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环有点腐》第34章


夏无霜静静地看着司牧狐,他心里是苦地。
他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寂寞的人。
六岁便将仇恨铭记在心,在最危险地地方,忍辱负重地有的人都是他地仇人。
等到技艺学成,他便开始向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复仇,为的,只是为当年另一个亲人的死去讨一个说法。
依然,他身边的所有人,都是他的敌人。
敌国不信任他,母国不收容他。
他在复仇的路上走了很久,仇人却越来越多。
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却因为尴尬的身份,和苦痛的过往,变成了一个没有了立场的人。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只是出于本能。
也许做完了手头上的事,他连自己要去哪里,都不知道。
所以他说,是不是为了云国,他已经记不得了。
夏无霜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听过这么简短,苍凉的话。
在这一刻,她在心中对自己发誓,此生此世,一定要竭尽所能,给这个人带来快乐。
赵之阑也沉默了,良久,才道:“之彦,听我的,你可以选择另一种生活方式,忘掉从前的一切,跟无霜远走高飞,再也不要回这个地方——云国也好,羽国也罢——永远不要再回了。”
他的这句话,让夏无霜产生了想要附和的冲动。
“不可能,爹的仇,我一定要报。”司牧狐的话异常简短,却毋庸置疑。不是你的仇人,如果你真的想杀我,这半年来时机大把,你不会等到现在。”
“我不杀你,是因为时机还没有到。”司牧狐冷冷道。
“你等待的时机,是一举摧毁这个皇城,而不是杀我。当然,皇城不在了,我也就不在了。”赵之阑轻声道,“之彦,你信不信,我们血脉中有相同的东西,我能感觉到你想要的。”
“那又如何?接下来你要做的,是不是将全城的火柳连根刨出,然后将我交给刑部?”
“我不会。之阑。”
赵之阑静静地看着他,过了好久才道:“你信我,父亲的仇,我自会报,你参与在里面,只会给你自己带来危险。”
司牧狐先是一愣,继而笑了起来,那笑中没有一点可以称作愉悦的情感。
别说他了,就是夏无霜,也是头一次听赵之阑说出这样的话。
“赵之阑,这是我一生听过的,最为荒谬的话。你向谁报仇?谁是你的仇人?豢养你的羽国?还是你一直妄图与之谈和的云国?赵之阑,你明明是狼,为何一定要把自己粉饰成一只猎犬呢?再退一步,如果十三年前,你没有将自己的父亲和兄弟弃之不管,这世上便根本没有这所谓的仇!”
“我没有弃之不管!”赵了眼睛,“我回来之后,才得知那蠢人见父亲屡建奇功,唯恐父亲功高盖主而威胁到他的君位,早已起了防备之心,拟了加急诏书,准备将父亲从前方拉回,听我说军队在那边已经深陷泥淖,急需要增援的困状之后,他竟在朝廷之上,失态地狂喜起来!虽然那种狂喜只在他眼色的一瞬间,可我瞧得是一清二楚,浑身冰寒。我苦苦哀求,为父亲请求援兵,可他只是一味地说什么我国积弱,而云国势强,如若一味顽抗,恐与友邦失和之类的混账话。满朝文武大臣,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父亲说话!我急红了眼,只恨手中无剑,不能亲自削下这蠢贼的狗头!忍无可忍,当庭骂了他几声无德无义,他便顺势将我囚了起来!等我重见天日时,已经是三个多月之后了。我以为他一定会杀了我,斩草除根,可惜太高估他了,他没有这个胆量。他很清楚,如果我赵之阑死了,这个国家便再也没有支柱,消亡只是须臾的事。所以,他不但没有对我怎么样,反而高位厚禄地养着我,讨好我。是!为了顾全气节,我可以一死了之,追随父亲而去,可是这有什么意义?没有!”
司牧狐听了,冷笑道:“绝妙的说辞,无懈可击,赵之阑,你事先编排了很多遍吧?照你说的,你接受了狗皇地活下来了,接下来呢?这十三年,荣华富贵,平安喜乐,犬马声色,夜夜笙歌——你过得很辛苦吧?”
