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凤为凰:将军的下奴》第73章


这种香不是青楼歌馆那种艳俗招摇的香气,而是雪后梅花若有若无清新淡雅。
接着我看到佳人一席嫩粉罗裙,衣衫翩飞轻纱覆面,钗环珠翠摇曳生姿。佳人莲步轻移,举止端庄,身材清瘦,墨发如漆,这可谓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眉如翠羽,腰如束素,轻纱遮不住的肌肤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眼眸却清澈冷静,竟没有十四五岁少女该有的娇羞或张狂,反而如此间主人一般大大方方泰然自若。
我的第一感觉,这位余小姐一定是有着远超年龄的智慧与坚定。他与没见过世面困于深宅的普通大家闺秀恐怕是完全不同的性情。我忽然想到余小姐参加琴会多半不是要找寻才子清许终身,而是带着强烈的自信以这样的形式借口宣告暂时找不到足以匹配她才貌的男子,她才能挣得更多的时间等待她的心上人衣锦还乡。
余小姐对所有人都是微微颔首见礼,其中向左志高的问候尤其清冷而敷衍,似乎是并不愿意见到他。
左志高不以为意,反而对这位冷美人吟诗称赞道:“曼珠彼岸引三生,菩提非树惹凡尘。似叶如风难吹雪,最是无情也动人。”
左志高的诗句尽显文采,连我这个半吊子也能听出词句精妙仰慕之情隐含,虽说对左志高印象并不好,却不能否认他这个才子是有真材实料的。
那位余小姐并未答话,就像根本没听到左志高的称赞,甚至收起了刚才的客气笑意,冷若冰霜,带着两位侍女径自走到主席季文卿身旁。
090妙语解围
按照肃王那边的辈分算起,余小姐是肃王的晚辈,季文卿与肃王妃是平辈,余小姐以师长之礼相见。季文卿还礼,两人落座。
仆从献上各色茶点,季文卿身为馆主与众人寒暄几句,略提了提我这个生人,见气氛活跃起来,便转入此次琴会的主题。
大家心知肚明这次的重头戏都在左志高身上,若论棋书画三样,左志高都是名声在外赞誉不少,与余小姐不相伯仲,至于琴道有那位刘澄海助阵应该也是自觉得胜券在握。
难怪余小姐面色不善,剪水双瞳隐现忧虑之色。
季文卿看出余小姐的紧张担忧,赶在左志高发出正式挑战前,灵机一动道:“刚才寒暄之时听闻左公子特意带了一坛美酒,应该是想请大家品尝吧?此间皆为风雅之人,季某建议不如先行酒令,热闹一番。”
提起左志高带来的美酒,我不由得想起了刚才在琴馆门口见到的那个背着酒坛的奴隶,心头些许惆怅浮动难定。如果顾尘羽不是被送来了我身边,他还在北周庄太后那里,或许一直会像那个脸上刺字的奴隶一般境遇凄惨,无论他是否有着超凡的琴艺过人的记心天资,都还是被当成牛马牲畜使唤,甚至还要承 受'TXT小说下载:。。'更多的欺凌侮辱。人生命运着实难测,是否前世欠债今生才会受诸多苦楚呢?像我这样整日算计旁人,双手沾满鲜血的恐怕死后直接下地狱再无来生。
左志高似乎信心十足,便也不急于一时,微微一笑道:“既然季馆主对左某的美酒如此看好,左某岂能藏私?来人,速去将美酒取来。”
左志高身旁侍立的小厮立刻领命出了屋子。过不多时,那小厮返回,请示道:“公子、馆主,是否让人将酒坛抬入室内?”
左志高不满小厮多此一举的询问,拉下脸吩咐道:“自然是要拿入房中,供在座诸君分享品评。”
小厮面带难色道:“公子,那酒坛实在沉重,小的这样两人合力也未必能搬进来。阿奴是低贱奴隶,一身肮脏,让他将酒坛放进来,唯恐污了雅室扰了各位兴致。”
左志高闻言,目露不悦,脸上却尽量维持着高压公子的形象,对季文卿说道:“季兄,不知馆中可有体面的强壮男仆能将那酒坛抬入室内的?左某那个奴隶虽然力大,但实在粗陋低贱不配登堂入室。”
据我昨日观察,季文卿这琴馆之内各种使唤的仆从就分了好几等。门口引路的一般都不得进入园中高级屋舍,普通洒扫静候的也各司其职,显然出身季家门风就是等级森严。这种大户与左家多半是一样的,将奴隶视为畜产,根本是不许登堂入室。
谁料季文卿还没说话,那位余小姐却轻启朱唇,幽幽说道:“阿奴虽是奴隶,不过既然生养在左公子府上,左府又一向诗书传家,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想必左府的奴隶也比寻常人家的奴隶斯文高洁。”
若是旁人说几句风凉话,或许不似余小姐这等言语一激锋利伤人,满屋子才子佳人左志高最在乎的就是余小姐,难免是脸色更加难看,尴尬地下不来台。
我心想若左志高平素善待那个叫阿奴的奴隶,让那奴隶穿的体面一些,这会儿让他进来送个酒坛子倒也无妨。可惜那阿奴衣衫破烂不堪,露在外边的赤脚手臂和面目都污浊肮脏,就算是在外边立刻洗干净了,穿成那样也与精雅房间完全无法匹配,会格外扎眼。
余小姐言谈之中显然是对那阿奴并不陌生的。否则一个大家闺秀为何能记清楚一个奴隶的名字呢?
