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乱》第46章


邱风说:“天上雪,地上霜,还不是一样。”
我说:“形同而质异,气不同,质不同。”
邱风说:“哪又怎样?”
我说:“不同气,不同栖。所以雪在天,霜在地。”
天气很冷。
莫逆走近我身,说:“我很冷。”
我说:“那就点一堆火。”
我们就找来一堆草木,点着,燃起大火。周围空气顿时一片暖洋洋。
我说:“莫逆,现在暖和了吧?”
莫逆说:“我还是很冷。”
我说:“那怎么办?”
莫逆说:“你抱抱我。”
我说:“俗世之礼,男女授受不亲。”
莫逆说:“你我超世,不落凡尘。”她靠住我的肩,说:“我想到你的怀里来,那里才有我要的温暖。”
我就抱着她,看着燃烧的火。
程雨看见了,气呼呼地,说:“你竟然当着我的面,抱别的女人?”
我说:“我和莫逆,是知心。我们是纯洁的感情。”
程雨说:“我宁愿你们两个当场做爱。我就是不能忍受你和别的女人有纯洁的感情。”
我说:“好,我们这就做爱。”
莫逆在我耳边悄悄地说:“你怎么不问我愿不愿意。”
这时刮起大风,飞雪如飞镖,打得我睁不开眼。
我知道是邱风在施展她那狂风冲天爪。
我喊邱风,说:“风,你怎么了?”
邱风说:“我生气了,快哄我!”
我把邱风带到火堆旁,坐好。我说:“我这就哄干你。”
邱风说:“以后再说,我现在没那心情。”
我说:“怎么了?”
邱风说:“我忽然觉得,男人都很恶心。”
我说:“也包括我在内?”
邱风说:“不包括你。”
我说:“那你是在骂我不是男人?”
邱风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说:“你说你觉得男人都很恶心。我是男人,所以你觉得我也很恶心。一定是你觉得我也很恶心,不想理我了,对吗?”
邱风说:“不和你说话了,我还有事。”
呼啸而过,风已走得很远。这一切,只是一转眼的时间。
我用千里传音发给她一句话:“分手快乐。”
再没听见风声。
我施展追风略影之功,在天山上跑。
程雨跟在后面朝我喊:“你只想着追风,不管我了?”
我刚想回答,就听见有人对程雨说:“雨,韩爱现在已经不是韩王了,他现在是个逃窜到山林的草寇。朝廷已经下旨,全国搜杀他。”
我仔细一看,见一个男的,穿一身红袍,脸上刻着一个血字。
程雨定下神来,对红衣人说:“是你?那个狂掉血的人。”
红衣人说:“雨,是我。”
程雨看着他的额头,说:“你脸上怎么刻了一个血字?”
红衣人说:“血是我的名字,几年前我为了出名,刻在脸上。”
程雨说:“原来你就是血,看来韩爱猜得没错。”
血说:“跟我走把,别跟着那个韩什么的了。我才是你的初恋。”
程雨说:“韩爱我,他能给我幸福。”
血说:“别傻了。秦王已经下令全国追杀他,天下武者之心,尽为朝廷官银收卖,朝廷已将全国杀手强盗都招安成官吏,享受国家官匪的待遇,分布到各地烧杀抢掠,只为追杀韩爱。他是国家战犯,朝廷一抓住就会砍头,到时候会连累到你。纵然韩有一万个心想爱你,也没命爱你了。他不能爱你,只能害你。”
程雨说:“我离不开他,韩爱是我的卫神,他能保护我。”
血说:“他现在什么也没有,将来连命都没有。他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怎么能保护你?这种人,不会带给你幸福。”
程雨有些犹豫,转身看我。
我看见她的眼睛湿湿的,微微一红。我不说话。
程雨说:“韩爱,你爱我吗?”