赵之阑睁大眼睛:“之彦,人心若死了,活在世上便只是行尸走肉而已,富贵荣华也好,锦衣玉食也罢,又能如何?能如何??父亲畏罪自杀的军报,我一直到现在还保留在身边,从天牢里出来的那一刻起,我就告诉我自己,一定要给父亲洗清冤誉,光复正名!十三年以来,父亲和你所受的苦,我日夜铭记在心,没有一刻能忘。和你一样,我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能将这个皇城,甚至是这个皇朝一举击溃的时机!狗皇帝已经垂垂老矣,这个国家的朝代马上就要更替,这就是我苦等了十三的年的时刻!这是危险的,或许是孤注一掷,却是我一生所向往的冒险。我的马儿早已驯养得肥壮忠诚,我的刀枪早已磨得锐利锃亮。我将自己这条烂掉的命作为筹码,赌他的江山倾世之乱。而之彦,这十三年,我没有去云国探听你的下落,我连做梦都没想过要去找你,我以为你死了,死了!之彦!谁能想到司家的嫡子,六岁的小孩儿,能在敌军的营帐里活下来?谁能想到!”
司牧狐面色苍白,脚步踉跄,似乎有些支撑不住,走了几步,坐了下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
正文 第三十四章 赵之阑(下)
更新时间:2009…10…29 15:22:17 本章字数:3350
的眼睛一直盯着赵之阑,墨玉的眸子里,燃着看不清TTT7火。
夏无霜只觉得呼吸都要断绝了。
这一个白天,承载了血与恨的十三年,翻覆而沉重的真相,过得竟像是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司牧狐忽然又站了起来,大步走到赵之阑身边,一把揪住他胸前的衣赏:“赵之阑,别以为随意编个故事就能骗了我,这等拙劣的说辞,你唬谁去!”
赵之阑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这是我自己的苦痛,从来也不想让你知道——而你,终是不信我。不要多说了,你现在就走。要不然,你就杀了我!”
“当我不敢么?!”司牧狐盛怒之下,话音未落,腰间随身佩戴的宝剑依然出鞘,却见寒光暴闪,吹毛立断的剑刃已经架在了赵之阑的脖子上。
赵之阑闭上了眼睛,收却了方才种种情绪,激动,悲怆,苦痛,变成了一面平静的海。
他的嘴唇紧闭,似乎已经决定,再多一句话都不讲了。
“狐狸,司牧狐——”夏无霜在一旁,轻轻地拉了拉司牧狐的衣角,“你哥哥身上,有好多伤。”
她看见了,就在司牧狐将他的衣衫揪起来的那一刻,她看见了赵之阑身上的伤。
密密麻麻,像是无数条蚀骨的虫爬过,用毒牙啃下的痕迹,每一条只有寸余长,有的是陈迹,有的却还透着刚愈合肉芽色,更有一条像是刚刚划伤,血痂都没有长好的伤痕,触目惊心。
赵之阑慌乱地睁开眼。想要将被司牧狐扯开地衣衫拢起来。却被司牧狐阻止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身上那些可怕地疤痕:“这是怎么回事?谁干地?”
司牧狐。他或许也自己也没意识到。他现在地语气有多么紧张。
赵之阑低着头弄好衣服。闷声道:“这道还没结痂地新伤。是昨晚在你流风轩留下地。”
“你果然对我不怀好意。”司牧狐目光骤然变冷。“昨晚地刺客是你。我早该猜到。”
赵之阑苦涩地吐了一口气。不欲辩解。
可是。夏无霜忽然觉得很不对劲。
“不,绝不是他!”夏无霜忍不住叫出声来,昨晚那刺客的影像,她还记忆犹新,虽然只是在窗前一闪而过,可那身形,绝不是赵之阑。
“无霜?你……”司牧狐回凝望夏无霜,目光疑惑不定。
夏无霜急的流汗,边比划边道:“那人曾经在我的窗前一晃而过,那时我没有睡着,正好盯着窗外,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人的身形十分魁梧,是王爷的一倍还要多!”
司牧狐转过头去,对着赵之阑:“怎么回事?”
赵之阑无奈道:“夏姑娘说得没错,那刺客的确十分魁梧,身手也十分了得,我跟之彦两个人联手,竟然还一人被他刺伤了一剑。”
司牧狐眉头紧皱:“联手?别胡说了,我根本没看到你。”
“我出剑出晚了,只赶在他跃窗而入的那一瞬间,刺中了他的背。”
司牧狐似乎想起了什么,表情有些古怪:“难怪……”
“难怪什么?”夏无霜睁大了眼睛。
“难怪那人破窗而入时,一脸的痛苦之色,却原来是后背受伤了,”他很快地看了赵之阑一眼,“昨晚你为什么会在流风轩?怎么知道有刺客要来?”
赵之阑反问:“萧松对你有杀心,你不会不知道吧?除非确定他离开羽国地盘,否则我没法安心。”
“什么意思?你一直在暗中保护着我?”
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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