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立国传》第487章


夺别人财产、藐视他人生命的强盗行径,三纲的本质其实是奴隶主与奴隶的关系。臣是君地附属,子是父的附属。妇是夫的附属,君、父、夫可以毫无忌讳地将臣、子、妇的财产看成是自己地财产,甚至将其本人也看成是自己的一种财产,可以以任何借口随时掠为己有,这完全就是以前蛮夷羯胡所行之事,居然被一些人堂而皇之地披上了“礼教”的外衣,流毒华夏。这些人简直就是罪大恶极的“学贼”,因为这些人学着先知们传下来的学识,却干着为少数人掩饰强盗行径的事,目的只有一个。将华夏百姓变成一群愚昧地绵羊再卖给他们的主子,而且他们完全不管这些主子是谁,哪怕是羯胡他们也敢卖!
李贯把《白虎通义》学派大骂一通后转言说道,圣主黄帝将自己的百姓一视同仁,众生皆平等。君是一个国家的代表,忠君地本质就是忠于国家;父与子,最重要的是亲情和血脉的传承,绝对不是谁占有谁;夫妇。最重要的扶持相助余生,延续子嗣,绝对不是谁尊谁卑。
李贯接着回顾了一下两汉到前晋的历史,指出了为什么会朝代更替,外患频频,这是因为一家就代表了整个国家。皇朝灭亡了就说是灭国。跟天下百姓没有丝毫关系,所以才有逐鹿问鼎之说。现在明王以天下为念。不以己利为念,国天下而斥家天下,那么天下百姓当以事国而事君。
这篇文章算是整个纷争的分界点,此前是一片混战,此后却是泾渭分明,纷争的矛盾集中在“恢复古制”和“继续新制”。矛盾清楚了,但是冲突却加剧了,“新旧”两派将学术、政制之争上升到了武力之争,双方很快就在争瓣中擦出火花,而双方的拥护者也开始流血冲突。但是这一系列地纷争和冲突随着曾华回到长安全部骤然停止了。曾华的威望和权势在华夏是无与伦比的,无论是新旧哪一派,不管他在纷争和冲突占有多大优势,只要曾华伸出一个小指头就能让你万劫不复。
曾华在回国的路上就接到了报告,但是他却出人意料地没有任何反应,一直保持沉默回到长安。
◇◇◇
“这场纷争来得这么突然,却又如此地猛烈,不简单。”曾华看了一眼坐在他周围的曾纬、谢曙、刘顾、崔宏等人,开口说道。
“陛下的意思是?”接言地是同知军事刘顾。刘顾北府一直负责军事,现在执掌枢密院,跟此前地争论没有丝毫瓜葛,加上他是曾华恩师刘的儿子,曾华一直把他当兄弟自家人看待,所以在没有王猛等宿老和甘芮等结义兄弟在场地情况下,他是此时最合适开口接话的人。
“有人想把水搅浑,以便浑水摸鱼好渔利。”曾华淡淡地说道。众人的脸上不由露出凝重之色,更加不敢开口接言,连刘顾都不好开。了。
曾华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事情,报告中对那火爆场面的描写几乎让曾华想到了“法国大革命”。现在华夏的确有了“资产阶级革命”的土壤,也正是与旧思想、旧体制决裂的时刻,但是让曾华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情发生的原因。曾华在建立一整套完善政治体制的同时自然没有忘记设置情报和秘密监察机构来做为他地耳目。
尚书省法务部有一个内务局。礼部有一个通政局,都是秘密查勘地方民事政务的情报机构,还有通过检察院、审计局也能获得部分情报,此外直属于各部、各省的“官办”报社,它也有传递民事政务情报的义务和权利。
在回来的路上,曾华就下达了指令,秘密调查这件事情的根源。几大情报机构通力合作,外加枢密院的军情司的帮助,半年多的时间就将事件的来龙去脉调查得非常清楚了。而谢曙、刘顾、崔宏这三个身居要枢地人后来也清楚这件事情的底细了,但是这牵涉得太深。三个人都不敢擅自处置了,只得留给曾华来决定了。
曾华知道这是自己“放纵”的结果。虽然他一手建立了圣教,建立一整套新的政治体制和思想,但是他没有对其它“异端”思想和势力“斩草除根”。甚至后来还有些纵容。不同思想地交汇,很容易碰撞出“火花”来,加上别有用心的人在其中推波助澜,自然会有今天这个结果。
“纬儿,你说说这些旧学派的人怎么会突然按捺不住跳出来了?”曾华突然转向曾纬问道。