我说:“血说的对。纵然韩有一万个心想爱你,也没命爱你了。我没时间爱你了,如果你不走,剩下的时间,我只能害你。”
程雨说:“我不管,我只是问,你爱我吗?如果你爱我,我什么都不怕。死又算得了什么?我宁愿和你一起死。”
我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她说,但一张口,却并无一字。
我不能说出什么,什么也不说。
血拉住雨的手:“若再迟疑,朝廷杀手也会追到这地方来的。到时候我们插翅也难飞。”
程雨挣脱他的手,对我说:“韩爱,我要跟你远走高飞,带我走吧,就算到天涯海角。我都跟随你。”
我说:“天下尽无知,遍地皆白痴。它们都在追杀我,我会死的。”
程雨说:“我们一起逃命。我们的武功这么高,还怕被人追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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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已感觉到,有一个人的追杀,我摆脱不掉。”
程雨说:“不会的,没有武功高过你的人。”
我说:“有一个武功跟我一样高的人,他要杀我。”
程雨说:“是谁?”
我什么也不说。我没告诉她,我感觉出,有一个离我很近的人,一直想杀我。那个人或许就是我自己。
程雨说:“韩爱,你爱我吗?我只想问这最后一句。”
我沉住气,淡淡地说:“你要好好生活。我不爱你。”其实真想对雨说声“韩他爱”,我强忍着眼泪,不让它们流出。
泪光之中,我身之心与眼中之天,连成一片,眼看快要跌落下来。
程雨还在看我。血拉着她的手,说:“快走吧,还在等什么,他是一个无情的人。”
雨跟着她,在林中走。
我转过头,不看她的背影。
等到终于忍不住回过头来:雨在哪里?我再也看不见。
我跑到我们在林中住宿的地方,这里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
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做,什么地方都不想去。我不喜欢这个世界,在人间,我找不到我适合的地方。
我正在郁闷,就听见扑哧扑哧的声音,身后有人跑来,我一看,是莫逆。
我问:“褒姒呢?还有那些将士随从,怎么都不见了?”
莫逆说:“不知道。我一直在追你。”
我想,武功不好的,可能已经被朝廷派来的人杀了。武功好的,或者已经逃生。
我说:“她们都走了,为何你未去?”
莫逆说:“我要陪你到最后。”
我说:“真是知心比爱情更长久啊。”
莫逆说:“我要为你做一件事。”
我注意到她手中宝剑莫邪在一动一摇,朝天一笑,说:“你是我的知心,我的心,你是知道的。这一生,我所有的等待,只为这一剑。”
莫逆说:“在此之前,你要为我做一件事。”
我说:“好。”
莫逆说:“做爱。”
我说:“谁,和谁?”
莫逆说:“我和你。”
82 消极散
我说:“不。”
莫逆说:“为何?”
我说:“风雨走后,我心无爱。无爱,做何?”
莫逆说:“韩爱最爱谁?”
我说:“风雨。”
褒姒说:“何以言之?”
我说:“爱我最真者,雨;知我最切着,风。”
莫逆啊呵呵一阵狂笑,雪动林摇,山崩地裂。
我身一寒,心中随之闪出一念:一笑倾城。
她笑得正狂,她的长啸划破长空。我斜着眼,认真看莫逆的脸,我的心随之一阵战栗:她笑得正猛,她的脸,却无表情。
我吃了一惊,恍然大叫:“褒姒,莫逆呢?”
她的笑,和所有的神气,都随着我这一叫,嘎然而止。
她一把撕去面罩,露出褒姒的脸,说:“莫逆已经被我杀了,所以我才有她这张真实的脸。”
我说:“为什么要这样?”
褒姒说:“我要杀你。”
我说:“我一直觉得,有一个要杀我的人,离我很近。本来以为是我多疑。”
褒姒说:“你每次出行,左邱风,右程雨,左拥右抱。却将我抛在后面,一尺之遥,其实是有意要试探我是否有杀你之心。那时开始,我知你心对我已有戒备。”
我说:“离开犬戎,和你策马并辔,走沙过戈,住客栈,进洞房。你都可以一刀杀了我。为何你要一直等到现在?”
褒姒说:“你的一挥而就之武,摧坚石如无物。要杀你,只能暗杀,在你不知不觉中。你在圣贤山十分黑暗的地道里生活了三年,炼成暗中睹物之功,你的知觉,即使在夜里,也是明察秋毫。即使在你熟睡之际,我心稍动杀念,你就会醒来,所以我一直没找到机会。”
我说:“那现在你就不怕我用一挥而就之功杀了你?”
褒姒一口气,吹得雪纷飞,大笑。
我说:“你笑什么?”
褒姒说“哈哈!一挥而就?这武功你现在还会吗?一挥而就,与今日之你,已是空名。”
我说:“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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