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宋》第2章


“金狗、宋旗……难道这是……”聂云无法说话,只能在脑海里沉吟。
两个汉子依着黑汉子的吩咐上前,先取了聂云手上的刀,然后左右将他架了起来拖起就跑。一群人在死人堆里穿梭而过,没多时就消失在了树林里。
聂云脑海里已是惊涛骇浪,神思越发混乱。本待挣扎几回或是说几句话,不料身体实在太过虚弱,禁不住这样的折腾眼前发黑身上一软,又给晕了过去。
……
七天以后的清晨,聂云躺在一间斗室的木板床上,环视房中,眼神之中多有异讶。
虽然已经看过多次,可眼前这般景象仍是让他震惊莫名,尤其是床头桌上那一柄犹然带着血腥味的斩马刀。若非有超乎常人的镇定和沉稳,他恐怕早已被吓得惊弹而起甚至是化作失心疯了。
难道是南柯一梦?
自己不过是在一场晚宴上多喝了几杯,一觉沉沉睡下,不料醒来已是身外客。二十一世纪的特警军官聂云,转眼化作了一名从死人堆里被人扒救回来的军汉聂云,还是个厢军步兵都头,也就是相当于一个民兵排长。他现年二十岁,由于在家中排行第三,村里邻人则称之为聂三郎。
同样是出身于军武之家,不同的是聂三郎的父亲和哥哥们都只是普通的大宋小卒或是低级军官,而且已经全部战死沙场,家里只剩下一位年近五旬的老母亲。其实聂云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四弟去了关中求学念书,最小的五弟早年就跟着一个江湖拳师去练武游历,如今都因为战乱而阻隔在外没能回得家来,也不知是死是活。
“宋朝,宋朝!而且是靖康之役三年后的南宋王朝!……”聂云喃喃自语,有点疲累虚竭的闭上眼睛,脑海里飞闪而过一串耳熟能详的名字——岳飞,秦桧,金国,高宗赵构……
这是个“一带江山如画,风物向秋潇洒”、“傅粉疏狂,窃香俊雅,无计拘管”的富庶风流时代;同样也是一个“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一卷兵书叹息无人付”令人拍案又扼腕的时代……
从今天起,多了我这个天外来客,聂云。
【新书终于出炉了,呵呵!请大家多多支持!】
第2章 满村皆是走私犯
聂云右边大腿上中了一箭,胸口被斜刺了一刀,虽然伤口比较深,但所幸都不是什么致命致残的重伤。因此歇了几天后也就没什么大碍了,只是伤口未愈腿上缺点力气,失血较多有些虚弱。
母亲张氏是个典型的中国古代农村妇女,勤劳而贤惠,任劳任怨舐犊情深。看着自己的儿子重伤卧床险些丧命,母亲虽是伤心却也坚强。她除了耐心而细致的照顾着聂云,反而不时的来劝聂云不要动怒耐心将养身子。只是偶尔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也会暗自垂泪。
几天来,不管是出于感恩还是血浓于水的直觉,聂云都接受了这个慈爱的母亲。在与她的交谈中,聂云也对现在这个时代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现在正是大宋绍兴元年(公元1131年),靖康之耻已过去三年。现在,皇帝赵构为了躲避女真人“搜山检海”的过江追捕还在东南沿海各处惶惶游荡,甚至还有可能在海船上飘着。
“不向关中兴帝业,却来江上泛渔舟”,说得便是这段时间的事儿了。
实际上,聂云现在所在之地所用的年号,是金国的年号“天会”。因为它位于沦陷区,地处以前北宋与西夏的边界地带,兰州兰泉县。两年前,金国人立了一个傀儡皇帝刘豫建立了一个号称“大齐”的伪政权统治中原沦陷地,兰州相对中原地处僻远因此沦陷的时间相对稍晚,兰泉一带的州县和军砦直到近期才陆续由金国和伪齐正式接手。
新旧政权交替,难免酿出冲突杀伐。“聂云”本就是大宋兰泉县东关堡的边防厢兵,他们一群军汉就是因为和金国人和伪齐的伪军起了冲突,才有了那一日的血战,从而聂云重伤险些丧命,也就有了后来被村人救回的事迹。
……
日上三竿时母亲出门办些事情,户外院子里传来一串脚步声,马上门口闯进了一个彪形大汉。他巨大的身躯几乎将门盈处的阳光都遮了个严实,房间里都暗了几分。
“俺干娘在不在家的?——哈哈,三郎醒了!”如同虎孔的大嗓门响起,聂云听得有几分耳熟。细下一回想,那日自己在战场上被救回来时,可不就是这个人的粗嗓门在发号施令?再看那鹤立鸡群般的身形,应该就是他了!