曾伟是王储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情,曾华也在为其上位做好了准备。现任平章国事谢曙是曾讳在尚书省工作的“导师”,下一任平章国事、现任参知政事崔宏是他的大舅子。但正是因为曾纬这个身份。虽然才不敢在这场纷争中轻举妄动,他知道这潭水很深。
见父亲突然问到自己,曾纬犹豫了一下才答道:“孩儿愚钝,不知其中玄机。”
“你不是不知。你是不好说而已。”曾华笑着答道,“这些旧派的人得到某些人地暗示,我要成为天子。此前我做的事情只不过笼络人心而已,现在大局已定,我想成为真正的天下之主。听到这些传话,这些人自然会鼓噪而上,以图拥护之功,以前他们干这行是最在行。现在只不过重操旧业而已。”
“想不到这个尹慎拥主心切到了这个地步。”曾华最后一句话重重地打在曾纬的心上。尹慎是曾地心腹谋士,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既然是他操纵这件事情,为得自然是让曾上位。曾讳因为身份敏感,所以一直不愿意直接介入对这件事情的调查,所以只是隐约知道这件事情的底细。现在听到父亲一语说破。自然有些震撼。
“伟儿,你也知道。此次事端与我此前一直放纵各学派有关联。你说说平息事件后该如何改进?”曾华突然又转言问道。
曾纬想了想,斟酌着字词通:“父王,我觉得这件事情从某个方面来说还是好事。我在囫拿时教授曾跟我说,真理是不辨不明的。这次争瓣虽然造成了不良的动荡,但是却使天下学子和百姓们意识到父王建立这套政体和思想的真意,也清楚了古旧政体和思想的弊端和险恶用意。如果我们一味压制,反而使得旧学邪说有了可乘之机,也许我们压制可以使得一时风平浪静,但是总有一天会爆发出来,到时就可能是惊涛骇浪了。”
看到曾华脸色尚好,曾纬就说得更流利了:“只有通过与其它政治思想地争论,我们才能知道我们现在的政体哪里好,哪里不好。就好像是啄木鸟敲啄树木,我们可以清楚地知道树干里哪里有虫,如果没有它的敲啄,说不定树芯烂掉了我们都不知道。”
“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曾华微笑着点点头道。当初曾华从这么多儿子中看中曾纬,就是因为他从小喜欢思考,有自己的判断力,而且不排斥其他与自己不同的想法和观点。加上自己一直加以引导和培养,所以才有曾纬今天这么一番让曾华彻底放心的话。
“父王,这都是你从小对我地敦敦教诲。“曾纬低头答道,他现在自然明白父亲从小对他施以地教育。
“希望你以后也能这样去教你的儿子。”
“是地父亲。”
“好了,该了结这件事情了。必须是我出面了结一些事情了。”曾华最后说道。
第二百八十三章 … 大争论(二)
过了十几天,曾华召开了一次会议,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枢密院、大理寺各有司的重要官员都列席了这次会议,曾纬、曾那、曾等曾华所有在国的子女也全部参加。
“尹慎,你知道我最可恨你的是哪一个方面?”曾华直接开门见山。
“陛下,罪臣不敢妄加揣测。”尹慎低首答道,自然事情败露后,尹慎早就有了心里准备。
“为了你的主子上位,你可以不顾国家的利益。这就是你的信念?”曾华站起身来,指着尹慎愤怒地吼道,“你是国学出身,自然受过忠国即忠君的教育,更受过新学的教育,也奔走四海见过世面,我就不信你会相信《白虎通义》的屁话。可是你为了你的主子,国家大义被你象一块烂布一样丢在水沟去了,忠君和忠国你分得可真是清楚啊!”
众人没有见过曾华用如此尖酸刻薄,直指人心的话语来骂人,个个吓得大气不敢出,尹慎站在那里更是面如死灰。
“你跟那些卖弄天人感应的大学者有什么区别?只要能卖个好价钱,不管是汉武还是赵石,这些人都能说是他是受命于天,那管它国穷民困,那管它神州沉陷。你说说,那些人跟一只看见骨头就上去摇尾巴的狗有什么区别?而你呢?只要能让你主子上位,那管它流血冲突,国家纷乱。那管它历史倒退,民生民死,这就是你在国学学得知识,早知道国学地教授还不如让一头猪去进学,那也比你知道什么是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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