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年少我轻狂》第31章


“ 你们这群渣子,连病号的饭都偷吃!”我控诉。
不料,哥儿几个反而心平气和的安慰道:“ 怕你吃的太多,拉屎的时候又疼得哇哇乱叫的!”
除了这些,老大他们对我还真不错。为了怕我一人儿在宿舍里闷出病来,每人拿了一大堆的玩艺儿给我。
有老三的GAMEBOY,还有老四的足球杂志,老小给我厚厚的一本《飘》说:“你丫就是瘫痪了都看不完。”老大最神,他趁着周未从家里给我带了他小时候的一撂“ 洋画”和一袋“ 弹球”供我自娱自乐。“ 洋画”还都是圣斗士的,10多年前,我可拿它们当至宝。突然有种自己老了的感觉,都有东西可以用来回忆历史了。
小时候,一大张粗糙的草纸印上圣斗士的图片儿卖7毛钱。买回家之后,剪成许多小张,再拿出去跟人拍“ 洋画”,输了真得给人家,算是赌博吧。
我和强子玩儿的时候,永远第二个拍。有个规矩叫:一手没沾不给画!这样,每次在他轻点一下之后,我就会迅速把两张“ 洋画”拍翻过去,再翻过来,然后装起他的画儿再等着赢他下一张。
还有一包“ 弹球”,真服老大了,什么破烂都留着。花花绿绿的玻璃球在裹着一层尘土的塑料袋里竟如此令我炫目,撞击声居然让我忽略了耳机里那首时下流行的民谣。
掏出两颗,弹了几下,手法生了,一次都没碰到。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小孩儿会趴在地上玩儿这个。我们小时候,男孩儿没有不会弹的,而女生呢,要么根本不玩儿,要么只是收集漂亮的。张雪属于后者。
有一回,我看上了一颗别人手里的白瓷球,铁了心的要赢过来。无奈,技不如人,输光了自己的不说,还把从张雪那花言巧语借过来的弹球输了个底儿掉。当天晚上,在胡同里,我在前面跑,老妈在后面抄着扫帚追我,张雪和她妈在后面追着我妈劝。我爸吐着酒气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们:“ 今儿个又喝多了,老婆孩子在我眼前晃好几次了!”
想到这儿,这几天一直没有出现在我脑子里的张雪的脸竟如此清晰。
说好了不想她的,我骂自己没出息。
我努力的将她从脑子里轰走,颇见成效,一下就把她轰到了门口。
不会吧,连幻觉都有了。不,不是幻觉,她真的来了。
“ 你怎么这么笨呀!打个篮球也能把屁股摔成这样?”张雪走到我床边儿,语气和以前一样,丝毫看不出我几天前对她说的那些狠话对她有什么影响。
我再没有勇气重复一次对她的伤害,又不知道能说什么,干脆转过身将头冲墙一言不发。
张雪从床底下翻出了我的脏衣服端着盆,说:“ 攒了快一个月了吧,你真够可以的你!”
我咬着自己的嘴唇还是不说话。
“ 炖肉,自己吃吧,给你洗衣服去了。”
听着没什么动静了,我转过头,只有桌上的保温瓶提醒我,刚才的一切是真的。
正在考虑是吃还是不吃的时候,老大他们晃晃悠悠的进了屋,看见我手里的保温瓶扑了过来,极其猥琐地闻了一溜之后,谁也没伸手来抢。老大说:“ 张雪给你带的我们要是抢的话,那还叫银(人)哪!”
我没搭话,问:“ 小儿呢?”
“ 找他妹去了!”老三向自己的床上爬去,屁股冲着外,让我以为他正用屁股说话。
〃 我不知道吴与桐有个妹妹呀。〃
“ 就是陈菲!”老四一句说得我心里咯噔一下子。
“ 我看他是贼心不死!”老三评论了一句,就和老四戗戗起老小到底是贼心不死还是屡败屡战这个关你鸟事的问题。我没听清,因为心里感觉挺慌的,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 二哥儿!”老四突然冲我开口道。
完了,这帮人一说好听的准没好事。
“ 别价,四哥,您有什么事尽管说……”我咽了口唾沫。
“ 我想借你那双新鞋!”
“ 如果你穿三双袜子的话,我可以考虑。”反正我这段日子有一双拖鞋足以。
“ 没问题,我穿三双新袜子,好找秀丽去!”
哟,他对孙秀丽这么上心,大夏天的捂三双袜子。
“ 她不是不同意和你好吗?”老三问道。
“ 那是她对北京人有偏见,我要为北京人正名!”
