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剑传奇》第196章


“硬拼不过,只得和金甲王和气相商,解铃还需系铃人,如今金风昏迷,只要他醒来,便可指出真正的凶手,还你清白,萧茗他们自然也就无事了。”
“你信我不是凶手?”玉露听得他言下全无怀疑自己之意,难免讶异。
“你有那个狠劲么?”夜拂晓斜她一眼,“金风重伤迟迟未醒,必是伤了心脉,那些庸医黔驴技穷,却难不倒我优昙崖。”
“你有法子救他?”玉露喜出望外,忽地想起他才不会这般好心,如此相助必是别有用心,只怕代价不小,面上欢喜之色渐渐褪去,复又坐下,静静道,“什么条件?”
“我救醒金风,保萧茗绮梨儿安然无恙,你跟我回优昙崖继任巫主,这本就是你该做的,也算不得是条件。”
果然又是这个!玉露冷笑一声,救了爹娘出来,却和他们天各一方,难道就不残忍么?转念一想,终究保了爹娘性命,便就此生不得相见,只要他们平安活着,自己也就别无所求了,不由得幽幽叹口气。
“你三个师姐虽颇有本领,可想从无计手中救人,也只怕是不能够。一个不小心,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会搭进去。退一万步,就算救出来又能怎样?金甲王会轻易罢手么?不但她们自己要遭殃,连她们的夫家也要受牵连,难道你忍心看着亲人为了你亡命天涯,余生都过着担惊受怕见不得光的日子?”夜拂晓早有准备,句句在理,句句惊心,只说得玉露心里一阵凉似一阵――他说的对,不能硬拼,想消弭这场灾祸,似乎这就是最好的法子了,想着爹娘尚处险境,心中一紧,正要答应,却见窗外大叔走来走去,忽地想起他的嘱咐,便是一犹豫。
“你不必立刻答应,”夜拂晓知她心意已动,便站起身,“我三日后再来,”说罢飘然出门,经过深白衣身旁,冷冷瞥他一眼,这才去了。
“他说什么?”莫无不知夜拂晓又耍什么诡计,忙抢进门来问玉露。
“......”玉露抬起眼来,无语凝视他――不答应夜拂晓的条件,爹娘怎么办?可答应了便要回优昙崖,大叔又怎么办?竟是左右为难,一时间心乱如麻。
夜拂晓去后不久,深白衣很快也收到了消息,证实萧茗夫妇的确被囚捣练寺,夜拂晓所言非虚。夜拂晓提出的条件如此苛刻,莫无自然舍不下玉露,心实难从,但关系到萧茗夫妇的性命,也不能自私地出言阻止,只得装作不在意,让玉露自行决定,暗自却是忧心不已。然而,从这天夜里,他再无暇担心玉露的选择,因为――“玉壶冰心”之毒又发作了。
“优昙佛珠”已压制不住毒气,寒毒这次反噬回来,较以前更为凶猛,发作得也越来越频繁,渐渐从两个时辰一次增至一个时辰一次,每一次持续的时间也要更久,而疼痛也就更加剧烈,发作时只觉得心口万针齐刺,五脏六腑皆如塞石,寒气从手足开始,顺着经脉游走渐至全身,所到之处便立时如水流结冰,冰冷僵硬,莫说运气,连动弹也是不能。莫无慌乱之下,加大了药丸服量,然而又岂会奏效,无非隔靴搔痒安慰自己罢了。他历练风波,一向镇定,却从未这般无计可施,从前自己孤身一人,生死都不放在心上,如今有了玉露难免患得患失,心境也是大大不同,却是越急越难,越难越急,渐渐地,便生出些不祥的念头。
这一夜他坐在窗下怔怔出神,今个一早寒毒发作,顷刻间自己已全然失去了知觉,亏得深白衣进来,随意拍了他一掌,一惊之下血气回冲,这才清醒过来,否则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
“玉壶冰心”之毒的确非常辛辣,但以莫无修为,本不会发作如此之快,不过那晚他臂上有伤口,毒药很快进入血脉,而后两度寒水相逼,毒性散行得更快,后来山洞疗毒时,他为救玉露气敛血逆,寒毒屡次侵入周身大穴,这才深入骨髓终难再医。
今日已是如此严重,明朝又会如何?这般下去,休得再说武功,一旦毒侵入脑,只怕就会神智不清全身瘫痪,成了废人,而一命呜呼便也不远。想玉露本是爱娇之女,因自己弃了爹娘蒙了冤屈吃了不少苦头,眼下自己却连保护她也做不到,只怕还要拖累她和将死之人绑在一处,必是深受折磨苦不堪言。万幸二人尚未成亲,否则自己毒发身亡,难道要她妙龄守寡,伤心一辈子不成?自己半生纵横,才得了珍惜之人,便就要走到头了,老天真是开了个大大的玩笑,想及此悲不自胜,不禁喟然长叹。
“大叔,”玉露探进头来,唇角犹带微笑,“叹什么气啊?”
