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苍苍》第60章


嗒嗒的马蹄声一路狂奔而来,公主和绿意行在前面,几个侍卫跟在后面。打猎这几天,收获也颇为丰厚,打到了不少猎物,只是深山老林,加上积雪颇深,这才早早结束了狩猎,往回赶来。一路上行人很少,静悄悄地,路边白雪皑皑,覆盖在草上。突然,前面的雪中四散炸开,从里面跳出一人,拦在了路中间。
公主勒紧了马止步不前,侍卫忙散开围在公主身旁,警惕地看着躺在路中间之人。但见那人衣衫褴褛,身上还有一些血迹,手中紧紧握着一团东西,艰难地向公主爬过来,随身的侍卫以为那人是刺客,迅速扔出了手中的飞刀,插在了那人身上。那人的手扬了扬起,又无力地垂下,身子一歪,便没了生气。一个侍卫走上前去查看,掰开了他的手指,拿出一团白布,刚要打开,却被公主用了云卷抢了过来,扔给了绿意。绿意接过打开一看,顿时变了变脸色,将白布递给公主。公主看完一愣,皱了皱眉,纵身跳下马来,走上前去,查看了一番,那人已没了呼吸。
“你为什么要杀死他。”公主转过头来,冷冷地盯着刚刚出手的侍卫。
“属下只是尽忠职守,守卫王妃的安全,王妃若是怪罪,属下便以死谢罪。”说着,手中的剑已刺向心口,却被绿意拦了下来。
“后来公主吩咐我先行回府,自己带着绿意朝城内迅速奔去。我这才急急忙忙回来通报。”
绿琴听到这里,才略略放宽了心,公主没事就好,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问道:“出什么大事了,那布上写的是什么。”
“我只看到那布上写着‘速救,五王爷’,别的就没看到了。”紫草摇了摇头,寒冬腊月,额上却有着点点汗珠。
“什么,五王爷出事了。”绿琴撑直了身子,暗暗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惊讶地问道,五王爷可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这五王爷要是出什么事,只怕是…见紫草姐妹也是疑惑不解地望着自己,勉强站了起来,“我出去打探打探,可不要出什么大事才好。”
紫丹看着绿琴和姐姐一起走了出去,心头微微有些泛酸,公主还是回来了,出去一趟,却是有惊无险。公主不喜欢这里,为何还要回来?公主终究还是这里的主子,若是被公主知道了自己做出那等事,怎么会轻饶了自己,想起当日秋勺的下场,是何等的悲惨。她只想守在这里,能日日看到他,便是心满意足,怕是也成了奢望。关上门窗,挑明了烛火,一滴滴泪从烛芯流了出来,似是在默默哭泣。烛影扑闪闪地映在墙上,如同那多舛的宿命,摇摆不定。
第75章 木府解惑
朱红的宫门紧紧关闭,冷冷地拒绝了来往的行人。门口守卫森严,冰冷的铠甲闪着灼人的光。一片肃穆。周围死一般的寂静,连呼吸都不曾听闻。无声的空气,似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暗暗涌动着一股激流,看不见,却能深深地感觉到。
瑾儿看了一眼高高的城墙,勒紧了缰绳。枣红马嘶鸣了几声,不甘心地停了下来。策马缓步向宫门走去,却被两个侍卫拦了下来。“让开,我要进皇宫。”
“没有手谕任何人不得私自进入皇宫。”冰冷的语调从冰冷的铠甲里传出,守卫如同铁树一般,稳稳地拦在前面。
“大胆,你们竟敢这样对三王妃说话。”绿意气恼不过,在旁冷呵了一声。
“卑职参见三王妃,请恕卑职眼拙,未曾认出是三王妃,卑职罪该万死。”
“开宫门,我要入皇宫。”
“请三王妃恕罪,没有太子的手谕,任何人不得私自入宫,即便是皇亲国戚,也严惩不贷。”
“让开”瑾儿有些不耐烦,扬起手中的云卷朝其中一个侍卫甩去,那名侍卫一动不动,被云卷缠着摔在了地上。周围的侍卫哗地一声围了上来,森冷的剑尖直指瑾儿。
瑾儿有丝愠怒,抖开了手腕上的云舒,想要冲进去,这宫墙,怎会拦得住她?
