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涟漪》第21章

，我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娘亲的小院子和花园厨房之类的地方，所以基本上只要我一转头，就可以看到那个小鬼一张笑嘻嘻的脸。别的下人看我和孙少爷的关系“甚是亲密”，也就连带的对我客客气气的。在大家面前，我也就不敢对他多么无理，省的别人说我不知好歹，引起公愤。
“哈，你现在就是被孙少爷垂青的小小婢女。一段灰姑娘跨越重重阻碍和王子白头偕老的恋曲就此展开！”小夕头微仰，双手相握放于胸前，星星眼一闪一闪做花痴少女状。“然后王子发现灰姑娘其实是美少年，矛盾许久，最终抵不过美少年的梨花带雨苦苦哀求，和自身的熊熊欲望，化作狼把他吃、掉、了！哦呵呵呵呵~”
我握紧手上的茶杯，强忍着把它砸过去的冲动。“你可以走了，我还要去陪娘亲下棋。”
“呵呵，零零，我跟你说哦！”小夕凑过来，“你和你那个爹爹，有戏哦！”
“哦？怎么说？”我若无其事地抿一口茶。
“嘻嘻！”她掩嘴窃笑，“你其实很想知道吧？”
“不说就算了！”我转过头不看她。
“好了啦！我说就是了。你那个爹爹呀！天天一张‘怨夫’脸，满脸写着‘我好寂寞’——”
“你可以走了！”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我忽地站起身，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礼貌的敲门声。打开门，是一个面生的小厮。
“楚秋零？”小厮面目僵硬。
“是。”
“大夫人叫你，随我走一趟吧。”
大夫人？“哦，好。请容我先进去收拾一下，就来。”
“快点。”
答应着，我关上门。
“小夕，大夫人是谁啊？为什么要叫我？”
抬头却看见小夕一脸担忧的神色。
“这大夫人就是望月祈的娘，我也没见过几面。这个时候叫你去，来者不善啊！不过你毕竟是我的人，她应该会给我点面子。总之你小心些。”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么些天，我就觉得少了些什么。如果这真是一出灰姑娘的庸俗剧，就会出现推动或阻碍爱情发展的第三者或者大反派。果然，出现了吗？这位大夫人，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大反派呢？然而不管我愿不愿意，都是要去的。
小心翼翼地跟在面无表情的小厮身后，走了相当长的一段路，才到了目的地，可见娘亲住的地方是多么偏僻。
“等着。”一直都是“便便”脸的小厮抛下这句话就进了屋，留下我独自紧张。
不知道大夫人是什么样的人啊？愿上天保佑我。。。。。。
很快的，屋里传出一声“进来”。我一惊，拍了拍胸口，抑制一下过快的心跳，推开门走进去。
室内寂静的氛围让人紧张，我快速扫视了一下四周，低头看地。
室内以紫色装饰为主，比较显眼的是门对着的墙上挂了一幅超大的山水画。刚刚不小心瞄到的，端坐在左侧软榻上的紫衣贵妇应该就是这间紫屋的女主人——大夫人。
“你就是楚秋零？”慢条斯理地缓缓地响起。
“是。”
“抬起头来。”
这是什么意思？看看勾引你儿子的狐狸精长什么样子？不过没办法，形势比人强，再怎么不愿意也必须照做。
抬起头，不远处的贵妇也同时抬眼。淡淡瞥了我一眼，挑眉，放下手上正在绣着的帕子之类的东西。
“倒是长得挺水灵的。”
这句还好，不是什么难听的话。
“听说，你最近和孙少爷走得挺近？”她重又拿起针，在那帕子上描绘着什么。
这么快就到正题了？我应该说什么？说你儿子像个牛皮糖一样缠着我？说我巴不得甩掉他？还是说您老行行好，快点管教管教你儿子？估计我这么一说，就当真应了那句“竖着进来横着出去”的话了。所以我选择沉默，然而就算这样——
“掌嘴。”
？！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人从身后架住，接着一个侍女模样的人走到我面前，眼前一花，伴随着清晰的“啪啪”声，我的脸颊立即火烧般的疼痛。
为什么？为什么要打我？我并没有做错什么啊！
“知错了么？”
“不知！”从小到大，我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继续。”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无情地命令。
我惊恐地睁大眼，奋力挣扎。“不！不要！”然而没有用，那个侍女手劲出乎意料的大，不管打了多久还是一样的有力。周围的人都平静地看着，好像在看一出每天都会上演的无聊的戏，表情麻木。
