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程》第16章


余的全是山里野味,味道倒还可以。
傅时遇回去的时候,程疏正盘腿坐在床上看书,家居服柔软的布料包裹着他翻书的手臂,露出白皙的手踝,使他整个人也比平时柔软了许多。
傅时遇还没见过这样的程疏,一时没忍住多看了几眼,程疏瞥他一眼,转过身去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傅时遇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当成了变态,赶紧扫平内心那点涟漪。结果没多大一会儿,他的视线又黏上了程疏的脖颈,因为他低头看书的动作脖颈拉长,细腻的肌肤蹭着深灰的衣领……傅时遇掐了自己一把,说你变态还真他妈成变态了?
傅时遇收拾好自己,靠在床头用手机看一个学生发给他的论文,将几点需要注意的地方做了备忘录,看时间已经不早了,程疏还是那一个动作。
傅时遇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又不会怎么着你,老是一个姿势不累吗?”
程疏回头看他一眼:“你难道还想怎么着?”
傅时遇被这一问题直击灵魂,咳了一声:“想又不犯法,你管别人怎么想呢?”
他只顾着和程疏呛,说完才觉得这话他妈歧义太大,他又没对程疏有什么想法,说得跟间接承认自己心思不纯似的。
程疏倒是没再说什么,将书放在了桌上,起身下床去了卫生间。
傅时遇还在暗自懊悔,跟程疏一个房间睡觉他发现自己很有压力,脑子都不够组织语言好好说话的,一出口就是胡言乱语。
傅时遇趁着程疏不在,偷偷地深呼吸了好几下。
程疏从卫生间出来也没再看书,很快就收拾床铺关了灯,傅时遇将自己这边的灯也关掉,房间一时陷入黑暗。
傅时遇枕着手臂,静静地听着旁边程疏清浅的呼吸声,先前有些躁郁的心逐渐沉寂下来。许久之后,傅时遇偏头看向旁边床铺,对着程疏的后背轻声道:“晚安。”
程疏沉默了几秒之后,极轻地叹了一口气,回了一句“晚安”。
第十二章
第二天开车进山,到了半山腰,不少老师要求下山步行,观赏周围的风景,傅时遇坐在座位上像一尊佛,任谁喊都岿然不动,怎么都不下车去走路。
等车上剩了没几个人,傅时遇忍不住看旁边冷着一张脸的程疏,想起来一大早俩人在浴室里鸡飞狗跳的情形,心里有点尴尬,又有点微妙的欢快。
傅时遇昨夜辗转到两三点钟才睡着,早上六点半被闹钟叫起床差点想杀人,迷迷瞪瞪地闭着眼摸去浴室,拿起洗手台上的牙刷就塞进了嘴里。
他刷了两下觉得不太对劲,睁开眼才发现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吓得差点蹦起来,正好地上有一些水,傅老师蹦是没蹦起来,就是跪了下去,顺便一胳膊把没防备的程疏也甩了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了马桶盖上。
傅时遇干笑:“不是故意的啊……”
程疏手上的水还没擦干净,一巴掌拍傅时遇赤裸的背上,然后伸手恶狠狠地将傅时遇嘴里叼着的牙刷拽了出来,扔进了垃圾桶。
傅时遇捂着嘴嗷呜了半声,低头看到垃圾桶里的牙刷,将后半声咽了下去。他把程疏刚刚刷完牙还没来得及收拾进行李的牙刷给抢了……
程疏一早上气得不轻,傅时遇跟在他旁边叨叨个不停:“我是在你之后用的,要说嫌弃也该是我嫌弃吧……不就是一个牙刷吗多贵的咱买不起啊,你喜欢什么样的……”
程疏突然回头,傅时遇立马闭嘴。
“求你了。”程疏说,“滚出去。”
然后一直到现在程疏都没再跟傅时遇说第二句话。
傅时遇摸了摸嘴,程疏看他一眼,傅时遇立马把手放了下来,生怕将他惹恼了。两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儿,傅时遇从包里掏出几颗糖,递到程疏眼前,程疏当没看见。
傅时遇道:“干嘛呀,还生气呢?”
程疏说:“没有。”
傅时遇又将糖往程疏旁边递了递:“那你怎么不要?”
程疏转向傅时遇,倒是有几分好奇了:“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吃了?”
傅时遇委屈地叹道:“我这不是脸皮薄,不知道怎么跟程老师搭话嘛,只能拿吃的当借口了。”
程疏点了点头:“那以后别用了。”
傅时遇自己剥了颗糖含嘴里:“不给吃的也可以随便搭话?”
