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乱》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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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扁鹊诈死
有一天，屠岸忽然来见我。屠岸说：“上次走得匆忙，忘了问扁鹊现在在什么地方，特来一问。”
我说：“扁鹊在一个叫鬼谷的地方。藏在庄子的蝴蝶山庄。”
屠岸说：“鬼谷？听起来很玄的名字，那是什么地方？”
我说：“鬼谷是一个很神秘的地方，据说很多神仙鬼怪都出自那里，所以叫鬼谷。原先属于中山国，前不久魏国攻占了中山，所以鬼谷地现在归魏国管。”
屠岸说：“庄子的那个山庄听说是一个很隐蔽的地方，一定很难找。”
我说：“庄子的山庄号称蝴蝶山庄，你先到魏国，尽量往偏僻的地方走，要是碰到蝴蝶，你只要耐心地跟踪一只蝴蝶一直跑，总能找到的。”
屠岸高兴地说：“这主意真是妙啊，既然是蝴蝶山庄，咱就跟着蝴蝶走。”
屠岸告辞，匆匆赶至魏国，到处打听，处处寻找，一连好几天都没找到鬼谷的地方，却听说到了一些关于齐备的消息，仔细一打听，才知道齐备死了，屠岸赶去祭奠。
车过黄河，就在黄河岸边饮马，当地的人说：“你不要在这里饮马了，赶快跑吧。这水里有神，专门吃马，一见到马就出来了。当心连你也一口吞下去。”
屠岸说：“屠岸在此，何神敢出？”众人一听他是屠岸，都说这屠岸是个经常在岸边杀人的杀人狂，就四下跑散了。
屠岸说：“你们别跑了，看我如何捉这河中的神怪。”说着解开马缰绳，在河边饮马，马突然惊恐长嘶，在水中一晃荡就不见了。
人们都说：“一定是水神把马吃了。”屠案大怒，脱光上身，持刀进水，喊叫着要于神决战，河中神怪兴涛鼓浪，出来厮杀。一会儿，屠岸就沉没水底，不见复出。围观的人都说，一定是被神捉去吃了。
过了三日三夜，屠岸才从水奇迹般地出现了，一只眼睛被河中水怪抓伤，肿得又红又大，看起来特恐怖，像一个凶神恶煞。手里提着一只怪物的头。一上岸就大大咧咧地吹嘘了起来，听众人奉承拍马了几句，自以为天下无敌。
当日，屠岸来到齐备家，坐于丧席。恃其与水神决战之勇，以气凌人，轻傲放旷，言词不逊。凑巧的是扁鹊竟然也在席上，屠岸更是愤愤不平，真是踏破铁鞋无寻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真想当场一刀杀了，又想这样的场合不能下手，朋友的丧事上杀人，太不道德了，而且这里的都是达官贵人士大夫，影响很坏的。原来齐备逃到魏国，以钱财结识当地各界名流，所以死后，有很多名人来哀丧。扁鹊听说郑国破灭，心里就不怕被人追杀了，格外开心，在蝴蝶山庄待得太寂寞了，也想趁此机会会会名流，所以也就来了。扁鹊正好与屠岸对坐，看到屠岸一直恶狠狠地瞪着他，他就很生气，想高谈阔论说几句，讽刺一下屠岸，也显显自己的学识。
扁鹊说：“你只不过是一个屠夫，竟然敢在士大夫跟前傲然得意，你在郑国做了几天走狗，就以勇士自居了？我听说过勇士，但没见过你这样的。勇士与人战，一招而擒敌，勇士与鬼神战，一转眼就取胜。而且勇士都是宁死也不受屈辱的，而你在黄河与神斗了三天三夜，马丢了都不能追回，眼珠子又受伤，形残而名辱，尚不知羞，犹恋恋于余生，真是天地间最没用的东西。你这样子，连见人的面目都没有，还敢在人前显摆自傲？”
屠岸闻此言，一声不吭，含愧离席。
扁鹊晚上回到自己的住处，对小乔炫耀地说：“真是痛快啊，我今天辱骂了当今天下一位很出名的勇士屠岸。”
小乔说：“是在什么地方，你敢骂屠岸，而屠岸不敢动武的？”
扁鹊说：“是在齐备的丧席上。很多士大夫都在，所以他不敢拿我怎么样。他嘴又笨，不能还口，被我骂了个够，呵呵。气得那人眼珠子都迸出来了，再添两句，就能把那厮气死，只怪我心软，暂且放他一马。”
小乔说：“丧席之中，恨怨郁积，你在那种场合骂人，不吉。”
