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殇》第95章


“你去哪儿?”我没想到自己会脱口问他这句话,更没想到出口的话里夹的是关心。
“哦,我把床让给你休息,我去找同事凑合一夜。”坦白,相当坦白。理所当然的似乎是来串门现在要告辞的客人。
医科生都是这样冷冽得如同他们未来职业的标志——白大褂似的吗?
“你放心我……”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令我自己惊讶。
“拜托,你要看什么好就带什么走呗,反正什么也不值钱。”他这次露出一丝笑:“带走了就别还回来,我还能向学校要份新的用。我不过是可怜的穷学生呀。”
他的语气夸张得令我有笑的冲动,莫名对他有一种信任和好感。
“我是说……”我盯着他,任一切变得有点不合常理:“你不担心我会半夜死掉或严重起来?”
“我相信我自己。”他的回答有点狂妄。
“哦?”
“不信么?还是你怕一个人呆在屋子里?”他的调侃令我微笑,是个可爱的少年。
“你不好奇我的身份么?你就这样放心我?”我摆了个舒服的姿势。
“病人,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不同。还有,为病人保密是医生的职业道德之一。”
优秀的医学生!我的脑里跳出这样一句评价。他没给我再次发问的时间便转身离去……
“喂!”
我的声音在门关上后才响起,不禁懊恼晚了一步。没想到他打开了门,眉头有些皱:“我有名。”
可爱。这样的认知令我微笑并放下一大半戒心:“是,‘白大夫’。”
他听到这称呼不置可否,问:“有事么?”
“你去哪里凑合?”
“我们书记那里。”他微笑着缩回身,关上房门,离开了。
我打量着他的屋子,简陋但井井有条。好久没有安心和家的感觉,他居然让我尝到了这两种滋味,如果现在就让我死的话,我也不会皱眉的,毕竟这世界是没乐趣可言的。
不知觉我想到十八岁初次接任务时遇到的那个少年——在某些方面他与白墨很像,一样爱唠叼。
我笑。
当我再次睁开眼,周身的不适一扫而光,更有了数年来安心的沉睡后的清新。刺眼的阳光已照在我身上,却小心的避开了我的脸。我为这而感到愉悦。
目光扫过书桌,那里端坐着一个白色的身影——白墨?!我稍抬的戒心立即不见了。
他似是感觉到床上的人醒了,在我来不及坐起时转身把我压在床上。
这小伙子力气不小,速度也相当快。我这杀手的速度都败在他手上,我真是应该好好反省一下了。
他眼中有一抹凶光,死盯着我,在我来不及反应他为何这样子时听到他的吼声:“你就不会安生的呆在床上养伤吗?!”
“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我问他。真的是有些好奇。
“好歹我未来是要做名优秀的大夫的。”他的回答理所当然但存在着一丝羞涩。这是他的理想吧,美好的理想,比我强呐。我连拥有理想的机会都没有呀!
“除了大夫呢?”我就是想调侃他,不知道为什么。
“你是查户口的还是实现美好愿望的神仙呀?”他被问得有点恼,但语气却依然没有改变。
是啊,我什么都不是。如果他的愿望是希望某个人死,我倒可以因为他好心救过我而给他点价格方面的折扣,当然折扣也不会很多,毕竟杀的是人不是鸡鸭鱼狗。
我笑了,是数年来真正没有阴霾存在的笑,轻松而舒畅。
他看着我,有些冷淡,仿佛面对的是空幻一般。
“医科学生都像你这样吗?”我停下笑问他。
“哪一方面?”他反问得更快。
这一次我有点哑口无言。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我怕他会为我的问题内容生气。怪,我怎么会怕他生气?我哪有在乎过别人的感情来着?为什么关心他会不会生气呢?
“如果是医术,我可以告诉你:在这里比得过我的只有公认的权威教授。如果是我的个性,抱歉——独此一家、别无分号,你不幸遇上了,就认了吧。”他的坦然令我呆了一呆,然后更痛快的笑起来,直笑得他双眉微蹙。如果不是他已接触过我了,就会当我是精神病了吧。这玩笑不好。
“好了,不笑了。”我止住笑,正经的看着他:“你多大了?”
