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家血魂碑》第194章


我正待问问她的情况,蓦然脚下较远的地方突然传来“轰……咔嚓”一阵闷雷般的巨响。事实上,这个“较远”到底是多远根本无法得知,我只知道那阵闷响在脚底下回荡了好一阵。我不知道这通闷响从何而来,正在猜疑,覃瓶儿说出了一个可能,“肯定是那副破棺材撞到岩壁上才有这样的响声。”
我回头一想,确实有这个可能,不过,这个“可能”的背后让我们感觉十分后怕,本来那水流得很缓慢,就是船棺撞到岩壁上也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响声,出现这种异常状况只有一种解释:那水肯定在某个地方变急了,棺材被奔腾的水流带到绝壁撞得粉碎才会有那么大的声响。这样看来,我们刚刚几乎踏进了鬼门关,要是再迟一段时间逃离棺材,说不定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堆肉酱……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等气息喘得差不多了,我才和覃瓶儿从地上爬起来,大声呼喊着花儿。花儿在前方不远处汪汪吠叫,听起来声音很镇定。我放下心来,在地上摸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可以利用之物,只好牵着覃瓶儿的手,一步一探,好不容易才摸到硬硬的东西——摸到岩壁了。
这下好了,有了岩壁,我们可以只担心一边的情形了,不至于像在黑暗中行走在钢丝绳上那般尴尬那般困窘。花儿从前边爬了回来,就在我和覃瓶儿脚边不远,低声哼叫着带路,这下我们更加放心,我可能不相信世上有鬼,但我绝对相信花儿的眼睛。
花儿腿上的伤口在几天之间就好了,这一来全靠它自身的体质相当过硬,二来寄爷找的草药也不是浪得虚名,没了腿上那个晃来晃去的大包,花儿的行动更加敏捷。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花儿不是一般的犬类,中了传说令人闻之色变的石头蛊,居然屁事大吉,不仅如此,居然还和我心意相通相依为命,非常有灵性,简直比活生生的满鸟鸟还要让我安心和舒心。
就这样一步一探走了半个小时,我们终于到达一个安全的地方。首先要说明的是,这半个小时的时长我是这样计算出来的,我那时的心跳频率,应该每秒钟在一百二十下左右,我边走边默默数着,总共数了三千六百三十五下,最后四舍五入就得到这么个结果。有人可能怀疑人怎么可以不借助仪器听得见自己的心跳,那是因为你没有体验过在极度黑暗中、在高度紧张中、在骇人的静谧中缓慢行走,在这种情况下,你甚至可以听见死神脚步声,岂止是你的心跳?
这个所谓的“安全的地方”倒并非浪得虚名。我首先判断它安全就是听着花儿的叫声得来的,这伙计在我右手边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边跑边哼,所以我判断这里应该不是什么深渊或沟壑,接着我就摸到一根干枯的棍子,起初我吓了一大跳,刚才明明没有摸到什么东西,怎会凭空多出来一根枯柴呢?后来听花儿的含糊不清的叫声我才明白,敢情是这伙计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截枯枝衔在嘴时递给我。
我刚刚说了,我跟花儿几乎心意相通,此时摸到那截枯柴,我哪有不明白花儿意思的道理?于是我伸手接过枯柴,有脚勾住覃瓶儿的小腿,伸手摸出打火机放在枯柴的前端,两眼瞬也不瞬地盯着那团火苗,心里念了千百个菩萨保佑,那截枯枝总算被我点燃了,一团浑黄的光晕在黑暗中弥漫开来。
枯枝虽然点燃了,我心里不免感到万分诧异,难道天可怜见,我们得到神的帮助,枯枝就这么容易点燃了,谁知等我看清那所谓的枯枝时,发现它居然是一截卷成筒状的杉树皮。这个东西我当然用过,小时候走夜路,在没有手电和煤油灯的情况下,就是利用这个东西做火把的,虽然不是特别耐烧,但是十分容易点燃。
这截杉树皮的出现,让我长出一口气,不会错了,有这个东西存在,就说明以前肯定有人到过这里,从杉树皮的完好程度来看,这个“以前”还应该不会很久。我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难道是寄爷和满鸟鸟带着鱼木寨的人来找我和覃瓶儿的尸骨了?不过我很快就自行否定了这个想法,就是他们要来找我和覃瓶儿,也肯定是尾随而来,怎么会我们前方而来呢?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说明鱼木寨有人知道这个地下洞天,但是,即便如此,来寻找我和覃瓶儿的人怎么就到这里不再往前走了?未必真的认为我和覃瓶儿还有花儿一定死无葬身之地了?