“ 咱们北京人也被人鄙视了?”老大也来搀和。
说到这儿,捎上几句关于孙秀丽的事,就是跳楼跳到老四怀里那位。
自从老四被她砸了个正着之后就着了魔。也搭上闲话传的快,没多久,跳楼的前前后后以及女主角的故事就传到了老四的耳朵里。内容俗得可以,却从来没有让我们如此近距离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的差别,至少是物质方面的差别。
各自过活(3)
孙秀丽,1981年出生于安徽省境内的某小山村,小老四一个月。按当地标准,此人家境富足,什么叫在当地算富足呢,就是吃得上饭,两个孩子里有一个可以把学上到高中。还有,孙秀丽他爸在她们村是村长,说话还是管点用的,去上县高中之前,孙秀丽相当的安于现状,成绩只在中位游荡,属于一努力就上来,一松劲儿就下去的那种。
上了高中之后,她发现,原来有人不光能吃饱三顿饭,偶尔还能出去下顿馆子,穿的衣服也不用每件都是别人剩的,还能是成品,女生还可以带些小饰物什么的。意识到自己的家庭不能给予她这样的生活之后,她开始发奋,说要走出这里,去传说中的首都上大学,从而彻底地摆脱现状。
尽管把想象力发挥到了极限,但在她以高出本科线20多分的成绩考进北京XX学院计算机系的时候,她还是感到了晕旋。不光是因为北京严重污染的空气让她不适应,还有在她们那里只有县长才能坐的汽车在这里却多如牛毛,并且趴在马路上走得比自行车还慢的“ 奇景”,以及不计其数的高得可以让人在跳楼的过程中饿死的大厦。
当然,压力绝不仅仅来源于此,她费尽心力地争取到助学贷款之后,还得为根本不可能属于她的奖学金而拼命。为什么说不可能,她学的是计算机,在见识过什么叫奔腾之前,她触摸过的只是与计算器没有什么大差别的连286都算不上的古董。说是触摸,是因为整个高中只有老师才可以用那古董,她是在帮老师擦桌子的时候用抹布胡捋过。据说第一次上机的时候,因为不会开机还被急哭过。学了一个多月才可以用两根食指以外的其他部位敲打计算机。
游戏?MP3?我操得嘞。都说大学是象牙塔,在这里不用理会社会上的一切。我在这里要操这句话他大爷,大学就是不理会什么外面的事才苦了像孙秀丽这样的人。在这里,不管你是什么原因,只要成绩不好,奖学金什么的想也别想,任凭你费了牛劲儿也是白搭。补助?也要看成绩,妈的,什么世道!她只能生活在贫困生的圈子里,最初要与大城市的孩子做朋友的梦想和县理科第3名的光环早已被坚如磐石的现实碾的粉碎。
这样的日子让她的脸上满是忧郁,多少有了些“ 一支梨花春带雨,我见犹怜何况他”的味道。就在这时,一个北京男生开始有意地接近她,为她无助的生活带来些许安慰。不是老四钱亮,而是大我们一届的一个社会渣子。于是,孙秀丽用自以为美好的爱情麻痹自己,本来就不高的成绩被她整的跟自由落体似的。
就在孙秀丽以为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之后,那渣子提出要与之用下半身做进一步的交流。被拒绝之后,丫打了孙秀丽一个嘴巴,骂了一句:“ 贱货!”当然,最后我们哥儿几个不但原数奉还,连利息也替孙秀丽给了他。
祸不单行,学了快一年,班里一排名,从前面开始找起自己,孙秀丽半天没发现自己的名字,从后面数,呵呵,不费吹灰之力。
打击一个接一个,让她在喝了三杯啤酒之后选择了从宿舍的窗户跳下去,想一了百了。酒精壮了她的胆,同时让她忽略了她住在二楼,就是跳个百八十回也死不了的事实。最终,她砸到了老四身上。
老四自此迷上了她,但孙秀丽却对他的存在熟视无睹。而老四呢,知难不退,撞了几次南墙就是不回头。人家还放下话了:“ 只要是撞不死我,我就追,追到为止!”
老大逗过他:“ 追到之后呢?”
老四说:“ 没想过。”
老三突然说话:“ 追到再甩,再甩再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玩儿呗!”
这时候,老四光着脚爬到老三的床上呆个3分钟,让老三做一宿掉进粪坑里的恶梦。
老四穿上我的鞋正准备出门,差点与面无表情的老小撞上。老小进了屋直奔我床前,怪异的行为让我大气不敢出。
突然,他向我扑了过来,好在老大和老三也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儿,立刻过来架住他。手不能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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