“公主,不可。”绿意忙上前几步,摇了摇头,“公主,不可如此,这里是皇城之外。”瑾儿沉思了片刻,策马转身,绿意忙跟了上去。
刚接近五王府,就觉得暗暗有些不对劲。门口的守卫随是未增,附近却多了些陌生的人。瑾儿在马上停留了片刻,跃下马背,朝绿意点了点头。绿意上前几步,却被守卫拦住。
“卑职参见三王妃,三王妃请回吧,王府内出了点事,怕是三王妃进去会触了霉头。”
“让开,让我进去。”瑾儿不耐烦的上前几步,侍卫后退了几步,仍是不肯让开。
“三王妃请回,若是进去出了什么意外,卑职担当不起…”话未说完,却见瑾儿轻巧地闪在一边,越过墙头飞了进去。大门被吱呀打开了一条缝,侍卫紧张的对里面的人说些什么,回过头来,早已不见了绿意的踪影。
园内稍稍显得有些寒素,没有来来往往的下人,也没有往日热闹的莺莺燕燕。只有几对侍卫不停地在园内巡视,寂静的院子有些压抑。瑾儿小心地转了几圈,也没遇到几个熟悉的人,这王府她本就没来过几次,认识的也只有老管家而已。屋内有些凌乱,却没有打斗的痕迹,书房的书被匆匆移动,掉了位置,显然是在找些什么东西。南怀玉不在这里,他又会在哪里?为何会派人来找她?难倒他真的出了什么事?
“找到什么线索了吗?”瑾儿轻声问跟在后面的绿意。
“公主,这里的人好像都换过了,我找人问过了,她们都说五王爷进了皇宫。”
皇宫,若是进了皇宫还会好些,只怕是他现在人不在皇宫吧。出了王府,环顾四周,到处都是陌生的行人,从一个方向奔向另一个方向。热闹的街上似是绕着许些苍凉的气息。这偌大的京城要到哪儿去找人,若是去晚了,他会不会遭遇什么不测,只是谁人这么大胆,竟敢动皇上最宠爱的皇子,想到皇上,脑中似乎闪过一丝灵光,好像皇上给过自己一枚金牌吧。
瑾儿唤过绿意,轻声吩咐了几句。急急地朝王府走去。落果相府,似是想到了什么,忙折身向另一条路走去。若是花蝴蝶真出了什么事,以已之力,恐是救不了他。
宽敞的院子布置的甚为精巧玲珑,放眼望去竟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蜿蜒的流水从院中穿过,澄澈透亮,竟能看见水底大大小小的石子。沿着水流,摆着一排造型各异的石头,一个个成色光亮,似是被久经抚摸。几座造型别致的木桥卧在流水上,上面雕刻着精致的花纹。桥的这边是满园的桃树,再往那边却是成片的竹林,整个院子看起来极为赏心悦目,即便是再这万物萧条的冬季。没想到,这尚书府倒是挺为秀气。
瑾儿往前走了几步,远处,一位身着素色的男子正对着一株腊梅。似是察觉到身后有人,那名男子缓缓转过身来,见到瑾儿微微有些诧异,却也忙恭声道:“木东谏拜见三王妃。”
“你就是木尚书?”原以为木尚书是一位老头子,再年轻些,也不过是容相那么大,却是没想到竟是如此年轻。瑾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俊秀的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那双温和的眼睛透着的更多的是一股睿智。他看上去和花蝴蝶不相上下,只是多了一股儒雅的气质。
“三王妃请,不知三王妃来次,有何贵干?”
“苏文再吗?”瑾儿瞥了一眼他身后的案几上,摆着一副未完成的腊梅图,画工相当精致灵活,只是一半却也可窥见整朵的神韵。
木东谏愣了一下,没想到她就是如此直爽,“家父去了江南已有半月,还未归来,不知三王妃找家父有何要事?”
“苏文既是令尊,为何你姓木,他什么时候回来?”
“微臣自小随母姓,家父向来行踪不定,至于家父何时归来,微臣实在不知。”
苏文竟然不在,这可怎么好,这下又该找谁?“五王爷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个,微臣也不太清楚,只是听闻五王爷陪皇上去赏梅花,饮了几杯梅花酿,回宫以后,皇上便病倒了,御医前来诊治,说是中了奇毒。”
“中毒,谁下的毒,这和五王爷又有什么关系?”瑾儿皱了皱眉,中毒,还是梅花酿,自己那日也喝了梅花酿,可是并无大碍,难道是玉镯的功效。
“这个暂未查出,当日在场的只有五王爷和皇上,五王爷这才脱不了干系。皇上至今还昏迷不醒。”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会有难,若是惹了别人还有皇上替他担着,只是这次是皇上出了事,怕是没那么简单。如今之计,只有救醒皇上,才能救他,只是不知皇上中的是什么毒。还是先入宫为好。瑾儿起身,无暇顾及身旁的精美摆设,匆匆向府外走去。木东谏看着瑾儿离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似是有些疑惑,又有些不忍,拿起搁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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