脑袋都想破了,也没想明白这截杉树皮是何人遗弃在这里的。我摇摇脑袋,决定不再在这件事情上继续分析下去,因为这不是我们当前要做的事的重点,我们此时最主要的还是想法看见那可爱可亲可敬的太阳。我不由得苦笑一下,这番遭遇,跟在安乐洞中何其相似啊!
借着火把光,我先检查了一下覃瓶儿,看她是否受伤,还好,覃瓶儿虽然满脸憔悴,但并不显得痛楚,一问,果然如此,我放下一半的心,接着再把花儿唤到身边,见这伙计也没什么大碍,只不过身上的毛发倒干不干,看起来有点像板栗球那个样子。
那杉树皮火把确实太不经烧,短短几分钟时间,就已经燃完一半。我赶紧嘱咐覃瓶儿呆着不动,举着火把在里面走了几圈,幸运地捡到另外一些杉树皮。我像捡到宝一样紧紧把它们搂在怀里,奔回覃瓶儿身边,递给她一只点燃拿着,剩下的依然像抱个婴儿抱在怀里。
两只火把同时发光,空间的能见度大增。
等到看清周围的环境,我几乎气个半死——这个所谓的安全之地真的是极其安全,因为它不过就是一段显得很高很大的岩洞而已,包括我们刚刚依着岩壁小心翼翼走过来的地方,都是清一色的平地,虽然某些地方还散布着一些零乱的石块或土圪垃,亏我们一路走来如履薄冰呢,白白耽误了许多时间。
花儿这背时伙计哟,害得我们白白虚惊了一场!格老子的……
第十八章 壁画
既然环境不危 3ǔ。cōm险,我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看这个像猪大肠的岩洞,似乎是可以直通外面的,至少空气比刚才在水里清新多了。但前方和后方还是那么黑咕隆冬,不晓得都是些什么情形。更让我感到为难的是,我们在黑暗中摸索了这么久,早已完全迷失了方向,根本摸不清东南西北,到底是继续往前走还是退回去呢?当然,如果退回去的话,肯定又会走到那条铁链那里,但是,我们当时根本看不清铁链附近的环境,谁能保证我们来时的方向不是通向出口?
我像只没头苍蝇在那块空地上乱转,杉树皮火把的火星掉在肩膀上都丝毫没有查觉,幸好覃瓶儿发现得快,那身衣服又基本湿透,所以我身上幸运没有起火。覃瓶儿不解地问我:“你在干什么呢?像丢了魂儿似的……”我苦笑了一下,文不对题地说:“要不,我们赌一把?”
“嗯?”覃瓶儿显然没明白我的意思。
“你看,我们暂时是安全的,但是我们最终的目的还是要走出去的,但是,我现在为难的是,是继续往前走呢还是退回去?因为我不知道哪一方才是出口,这前后都是一样乌漆麻黑的,没有任何光亮,根本无法判断。所以,我才说赌一把……”
覃瓶儿终于明白了,“那你……打算走那一边?”
我没有回答,而是举着火把朝我们来时相反的方向扬了扬。覃瓶儿嫣然一笑,“不管你选哪个方向,我都跟你在一起,管它是生还是死……”
我被覃瓶儿的笑容弄得心中一荡,“这是不是就叫‘生死相随’、‘唇齿相依’?”
覃瓶儿笑容一凝,“我当然也想这样,但世事难料,算路不跟算路的事情太多了,我哪能保证一辈子跟你在一起呢?”
我一呆,覃瓶儿这样回答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在我听来简直与我的问题有点风马牛不相及的感觉,覃瓶儿怎么在此时变得多愁善感?这到底是覃瓶儿顺口一说还是什么不好的兆头呢?我嘴张了嘴,却觉得这些儿实在不好问出口,只好叹了口气,“也对,我们现在还是想想怎么走出去吧?不然把满鸟鸟和寄爷因伤心过度急得跳楼就不妙了!”
覃瓶儿嗯了一声,顺势挽起我的胳膊,“走吧!”
虽然这空旷的洞厅此时已经不再那么潮湿阴冷,但我们在跌跌撞撞行走过程中,居然并不感到身上燥热,显然洞中的温度还是比较低。出于本能,我们仍然像先前一样,摸着石壁向前走,这只不过是对自己的心理多少有些安慰罢了。
而此时另一个问题出现了。昨天光被满鸟鸟这背时伙计拉着喝酒了,东西吃得很少,经过这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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