竟不知自己是该生气、当高兴,还是为她骄傲。沉默半天,暗知此事尘埃落定,那个胆大包天的新君想必早就大胜还朝,此番正在朝中接受朝贺呢,便只问了一句:“她人怎么样?”
薛云鹏晃晃手中信:“想不想看?是写给臣的。不过关于陛下本人,信中只得一句,‘小伤,已愈’。”
卓颂渊还想去抓那信,薛大人手一闪,笑道:“信也不是她写的,隋将军说,陛下没有工夫写信,故而请他代笔来着。”
卓颂渊的手终是徒劳地垂了下去。
薛云鹏宽慰他:“怎么了?王爷一手栽培起来的人,如今有了出息,王爷倒不高兴了?如今谁敢欺负我们女皇陛下?臣听那来使很骄傲地说,‘女皇陛下一口吞了辽国,如今她在朝堂之上无论说一句话,行一步路,都呼呼带着风声。陛下原来是个深藏不露的厉害角色呢,我等应该再听话一些才好……’话虽夸张,估计也是八|九不离十,啧啧,岳麒麟那小子……后生可畏啊。”
卓颂渊不快:“没大没小。”
薛云鹏故意激他:“什么没大没小?她又不是我嫂嫂了,还不得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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