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断魂》第99章


高无庸,喜环,冬竹已经吓得跪在地上。高无庸浑身抖个不停,喜环壮着胆子回道:“皇上,主子晌午时做了个梦,奴才听主子喊了几声,醒来后,主子便吵着要来,奴才拦不住。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冬竹一抬头,瞧见主子的羊水已破,忙唤道:“皇上,主子是要生了!主子要生了!”
“传太医!”
“传太医!”
……………
翠珠是上吊自杀的。
胤禛派去的人回来也是这么说的,翠珠死前,身边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即便是死后,连替她整装入殓的也是随行出京的老嬷嬷。
除了接待来使,巴斯王子更是没有出现过。
回来的人还说,只怕去迟了,连尸首也保不住。
这些消息,胤禛一直瞒着蕙宁,加上翠珠去蒙古之后,蕙宁多次试图同她联系也无果,胤禛便下了禁令,不准任何人提及,违者必斩。
不料,一场梦境,让她动了胎气,早产下不足月的小阿哥。
幸好母子平安。
蕙宁醒来见胤禛坐在床边,只当是做梦,翻个身子又要睡去。
“若是醒了,陪朕说说话吧。”
蕙宁却还是背着身子,不知如何面对他。她心里清楚,翠珠的死怨不得他,多半是自己的错。如果不是当年自己的任性,如果不是当年自己太多的身不由己,那翠衫少女如今依旧是花容月貌的模样。
“我大哥知道吗?”
“朕本想入京后再行安葬,只是路途遥远。朕已命人建了衣冠冢,葬在西山下,她一抬头便能瞧见整个京城。”
“多谢。如果我大哥不知道,就不要让他知道了。何必再徒增悲伤,她自是幸运,人已经去了,我们这些活着的人,不过留着些念想就好。”蕙宁说着,眼泪便滑进枕头里。
“蕙宁。”他扳过她的身子,替她拭干眼角的泪水,“别难过了。再哭就要伤眼睛了。还是想些开心的吧,比如说,孩子该取什么名字好。宝儿一直吵着要来看弟弟,朕一会儿就让她过来,好不好?”
“皇上定夺便好了。”蕙宁微眯着眼睛,外面刺目的雪光,让她眼睛生疼。
“蕙宁,朕答应你,从今往后,再不追问!朕答应你,不问了!不再逼你了!”
“皇上,臣妾乏了,想休息了。”
“那好,朕就坐在这,陪陪你。你再睡一会儿,朕守着你。”
胤禛伸手握住她,只觉得她手心冰凉,便放在嘴边哈气,要替她暖手。蕙宁虽是闭眼,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溢出。生下孩子的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醒来后便又是另一番景象,也许这样就能回到现代,便能结束这无穷无尽的折磨。
胤禛给孩子取名为弘佑,希望老天能庇佑这个早产的孩子。这个历史上并不存在的七阿哥,爱新觉罗…弘佑。
蕙宁是在东暖阁产子的,虽然有违例制,产后却还是一直住在东暖阁。她身子渐好时,想要搬回怡然居去住,胤禛便以孩子体弱,不宜奔走为由拒绝了。
孩子由宫里的老嬷嬷照料,月上时,皇上特意恩准她姨娘进宫来看看。
姨娘很是高兴,抱着孩子不撒手。蕙宁却急急的追问府里及姐姐的消息。姨娘句句隐瞒,不肯多说,只道府里一切如常,蕙兰如今住在王府内,让她只管宽心养好身子。
弘佑很爱哭,又怕生,每每换人抱起便哭闹不休,却是极其依赖她。
夜里蕙宁便让他同自己睡,一觉醒来,弘佑吮着手指,瞪大眼睛望着她,便乐呵呵的笑出来。
胤禛下朝也会来看看孩子,弘佑抓着他的手指便要往嘴里塞,胤禛便故意蘸着白水逗他,弘佑乐意得很,愈发咯咯直乐。
弘历陪宝儿前来,见弘佑被胤禛抱在怀里,也不敢上前,只是远远的看着,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笑。蕙宁不着痕迹的朝他点头示意,这才上前去逗弘佑玩儿。
胤禛道:“朕打算把弘佑留在养心殿内,由朕亲自教导。”
他这话一出,不仅蕙宁愣住,连弘历也呆呆的,却是转瞬即逝。
