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新觉罗努尔哈赤》第45章


大金兵马开到城下,围困了城池,努尔哈赤让李永芳上前劝降,已经剃发穿着旗装的李永芳到城前喊话:“请邹储贤老弟上城说话。”只见城上盾牌闪出空隙,邹储贤顶盔挂甲,外披斗篷,出现在垛口里,手向下指说:“你既然投降,就没有了朋友之义,俺不认识你。”
李永芳喊:“老弟你也是知时务的人,眼下城池被围困,外无援军,如果开战,老弟挡得住大金兵马么?只有手下人与你一同遭殃,全城难逃一死;如归顺,既可保自己富贵,又可救百姓于水火。请老弟细思量。”邹储贤听完,搭弓上箭,对准李永芳说:“你可以快走,不然就放箭了。”李永芳无功而返。
努尔哈赤命令四面攻城,各旗人马抬云梯,推楯车,向城墙冲锋,城上,严兵把守,箭矢如雨,滚木雷石倾泻,八旗兵马拼命架梯攻城。就在八旗兵马冲到城下时,城墙上大炮响了,每面城墙上,都有一门火炮,只见炮口喷烟吐火,扫向八旗兵马,攻城的都是短甲兵,身上的铠甲少又单薄,烟尘升起,一声炸响震耳,八旗兵三两人,或者六七人,同时落马,士兵攻不到城下。
八旗贝勒吹螺三次,各旗兵将打马冲击三次,也不能跑近城墙,兵马已伤亡数百,努尔哈赤下令停止攻城,撤下兵马,四里外扎营,天色晚了,进营休息。
到后半夜,四更时刻,天空繁星闪如萤火,眼前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八旗兵马吹螺敲鼓攻城,长甲兵列长队,骑兵之间拉开距离,高举火把,大喊着往城下冲,离城墙还很远时又往回跑,城上火炮开始发射,道道火舌,分外耀眼,但是长甲兵的甲胄厚重,有精铁打制护脸护颈护腕,战马也披铠甲,距离又远,几乎没有伤亡。
黑暗中,一队短甲兵头顶木板,悄悄移动,走到一个城角下,趁着夜色,在隆隆炮声中,开始挖墙角,过了很长时间,听到轰隆隆一阵闷响,和火炮声明显不一样,城墙坍塌了一个缺口,又一队长甲兵驮着沙袋,冲向缺口,纷纷把沙袋扔在倒塌的土石上,垫出一条马道,后面的长甲兵如同狂风一般冲入清河城。
守城参将邹储贤得报城塌墙倒,知道性命不保,拔剑刺死妻妾儿女,举火把点燃了房屋,然后冲出门外,率领护卫向城门冲杀。八旗兵马从四门杀入,清河城一万人马顷刻不存。
数日后,沈阳城副将贺世贤率兵来增援,见清河城已经没有一人一物,再进兵十里,找到一个屯寨,斩杀全屯女人小孩儿一百多人,返回沈阳复命。
攻破清河城近一个月,明朝兵部侍郎杨镐才到辽阳就任辽东经略,升降官吏,调集兵马,先向朝廷上奏章,要兵马要粮饷,后派人出使建州,与努尔哈赤和谈。
杨镐的使者李继学带着通事到赫图阿拉城,送上来杨镐的和谈文书,然后说:“建州有何要求,可以派使者到辽阳,与经略大人面谈。”努尔哈赤翻看过文书,命人将明朝的俘虏张儒绅押到辽阳城外,割掉耳朵,给杨镐送信:
“皇帝如果能纠正辽东兵将的错误,撤走入侵边境的兵马,以我有理,释怀七恨,尊许王位,将抚顺城马市五百道敕书,以及开原马市一千道敕书,分予我国军士,再给我国绸缎三千匹,黄金三百两,白银三千两,则可以罢兵,两国和好,平息事端。”
一匹绸缎银价七钱,三千匹折合白银两千一百两;一两黄金银价是五两,三百两黄金折合白银一千五百两,加上白银三千两,钱物总价值是六千六百两银子。经略杨镐把建州的信件呈送朝廷,万历皇帝这次批示最快:
