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谣》第98章


这张东宫地形和那夜的巡逻图,让我来此取走信件,她知道那日七哥不会在寝宫内。可是我偏偏腹痛,我知道,东宫的巡逻路线是每日变化的,如果错开,前功尽弃,我知道你有你的任务,所以才让小桃子去取,却没想到害死了她……”
一切都真相大白了,韦珍珠大笑出声:“我是机关算尽,最终却没斗过你这个小小的丫头!不过,你们又能把我怎么样呢?如果把我带到洛阳,交给天后,那她密谋对抗太子的事情也就天下皆知了,莫说再做天后,就连皇后之位只怕都保不住了!李令月,你会陷你的母后到那种境地吗?”
太平没有说话,景云明白她的意思。
宁愿自己被人栽赃陷害,她都不愿意说出真相,更何况现在呢?
太平笑笑,虚弱的摇头:“就这样算了吧。”
她说话,屋中再没有人吭声。
景云不语,扭过头看着韦珍珠那张嚣张的面孔:“娘娘果真聪明,只是……公主的事情不再追究,天后陛下也不会放过你的。”
韦珍珠冷哼一声:“你又有什么法子?”
景云向着门外大喊一声:“把丁壮带进来!”
丁壮的名字一经出口,韦珍珠的身体又开始轻颤。
……
如今的丁壮,面对着屋中的众人,面色也有些发白了。
景云走到他的面前:“丁公公!你不适合做一个太监,你的专长应该是做奸细,而且是天后和太子妃两方的奸细!”
“你……怎么可以这么诬蔑我!”丁壮瞪大了眼睛,忽闪的眼眸中,露出点点心虚。
“我何尝诬蔑你了?!东宫每夜的巡逻都是变化的,如果没有内应,天后又怎么会得到那夜的巡逻路线图?而什么人能知道当夜的侍卫安排?只有你——东宫的总管!那些侍卫全部是你安排,所以没有人比你更清楚。所以,天后交给太平公主的图纸你是提供的!其二,太子妃怎么会知道那夜有人潜入太子寝宫?如果没有人提前告知,她绝对不可能算准太平公主动手的时间,更不可能计划的如此周密!而告诉她的人,除了你,还能有谁?”
“你血口喷人!你可有证据?”丁壮强自镇定。
景云笑笑:“太子妃就是人证。”
“我?”韦珍珠疑惑着。
景云挑眉:“是呀,事到如今,你还要继续维护他吗?今天和驸马一同前来的还有薛郎中,就算娘娘对公主恨之入骨也不能在一个郎中面前公然下药吧?可是公主却还是出了事,难道娘娘不觉得奇怪吗?要知道,即使公主不去天后面前告状,只怕娘娘的后半生也已经毁掉了……”
这番话的意思韦珍珠听得明白,她扭头看看不知所措的李显,再看看那个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的薛绍——尤其薛绍!她不能让他恨她,不能!
她一下子跳了起来,手指着丁壮:“我明明让你停药,你为什么又要继续下药?!”
丁壮连忙摆手:“不关我的事,娘娘!”
韦珍珠一巴掌把丁壮拍在地上:“不关你的事?你早已投靠了天后,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如果不是你告诉我天后陛下的计谋,我又怎么会在寝宫内等待太平?如果不是你擅自下药,我会落得这般田地吗?!”
景云笑了,看来用薛绍对付韦珍珠比她想象中的容易多了:“娘娘莫气。”
太平也笑了,挣开薛绍的怀抱,她和景云并肩而立:“是呀,嫂子又何需动怒呢?”
见太平能动,韦珍珠大惊失色:“你……你不是……小产了吗?”
景云眨眨眼,看着一脸错愕的韦珍珠:“自从知道娘娘的目的,我又怎么会让公主再有闪失?所以,每日我为公主送点心的时候都会夹一副保胎药。而今天公主的晕厥,不过是我暗中给她服下了蒙汗药罢了。如果不是如此,又怎么会让娘娘吓得赶紧跑来这里消灭证据,又怎么能指出丁壮呢?”
丁壮长叹一声,半跪在地上低怨的轻哼:“唉……娘娘啊!”
气极的他怒视景云:“你果真狠毒!居然用这样的办法离间和我太子妃娘娘。”
景云冷笑着看他:“即使不用这个办法,我还是可以让你认罪!天后陛下那样谨慎的人,想必她的手中一定会有你绘图的底稿,到了洛阳,只怕你不认罪也不成!”
丁壮不屑:“只怕不一定能如你所愿呢!”