“23。”
我望着他年轻的脸:“可爱的孩子……”
“注意措辞,先生。”他淡漠的说。
“哦,是。”我又笑了,这回止不住也不止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真的很可爱,不论是言谈举止还是为人处世。不过,可爱并不代表幼稚。
许久,他倚在桌边等我笑完。
“决定不笑了吗?”他走近我,从床头拿出针筒。
我有些防备的盯着他,他则拆开包装开始忙着装填针剂。
“你……”
“消炎用的。”他淡淡回我,随后持着针筒正视我的眼睛:“你也是顶顶男子汉了,不会怕打针吧?我药都装好了,看在为你好的份上,合作一下,把裤子脱下来吧。”
我从没看到这样的“大夫”。也许是我的职业使我进医院的次数远不比自己处理自己的多的缘故吧;也有可能是我真的老了,而不能明白新一代的思想结构。
他在我发呆时便自作主张的为我摆好姿势、脱下衣服,准备开始肌注。
“等、等……”我叫。
他的手麻利的向下扎:“不痛的。”
哦!扎进去了……我懊恼的想。他难道不知道尊重一下病人的意见吗?正想着耳边响起他的声音:
“哦,我要告诉你,这支针是我好不易合法的弄出来的。”言下之意是,既然都弄好了,不能糟蹋了呀。于是我就倒霉的失去了决定扎与不扎的选择权。
“你,会是个好大夫。”我咬着牙对他说,翻过自己的身子。虽然不痛但心下不爽。
“承你吉言,谢谢。”他像在对病人下医嘱。
他一点都不无聊也不必担心不上课被挂红牌吗?我开始羡慕学生生活。
取下眼镜,他从医书上抬头:“没有什么需要的话,不要盯着人家看,很没礼貌。”
我在床上躺了两天,伤也好得很快,为什么不能活动一下,连起床都要经过他许可呢?他真个就不好奇我的身份吗?还有,他有没有保护自己的意识呀?!我有点气愤的想。
“喂!”他皱眉。
我这才发现他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他没问我也没说。
“我有名字。”我认真的说。
“我知道。”他顿了一下:“但名字也是患者的隐私之一。”
哦,是这样啊。
“我叫:‘绝爱’。”
“绝爱?绝爱……”他思忖了一会儿:“跟日本一部老爷辈的漫画名相同呀。”
“这我不知道。”我看着他:“你看漫画吗?”
“不,只是我们学生会的新成员喜欢玩游戏,其中有很多是从漫画演变而来的,听久了也知道些皮毛。”他的声音里缺少所谓的情绪。但我为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吸引。
他的肤色是比麦色稍浅的,有种书生的文秀,但体格绝对是运动员式的。这种结合倒是很完美,相当秀俊。23岁,正是人生的好年岁呀。
“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他讶异的挑了下眉:“可以。”
“你为何会叫做‘白墨’?”
“很奇怪吗?”他反问了一句后答道:“父亲姓白,母亲叫墨。”
啥?这种组合?!
来不及从想中回神,他也反敬我一个问题:“冒昧问你的名字是何意义?”
我“啊”了一声,才想到他问的问题:“哦。我的名字呀……”没人敢问我这个问题,这小子倒不怕死——也对,他哪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算了,不方便……”
“绝一世之挚爱。”我回答:“母亲是因为生我死的,父亲才取了这样的名给我。”
简略的回答令他的表情变了变,具体我也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毕竟杀手是不必懂得看人脸色的。
“哦。”他点点头,帮我检查腿伤,再不开口。
“墨。”我第一次叫他,便叫得有点过份亲热,令他诧异。
“你都习惯这样叫人的吗?”
“不是。”我也诧异着为什么这样叫他,但我喜欢这称呼:“我喜欢这样叫你,感觉亲切。”
他的目光里充满清冷,为我的话不置可否。
“你今天还要出去睡?”
“现在还是白天。”他冷冷回我一句。
“我怕晚上你不等我问就溜掉了。”
“你当我是鱼么?”他将眼镜拿在手中晃着,对我的话有丝不悦。
“出去睡不会打扰到别人吗?”我更觉得他的态度像孩子一般可爱。
“哦。”他仿佛明白了我的关心而有点不好意思的移开目光并拂了一下头发:“那是我的好朋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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