恐惧和委屈无边无际地漫上来，最终化作咸咸的泪水夺眶而出。脸好像已经痛的麻木了，只有一丝铁锈味开始在嘴里漫延。流血。。。。。。了吗？真是好惨！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被这么对待，古时候的下人真的不被当人看呢。。。。。。
“这回知错了么？”那个令人恐惧的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告一段落了？两次行刑之间的喘息时间吗？
“还请。。。。。。咳，夫人明示。”身后架着的人没了，我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
大概是觉得对我的惩罚够了，大夫人放软了语气。“我也不是刻意要为难你，只是奴才就要有奴才的规矩。。。。。。菊儿，跟她说说。”
“是，夫人。”
刚刚那个力气很大的侍女再次站在我面前，我下意识地抖了下。
“第一，主子问话的时候，做奴才的一定要回答。第二，不可以在主子面前自称‘我’，必须加上‘奴才’或‘奴婢’。第三，一定要尊重主子！”
“知错了？”
“是，奴婢知错。”苦笑。
“时刻记住自己奴才的身份，一些不该有的想法就不要有。。。。。。”顿了一下，“明白吗？”
“是，奴婢明白。”
“下去吧。”
第四十二章　小夕式的安慰
深秋的风冷飕飕地吹过，带着几片枯黄的碎叶，打着旋儿，飘向远方，最终消失在屋檐的拐角。头顶大片雪白的不知名植物发出沙沙的声响，阳光苍白无力地充斥着整个空间，显得凄凉无比。还真是应景。。。。。。
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身体微微后仰，靠在墙上，叹息。
迷路了呢！从那个噩梦一样的房间出来已经好久了，一心只想着找个无人的角落大哭一场，却不知不觉走到不认识的地方了，之前费心记住的路线也没用了。真是。。。。。。背啊！没想到电视剧里经常上演的俗套情节真的会在现实中发生，还发生在我身上。哈，说起来，我和那个被叫进坤宁宫遭受一顿毒打的紫薇还真是相像呢！同样是被误会为狐狸精，我就更惨一点了，人家是和自己的父亲亲近一些。我呢？和一个不相干的人，对他还没半点意思。。。。。。实在是冤啊！
“谁在那里？”忽然一声轻喝打断了我的自怜自哀。
我抬眼，嘴角勾起。哈，罪魁祸首来了。
“小零？你怎么。。。。。。”他先是惊讶，随即皱起眉，“谁打的你？”
我依然微笑，带动了脸上的伤，微微有些刺痛。“孙少爷，能否请您带我回去呢？我迷路了。”
“小零，你。。。。。。”他一脸迟疑，大概是想不到我受着伤还能笑出来。
“孙少爷不愿意屈尊？”我挑眉。
他叹息一声，“走吧。”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他几次欲言又止，我也当作没有看见。快到小院门口的时候，我打破了沉寂。
“孙少爷，希望您以后不要再‘垂青’小的了，做奴才的承受不起。”始终没有看他，说完我转身就走。
“小零——”
“啊，还有，关于那个秘密。。。。。。您想怎样就怎样吧！”打断他的话，我向后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刚进屋，还没等我喘口气，娘和小夕就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涟儿，你怎么。。。。。。”娘捂住嘴，一副受了很大打击的样子，快步走过来将我抱在怀里。
我有些哭笑不得，“娘，你太夸张了啦！”
“涟儿，你怎么被打成这个样子？痛不痛？”娘亲抬起头，一副眼泪汪汪我见犹怜的模样。
“娘，没事了没事了。不要激动，大夫说了你不能受刺激，要是再晕倒我就只能以死谢罪了~”我半开着玩笑，把有过晕倒经历的娘亲扶起来。“我上了药就没事了。娘，你先回去睡吧！睡眠时间是有规定的哦！晚上我去陪你吃饭。。。。。。”
好不容易劝走了娘，我往床上一倒，闭上眼睛。
“对不起，零零。”
“没事。这种事情，你又预见不了。”睁开眼，看小夕还是满脸的自责。“行了，来给我上药。那女人，还真是狠！不知道会不会毁容啊~”
小夕皱着眉，拿棉花球的手有些颤抖，“零零，想哭就哭吧！我的肩膀可以借你靠哦~”
“我已经哭过了，没事了。”
“零零！”她无比严肃的看着我，又忽然绽开一抹笑，“憋着对身体不好哦！小心内分泌失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