扁鹊说：“现在想想也是我太过分了。屠岸今夜一定会来杀我，以报其耻。我今晚就躺在地上装死。今晚不要闭门和窗户。”
小乔说：“你装死就行了，为何还要夜不闭户？”
扁鹊说：“我在屋里装死，要是关门闭户，屠岸怎么看见呢。只要开着门窗，他远处就能看到，见我死了，就不会来了。要是我关着门窗，那我装死给谁看？”
小乔说：“原来是这样啊，你可真是老谋深算。”就把门窗大开。
半夜的时候，屠岸果然来了，挟着利刃，直奔扁鹊的房间，见门扉不掩，堂户大开，仔细一看，见一人垂手放发，临窗僵卧，直挺挺，乃一死人，再一看，是扁鹊。
屠岸很是惊讶，不知道扁鹊在搞什么鬼。屠岸心说：“这个老贼。死得这么突然，该不会是装的吧？”
就跳到院子里的大树上藏起来观察，等了好长时间，见里面的人一动不动，莫非真的死了？
此时扁鹊眯缝着眼，偷偷地看屠岸的动静，见屠岸上了树，半天也不下来，心想，这小子怎么还不走？再不走我可忍不住要动弹起来了，这装死的滋味可真不好受，连声咳嗽都不敢咳。喉咙里忽然上来一口痰，扁鹊只好含在口里，细细品味，不得吐露。
屠岸又一想，扁鹊这老贼，我恨之久矣，今天又大肆羞辱我，既然来了，管他装死还是真死，割下这鸟头，方解我恨，明日拿到街市上夸耀一番，也能拾回我今日席上丢的面子。
屠岸一个空翻，从树上跳过窗户，腾地一下落到地上，一看扁鹊死气沉沉的脸色很难看，又怀疑扁鹊是不是中毒而死，这鸟人修炼丹药，可能误食而死的吧，要是那样，这毒会不会传染？屠岸想到这里就赶紧又从窗户跳了出来。
刚到院子里没走几步，就听见屋里有动静。
原来屠岸刚才从树上跳进屋内，腾起尘土钻进扁鹊的鼻子，扁鹊口中含着痰，呼吸本来就不舒畅，再被这尘土呛住鼻孔，顿时气息难忍。
屠岸出去不久，终于忍不住咳了出来。屠岸听到这声息，随即就转身回来。扁鹊一口痰刚要吐出来，忽然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知道屠岸又回来了，形势严峻，赶紧把这一口痰咽到肚子里。
屠岸直趋其室，见地上这鸟人依然直挺不动，但刚才既然听到了一些动静，就不觉得奇怪，心想，这鸟人诡计多端，一定是扁鹊怕我杀他，就躺在地面上装死，以为这样就可以欺骗我。屠岸越想越无惧意，把刀架到扁鹊脖子上，瞧着扁鹊的头说：“再不动，我可真要割你了。”
扁鹊不能再装，睁眼张目，动了起来。
屠岸说：“汝有当死者三，汝知之乎？”
扁鹊说：“不知。”
屠岸说：“吾欲杀汝久矣，见我而不逃避，汝一死也；辱我于人之丧席，汝二死也；夜不闭户而装死，汝三死也。汝自求死，我杀你，助你梦想成真。”
扁鹊说：“汝有三恶，知乎？”
屠岸说：“不知。”
扁鹊说：“吾辱骂汝于千人之众，汝不能出一言，一恶也；夜行如盗，登堂无声，有偷袭之心，二恶也；借刀欺人，而大言不惭，三恶也。”
屠岸说：“能言善辩，吾不及也。虽如此，不杀汝，屠岸亦难以勇称于世矣！”遂一刀将扁鹊之首割下。
割下扁鹊首级之后，屠岸搜了扁鹊的身，只发现几枚丹药，又翻了扁鹊的房间，只找到一瓶灵丹和两本烂书，不知道什么东西，屠岸胡乱塞到自己口袋里。翻腾了半夜都没找到《情书》的下落。后来一想，扁鹊身边带着小乔啊，一定在她身上，就找小乔，可小乔当夜见扁鹊装死，知道今夜屠岸要来杀人，早都逃跑了。
天明，屠岸提着扁鹊的头颅在大街上耀武扬威，观者甚众，一时间，人们都在夸谈屠岸之英雄。
56　屠岸卖头
屠岸提着扁鹊的头沿街走着，身前身后跟着一群围观的人，大街上饶来饶去，来回游行了几遍，扁鹊的胳膊有些酸软，没想到扁鹊区区一个鸟人，这头怎么这么重？把鸟头放在地上，用脚拨弄着。
有人就说：“扁鹊可是当世无二的医学权威啊，你都敢杀啊。”屠岸听到这话，气得吹胡子瞪眼，很想吐一口唾沫把说这话的人淹死。马上就有人鸣不平，替屠岸辩解，说：“屠岸可是天下无双的杀手啊，想杀就杀，何曾怕过谁？”
有人说，“就怕以后这屠岸有个头疼脑热的，没人愿意给医治啊。”
屠岸说：“这个我才不怕呢，我武功这么高，身体这么好，从不得病。大家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