那便是救命恩人了。于是聂云在床上欠了下身子,抱拳推手施起礼来。前世他受老爷子的影响从小练武打拳,也习染了不少江湖豪侠的气息,对传统的古典文化也略有涉猎。因此他对这般礼节乃至说话谈吐的习惯,倒是不太陌生。几天的时间适应下来,至少不会让人觉得他有什么特别唐突的地方了。
那巨汉一步一震大踏步的走到床沿边来,后面还跟了几个青年汉子,便是那一日在战场上见过的一绺子在死人身上搜扒东西的家伙。
“醒了便好。亲不亲一村人,推个鸟的拳手。”巨汉叉着腰昂然挺立如同金刚,满不在乎咧着大板牙哈哈的笑,“三郎的命可真是硬,那都没死成。着啊,咱们轩辕村又多条好汉了不是?”
有宋一代重文抑武,武将军官没有什么心理和地位上的优越感而且还被文人所看轻瞧不起。像聂云这种小小的厢军步兵都头,就更什么优越感可言了。
聂云收起手来感激的点头笑了笑,也不多言。眼下对这个环境并不熟悉,尤其是一些“应该认识”的人也全无所知,言多必失还是少说为妙。
“咋个不说话?”巨汉也不客气,一屁股轮到聂云床边坐了下来,眨巴了几下铜铃般的眼睛愣杵柞的道,“莫不是被阎王老儿踢晕了脑壳,嘴里嗑不出嗓儿来了?”
他身后的一班儿匪气汉子都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不过好像都对聂云没什么恶意,而且还表现得比较熟络亲近的样子。
“没有。”聂云哈哈一笑,“大恩不言谢,又何必说?”
“咄!谢个直娘贼!”巨汉一拍大腿仿佛有点忿忿的瞪着聂云,“咱们这些人都是喝同一洼子黄泥巴水长大的,想当年俺小时候家穷里得揭不开锅左右就要饿死,多亏得你老娘时时周济俺家。要不俺还叫你娘一声干娘呢?这几个杂厮谁家又没受过俺干娘的恩惠?这不算来我们都得管你叫三哥!”
身后那群杂厮青年顺着巨汉的话勺儿,很是识趣的一齐抱拳嚷叫起来:“三哥、三哥!”
聂云心中恍然,没成想自己和这巨汉之间还有些渊源。他们其中不少人应该都比我现在的年纪要大,大概这时候的人都习惯这样哥来哥去的叫吧……于是也就熟络的在巨汉厚实如熊罴的背上拍了一巴掌:“好兄弟。”
“叫俺泼黑子就行!”巨汉哈哈的大笑眉飞色舞,看他年纪应该也是不大顶多二十来岁,满脸的虬髯虎须却是生得黑亮浓密根根抖擞,因此比聂云和那些同年的杂厮们都显得老成了许多,颇有点接近张飞的造型。
一群人便围在聂云身边闲扯起来,聂云话语不多,多半的时候都在听他们胡天海天的扯淡。
原来这巨汉名叫朱贲,小名“黑子”。看他谈吐行为颇有点街头混混乡间无赖的习气,还带着人在死人身上寻货收财,也就难怪被人称作“泼皮黑”或是“泼黑子”了。只不过这两个诨名可不是谁都能叫,闲聊中就有人说起,曾经有不太相熟的人随口唤了他一声‘泼皮黑’,结果被朱贲胖揍了一顿瘟在床上三五个月没起来,险些去见了先人祖宗。
“三哥,你也甭当什么劳什子鸟兵了。眼下这到处都是金狗齐狗乱吠咬人,当官当将的没一颗好鸟。饿死的好汉也没来由要去伺候这群腌臜畜牲。”朱贲口无遮拦大喇喇的嚷道,“等你下得床了,俺就带着你一起去寻些赚钱活人的勾当,谁的鸟气也不用受,少不得还吃香喝辣将俺干娘也侍奉得安稳。你说中不中?”
“兵是肯定不会再当了。”聂云说得很坚决。既然现在这里已经是沦陷地由伪齐来统治了,再回去那就是伪军卖国贼。转念一想又问道:“只是不知道你说的勾当,是怎么回事?”
聂云后半句话没说出来,朱贲倒也心领神会于是嘿嘿的干笑:“那定然不是在死人身上摸金,那样的勾当只是碰着了干上一回,当不得主行。三哥你莫不是忘了,咱们村的人这么些年来谁不干这些勾当?只是近些日子来兵荒马乱的,干的人少了。只有咱们这些胆大的青壮凑成了帮儿,才敢接着干。”
聂云有点愕然,这时也顾不得露馅了直接问道:“是什么勾当?”
朱贲和身后的杂厮们错谔的对视了一眼,也亏得他是个直性子并没有生疑,直咄咄的说道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