程疏很冷酷:“给吃的也不可以搭话。”
“你这人……”傅时遇摇头,伸手拽过程疏的手,将糖塞进了程疏手里,笑得有些得意,“不给搭话也要给吃的。”
糖皮的棱角扎在手心,程疏攥紧了,看向窗外,继续留给傅时遇一个后脑勺,窗玻璃上映出的神色却软化了些许。
他们到将近中午的时候才找到一块可以安营扎寨的平地,溪水从山上潺潺流下,周围青草已生,连成一片柔软的褥毯。
几个男老师负责从车上往下搬运工具,然后分发出去,各自搭帐篷。
傅时遇小时候跟着他爸妈全球各大城市地跑,十几岁跟着他哥山川湖海犄角旮旯地跑,去年暑假还和他朋友向渡一路西行横穿沙漠,生存能力练得极其强悍,程疏没搭几把手,傅时遇已经快速地将帐篷搭好。
傅时遇撑着帐篷顶,冲程疏笑道:“进来试试怎么样,没问题的话我再去看其他的。”
程疏往周围看了一眼,他们是最快的一组,已经有人喊起“傅老师”来了。程疏说:“挺好的。”
傅时遇将行李都递给程疏,不让他出来:“我去就行,你歇会儿。”
寂静的深山里喧闹无比,傅时遇不慌不忙地一个个来,活儿做得干净又漂亮,引得好几个女老师在他旁边叽叽喳喳夸个不停。
程疏在原地看了一会儿,钻进了帐篷,过了两分钟又出来将傅时遇的包拿了进去。
一群人喧闹着,效率极低,等帐篷搭好火生起来已经下午一两点钟,河滩之上终于缭绕起了些食物的香味。
大家基本上还是按照院系扎堆儿,傅时遇搭完最后一个帐篷回来,董彤递给他一个盘子,里面各类烤的东西都留了一份,尚且热着。
傅时遇接过坐在旁边地上,一抬头正好看见他们院的王穆老师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傅时遇挑挑眉,问道:“王老师要吃吗?”
王穆道:“董老师专门给傅老师留的,我可不敢吃。”
傅时遇点了点头:“哦也是,那你自己烤吧。”
董彤本来被王穆的话弄得有点难堪,这时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来。王穆脸色难看地坐了一会儿,冷哼一声去其他地方了,傅时遇懒得理他,换了个位置接手了烧烤工作,不一会儿香气四溢,招惹了一堆老师过来,都端着盘子围成一圈,等待投食。
程疏坐在和热闹人群隔了一段距离的地方,慢悠悠地翻转着手上的鸡翅,王穆坐在他旁边,对着傅时遇的方向冷笑。
郝津端着盘子过来,说道:“傅老师手艺太好了,我都挤不过去,还是自给自足凑活凑活吧。”
一个女老师笑道:“你们院的傅老师太厉害了吧,才三十出头,听说已经是副教授了?”
王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可不是,说不准今年就是正教授了。”
女老师感叹:“年轻有为,长得又帅,让我们这些普通人怎么活?”
“谁让我们没有傅老师那么好的命呢,”王穆说道,“要是咱们能有个在出版集团当社长的妈,学校领导都天天巴结的爸,估计也能一年发表五六篇C刊,重大基金项目争着抢着往手里钻,有事没事怼个院长什么的。”
几个老师小声惊呼:“这样的吗?”
“傅老师人其实还不错,但是他本科不是研究我们文学的,半路出家,水平上怎么说呢……”王穆笑道,“听的传言啊,不一定靠谱,说是我们傅老师硕博期间,水平太差,把他导师气得进医院了好几次,说是以后出去别说是他教出来的学生,嫌丢人。”
有个老师好奇地问了一句:“傅老师导师是谁啊?”
王穆眼里闪过一丝不甘,含糊地说了一个人名,是一个国际知名的学界大牛。
“所以这么多年,我们都很少听傅老师说起来他的导师,不信你们问郝老师,傅老师是不是没提过他导师?”
郝津有些尴尬,敷衍地点了点头。傅时遇确实没怎么提过他的师门,文学院十分看重师承关系,导师的地位和学生的地位也有那么点牵扯,在郝津看来,傅时遇是低调,不想显得是自己在显摆。但这会儿反正傅时遇听不到,郝津不想得罪王穆。
“听说去年评职称的时候,傅老师的父亲邀请了校长还有好几个校领导一块吃饭,这社会,很多事情,没法说……”
虽然所有的话都是“听说”“传言”打头,王穆仍旧说得言之凿凿情真意切,从傅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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