我心存了这点疑惑,又不愿见大家就此僵持让季文卿左右为难,索性提议道:“既然酒坛沉重,在下建议不如请季馆主拿出几套珍藏的酒具,让侍从在院子里盛了美酒,逐一送到室内。在下听闻以不同的酒具盛放同样的美酒,滋味都会千差万别。品酒观上乘珍品酒具,也是一等雅事。”
我昨日在琴馆的水榭之中见过博古架上摆放的一套酒具,玉质上乘薄如蝉翼雕工极佳,以季文卿的品味和实力,经常举办宴会的习惯,琴馆之内应该随便就能拿出几套上乘酒具。我这番提议一出口,不仅是左志高和季文卿,在场风雅之士亦都来了兴致。
季文卿向我微微颔首以示感激,急忙吩咐仆从取几套酒具,在院外盛了美酒以托盘托入室内。
左志高也完全打消了对我的敌意,露出友善表情结交之姿。我顺便与他随意攀谈几句,为的是让他对我的防备降到最低。一个一心求娶余小姐的人,对余小姐的关注理应比别人更用心,我要想办法再一会儿比拼琴艺撕破脸之前从他这里打探更多有用的消息。
我与左志高闲聊的时候,偷眼看了看余小姐的表情。
她察觉到我看她,并不躲闪,反而是迎向我探究的目光,轻纱之下容颜冰寒,似是将一切与左志高亲近的人都化为了憎恶对象。不过她爱憎分明的天真孩子气,与她的年纪才是相符合的,若真是个喜怒不形于色冷静到让人生畏的主,我怕是也没有太多的兴致和足够的同情插手相帮。
美酒佳酿,珠光宝器,筹光交错,酒令声声。我以文采有限为由,并不参与吟诗作对,反而是主动斟酒与人对饮,示弱求同,不过分逢迎谄媚也不孤高冷傲,迅速与诸君都打了一轮照面,三言两语谈了些情况。
席间男子们饮酒,女眷们多是温婉安静,偶尔助夫君行酒令。那位余小姐更是滴酒不沾,酒令到她那里每每语出新奇,佳句不断,自是轮不到她喝酒斟酒。
两圈酒令行完,场中才子兴致高昂,左志高的好友知交也坐不住了,借着酒力主动起身撺掇起了左志高与余小姐才艺比拼的事情。
季文卿见余小姐行令之时以渐入佳境才思敏捷,估摸着火号差不多了,便让人去取了上好的纸张和书画文墨,设了两张画案,他朗声道:“左公子、余小姐,不如以美酒春景为题,各自画一幅画吧。两位的书画墨宝早有行家托了季某预约,想出重金收藏,季某身为地主印涨蠡轿磺心拼恰!?br />
091坦白心事
对于书画我一向没有研究,唯一称得上与书画沾边的技能,就是鉴定笔迹。这种本领是防卫司中但凡经手情报文件的人都需要掌握的基本功,当然掌握了并不等于精通,不精通就会被人蒙蔽。我磨练多年,至今也只能是保证熟悉的几人笔迹不会看错而已。
所以余小姐与那位左公子挥毫泼墨书画之时,我显然无心欣赏画作,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与周边人的交谈上。适才敬酒攀谈,我已经对在场诸人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什么人开朗健谈,什么人清高缄默,如何引诱着他们主动谈起我感兴趣的事,我都有很丰富的经验。
除了我之外,季文卿亦是在各席之间游走,左右逢源巧舌如簧,活跃着现场的气氛。
不过我发现在这种几乎是皆大欢喜的场合之中,余小姐和她的两位侍女仿佛是置身化外,丝毫不为所动。余小姐专心绘画,两位侍女一个研磨一个奉笔,皆是冷冷清清,连季文卿都爱答不理的。
另外与这里格格不入沉默寡言的恐怕就是顾尘羽了。
他一直肃立在我的坐席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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