“你怎么来了?”他转过头去,装作倒茶喝,不叫她看见自己凄切之色。
“......”明天便是三日约期,玉露已决定答应夜拂晓,却还是放不下莫无,想着不管怎样,总要与他说开了,他能体谅自己自然最好,如果不能――怎么会呢,大叔一定会明白自己的心情的――这才跑来找他,“大叔,我们出去走走吧。”
莫无心中一动,想到明日便是三日之约,她大概有话同自己说,也许今夜过后,再难听到她的声音了――心下不由黯然,便撂下茶杯先走了出去。
此夜月明星稀,两人伫立在优昙花田边,静静看着那一片优昙花海翻涌如银潮雪浪,谁也没有说话。
“大叔,”还是玉露先开了口,“我决定了,我――”抬起眼看着他,“会答应夜拂晓。”
他一愣,这个答案本是意料之中,然而听到她亲口说出,终难免愀然,可眼下自己如同废人一般,既帮不了她,还有资格说什么?面色不禁黯淡下来,沉默不语。
“大叔,我知道,我抛下你,你一定不高兴,可是我不能置爹娘于不顾,虽然我很想和你在一起,但如果没了爹没了娘,我也不会快活的,所以――”玉露低下头去。
莫无只觉心口蓦地一痛,知道寒毒又发作了,暗道糟糕,忙运气相抵,只想着要赶紧找个由头离开,千万莫让她察觉。
玉露听得他半晌不语,以为他怨怪自己,便又道,“我会想法子回来的,也许一年,也许半年,或者更短,我就会回来了,大叔――你愿意等着我吗?”说着悄悄伸出手去,一握他的手,却不禁讶然,“大叔,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莫无此时手上已全无知觉,连玉露握着自己也没觉察,只觉双脚已经开始麻木,再呆下去一定会倒下,忙重重甩开玉露的手,拨头便走,怕她追上来,低吼一声,“别跟着我!”便急急向花田深处奔去。
玉露未想到他竟大发脾气,看着他的背影连叫了两声大叔,他却不理不睬径自而去,心里忽然一酸,双脚一软便跌坐下来,只怔怔地看着那雪白花田。
月旁,最后一颗小星也终于隐去,只剩一轮玉盘,孤零零地照耀这悲欢离合的人间。
却是――妾意君心两不负,天荒地老独难全!
玉露一大早醒转,想到夜拂晓要来,便再也睡不着,索性起床穿衣梳洗过,便立在窗前发呆。心里不知怎的,七上八下十分不安,想到昨夜大叔拂袖而去,不知是不是还在生气,还是――去看看他吧,便站起身走出门去。
她站在门口唤了两声大叔,却没人答应,掀帘进去,屋内空无一人,出院来又在花田四周寻了一圈,仍是毫无踪迹,不由得疑惑了,见深白衣从屋里走出来,便问道,“深白衣,你见到他了么?”
深白衣摇摇头,“怎么,他不见了么?”见玉露皱着眉头,便道,“或许是山谷里头散步去了,你也不必着急。”玉露听他这般说,便按下耐心等待。谁知一个时辰过去,却还不见莫无的影子。深白衣也不禁心觉异样,见玉露站在院中向外张望,便悄悄走进莫无房里去。
玉露回头见他从大叔房里出来,面色却是不好,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
深白衣并不答言,伸手将一封信递给她,玉露认得上面“小妖亲启”是大叔的字迹,忙拆开一看,却见那白纸上几行大字――巫女剑客,本是陌路,终此一生,夫复相见――登时呆住,手一松,那信纸便落了下来。
深白衣发觉莫无枕边留书,便觉事情不妙,拾起一看竟是封绝情信。想自己早就告诉过他出谷之路,可他这般不辞而别,就此恩断义绝,岂不辜负了玉露丫头的一片真心?见她咬着嘴唇,眼中泪光莹莹,一时竟也找不到言语相劝。
我知道这个决定对你不公平,可你就不能体谅我的难处吗?难道你天生就这般心狠,天生就这般无情么?玉露心如刀割,只觉酸寒苦痛齐齐涌上心头,竟是百味杂陈,蓦地又想起那句话来――
――早知如此无情,何必当初有心!
其实留心那信封上的称呼,若莫无真的绝情绝义,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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