蕙宁忙说:“牙还没长,教他读书识字还是骑马打猎?皇上若是实在太闲了,前日弘历送了幅字画过来,还请皇上瞧瞧看。弘历,去取了来。”
宝儿听说,也笑道:“姑姑,画是哥哥画的不假,字可是宝儿写的,保准皇伯伯看了都会大吃一惊。”
胤禛原本听了蕙宁的话,神色微顿,见宝儿如此,便抱着弘佑去看弘历手里的字画。
是幅江南水乡雪景图,宝儿却在旁题了首纳兰的词:昏鸦尽,小立恨因谁。急雪乍翻香阁絮,轻风吹到胆瓶梅。心字已成灰。
胤禛瞧了画,也读了诗,却无评价,依旧逗着怀里的弘佑。
宝儿上前道:“皇伯伯,姑姑还说我这诗对不上哥哥的画。哥哥画的是江南,宝儿的诗也是《梦江南》,怎么就对不上了呢。”
胤禛望着蕙宁,若有所思,却不答话。弘历立在一旁,面色却有些苍白。
蕙宁忙道:“诗自然是好诗。画也是好画。姑姑说对不上,是它们意境各不相同。宝儿,这个你可要跟哥哥好好学学。”宝儿听了只是呵呵一笑,并不放在心上。弘历却一直低头,直到离开东暖阁。
他一走,蕙宁便问胤禛,如此对弘历是否太苛刻了。
胤禛故意避开话题,只说打算给弘佑准备满月酒,在哪里设宴,宴请何人名单,杂七杂八的说得人头都大了。 。 。 。 。

第八十一回
。 第八十一回。 雍正元年,十二月底,正式册封的旨意道道下来,不同的是,历史上的年妃变成了宁妃,原先住在雍和宫内的各位主子也都先后进宫来。宫里到处张灯结彩,准备过新年。
蕙宁问过喜环如今年妃的情况,只说是年妃病了,不能参加新年的晚宴。
想起当日甬道处的惊鸿一瞥,那么羸弱娇羞的女子,如今不过被人忘在这深宫的某处,更叫蕙宁想起那时的姐姐。
她三番两次向喜环追问年妃的情况,到后来,喜环只得苦着张脸说:“主子,您就别问了。前些日子,年主子的宫女打听皇上在养心殿的情况,被杖责了四十大板。高公公也吩咐过奴才。就是奴才有一千一万个胆,也不敢嚼这话头。”
蕙宁听了更加心惊,也不敢多问。
果然,新年家宴上,并不见年妃的影子。舒雅皇后和弘历的生母,如今的禧妃娘娘,一右一左的伴在皇上左右。
因为是家宴,皇上特地恩准各位王爷贝勒携家眷入宫。终于在女眷席中,找到了蕙兰。蕙兰坐在八福晋郭络罗氏身侧,也同样抬头在找她,寻了个空挡,蕙宁便让喜环将蕙兰带到一旁说话。
不料,喜环却独自回来,带话道,侧福晋说了,一会儿便要回去,不便久留,免得到时候十四爷寻不到人要着急。
蕙宁一个人在亭子里坐了很久。这样也好。既然姐姐看得开,比什么都好。
胤禛前来找她时,她双腿已经冻得有些麻木。
“你又在发什么疯,这么折腾下去,身子到底要不要了?”他解下斗篷裹住她,抱起往西暖阁走去。
屋子里生了火盆,暖烘烘的,却不见喜环她们。
“朕让她们先下去了。”
胤禛将她放在床榻上,便欺身上来。蕙宁推不动他,只得伸手挡在两人之间。
“太医说过的……”
她刚做完月子,身子还未全好,又不好直言。
胤禛眼睛里闪着笑意,侧身撑脸,道:“就这么躺着陪陪你。”
蕙宁往里面躺了躺,留出些空地给他,胤禛牵着她的手,放在唇边,窃笑道:“还记不得草原上那次,你夜里也是这么躺着,一觉醒来,便要水喝。我当你是说梦话,你却死活要喝,端来你又翻个身子睡熟了。我端着茶盏,坐在床边看了你一夜。你忽梦忽醒,嘴里念叨的却是朕的名号。”
“哪有的事!”蕙宁早是想不起来,红着脸。好在屋子里火烛微暗,他也看不清楚。
他却是笑了。“你叫着四爷,四爷,窝里的兔子跑了!蕙宁……”
正说着,门外传来敲门声,蕙宁应声,便听见喜环高声道:“主子,七阿哥呕奶,一直吐个不停,嬷嬷也没了法子,奴才想是不是该传太医来瞧瞧。”
胤禛已然做起,“传太医!”
喜环多半是不知道他在,一时沉默,蕙宁已经拉开门,见喜环跪在门口,伸手拉她,便往一边的侧厢房走去。
嬷嬷说晚上奶娘给小阿哥喂过奶之后,便哄着睡熟了。不知怎的,刚入夜小阿哥就哭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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