景云一怔,还想再问,李旦却开口了:“事到如今,七哥你要怎么处置太子妃和丁壮呢?”
李显皱起眉头:“我……我不知道……”
韦珍珠是他的女人,他又能怎么办?他能随意处置的只有丁壮一人而已:“来人!把丁壮押入大牢!”
……
丁壮被拖走了,韦珍珠完好无损的留在原处。
景云的眉头深锁,揭穿了韦珍珠和丁壮,为什么那横亘在喉的感觉却依然没有消除呢?
太平拉拉她的衣袖:“怎么了?还在为母后的事情烦心?”
景云点头:“我还有很多不明白……”
丁壮的暴露太容易了,让她不明白。任何人只要仔细一想就可以把他和巡逻图联系在一起,这般精心的策划,又为什么会露出如此大的破绽呢?
丁壮犯下的是死罪,可是他除了懊恼和愤恨之外,却不见半点恐惧。这让她最最不能理解。
怕死是人的本能,丁壮这么一个太监,又何以无畏至此?!
第2卷 第37章 谜局三
太平公主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
丁壮被押进死牢,韦珍珠则被软禁在太平呆过的房间里。
长夜漫漫,景云一个人坐在正厅的院子里。
苏慕涯和李旦则在里面安抚李显,透过树丛,李显远远的看着景云,若有所思:“我不知道那个丫头是什么来历,但是她冷静的样子像极了我曾经认识的一个女子。”
女子……李显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苏慕涯的心头一紧,他当然知道李显所说的女子是谁——那个在永业庵吃斋念佛的女子,尹紫灵。
李旦也明白。此刻屋中的三个男人心里都很清楚,只是,他们谁也没有说破。
……
景云自然不知道屋中的事情,她现在正托着下巴发呆。
太平公主来了,她坐在景云的对面:“来长安都一个月了,你和我的任务都没完成,回去怎么向母后交待呢?”
景云笑笑:“还有时间,你何必灰心?”
“是呀,你是还有时间,可我怎么办?七哥已经知道我是奉了母后之命而来,现在都不愿意理我了,我又怎么可能拿到那些密信?本来五哥和六哥的事情之后,七哥、八哥和母后之间就有了间隙,这次的事情再一闹,七哥已经认定母后是针对他,今后的事情只怕更复杂了!”她懊恼的捶捶自己的脑袋,“都怪那个心狠手辣的韦珍珠!如果不是她,根本就不会有这么多的岔子!”
“其实,说到太子妃,我也有些不明白。”太平歪着头看景云,“你怎么知道她要害我的?你只有在送点心的时候才能见到我,和我聊上几句,你怎么会觉察到她要对我下手?”
景云眨眨眼睛:“我开始也没有想到,我只觉得奇怪,她那么恨你,却并不急于把你送到洛阳听候二圣的发落,却使劲在这东宫里拖着。直到那天见到韦元贞,你可记得韦元贞听说你被软禁之后跑到宜秋宫来对你说的话吗?”
太平凝眉:“记不太清楚了,好像没说什么吧?”
“当然不是,他让公主保重身体,千万保重!然后他要去拜见太子妃。”
“这有什么?”太平奇怪了,“这不是平常的问候吗?”
景云笑了:“是平常的问候,可是,在那个时候说出来你不觉得有点不合时宜吗?你是企图杀死他女儿的凶手,韦珍珠那时候还受伤在床,而他却急于先来见你,非但没有一点点怨恨你的样子,却反倒让你保重身体,这里面自然有问题。”
“啧啧!”太平摇头叹道,“我说,你这个小脑袋瓜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同样一句话,我们俩一起听,可偏偏你就能听出这里面的门道,真是奇了!你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知道韦珍珠要暗害我,然后又觉察出我有了身孕,就开始布置今晚的这出戏?”
景云点点头,被人夸奖,尤其被一个身份如此特殊的人夸奖,她真的有点小小的虚荣呢……
她曾经有一个当刑警的爸爸,她曾经引以为豪,她曾经希望自己也可以成为像爸爸那样的人,所以,她看任何事情都很细致。
如果她的爸爸还在,她也许会学到更多的东西,也许那所谓的幕后黑手在这一刻已经原形毕露了。
对于女儿来说,父亲是一座山。
可对于父亲来说,女儿呢?女儿是什么?
父亲和女儿……
景云的眼前的迷雾闪出一道细小的缝隙。
……
晚上折腾到很晚,景云却没有丝毫倦意。
天刚亮,她就以公主之名去请韦元贞——韦珍珠的父亲。
得知女儿的消息,韦元贞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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