“征调全国十三省兵马,用犁趟杖倒房子,用铁锹扫平墓穴。”
至此,明朝开始为期八个月的全国动员,拉开萨尔浒大战序幕。
二十四。 备战萨尔浒(上)
明朝走马换将,军队集结,努尔哈赤知道,不久将有一场大战要打,一面远派探马收集明兵的动向消息,一面加紧处理大金国内事务。
1618年初秋,各旗开始囤积粮食,努尔哈赤派纳林和音德带五十名短甲兵,护送八百耕田的阿哈,出边界外,到浑河与界凡河交汇的嘉木湖,抢收大金在境外种的粮食。临走时,努尔哈赤亲自嘱咐两人说:“你们出边外收秋,凡事都得小心,白天督促阿哈加紧收割,晚上离开田地,找山谷险要的地方宿营,每晚换一个地方睡觉,在可能遭遇敌兵的边境,谨慎提防最主要。”
纳林和音德率领众人到了嘉木湖,急急忙忙收割,派出哨兵四周巡逻,晚上远离粮田,上山扎营,收割两天,没有见到别的人影,在这地广人稀的山野里,眼前有的是狍子、獾子、野猪、野鹿乱跑,听到的是野鸡、飞龙、鸦雀噪耳,时而还有一只虎或一只狼,闪身藏在密林中,要提防的,只有猛虎孤狼。护卫的兵将都大意起来,晚上田边扎营,也不换地方了,因为搬运新收的湿粮食很费劲。
在家里清闲两年多的李如柏,又恢复了总兵的位置,上任后,亲自带兵到边境巡查,在大山里发现了建州的兵马,李如柏令手下人不动,原地埋伏。晚上,收割庄稼的人和士兵都进营休息了,只有四个哨兵坐在营帐的外面,哨兵也没有站岗瞭望,四个人拽来一捆黄豆点着火,拿棍子穿上白天打来的山鸟,在火上烤着,一个人又从马甲里掏出一袋酒,四个人轮着喝,撕着鸟肉,挑灰火里烧熟的黄豆粒吃。
明朝巡边的兵将已经埋伏半天了,此时见营帐中没有了动静,一齐呐喊,冲杀上来,大金护卫人马十分机警,立即反击,掩护着阿哈边打边退,跑出来阿哈七百三十人,有七十个被李如柏的兵马斩杀了,又丢弃全部的营帐,收割的苞米、黄豆、高粱,都被明兵洒扬到土里了。但是明军也损失兵卒一百多人,李如柏暗自懊悔不该冒失进山,杀死建州的都是农夫,得不偿失,烦闷地对身边副将说:“下次再不能吃这样的亏了。”
抢秋人马败回赫图阿拉城,五个一等大臣共同合议治罪,纳林、音德两人违令扎营,罚没家里一半的牛马,哨兵乐古德等四人因为喝酒,没有发现敌人,罚没家里三分之一的牛马。努尔哈赤以此事告诫每个贝勒:“昔日元朝人占据中原,他们大汗贝勒都嗜酒伤身,荒芜政事,父因酒殒命,子复嗜之;兄因嗜酒殒命,弟再嗜之,贪酒溺货,争夺成仇,国就乱了。乌拉贝勒布占泰,嗜酒妄行,终遭天谴。朕的子孙,如果学他们的作为,嗜酒溺货,不勤政务,不敬守基业,则覆辙之日不远了,不可不戒。”
秋末,大汗命侍卫阿敦率领纳林和音德等两千兵马,出击抚顺城以北的会安堡等村寨,斩杀俘虏三百抓走一千,挖出仓窖里的粮食,在抚顺城留下一个俘虏,给明朝的边将送书信:
“如果认为大金没有理,可以约定日期,出边再战,十日或者半月都可以,攻城还是野战都行;如果认为大金有理,送来金银,以息兵省事。你们是大国,也行苟且偷盗之事?如再杀我国耕田阿哈百人,我兵就杀你国耕田阿哈千人,你国能在城里种地吗?”明朝没有回音。
1618年初冬十月丙辰朔日,一颗彗星出现在东方天空,宽五尺,彗尾指向大明国,每天夜里都渐渐移向北斗星,移动十三天,接近北斗,又过六天,越过北斗的尾巴,就熄灭了。
努尔哈赤命护卫恒纬找萨满,掐算这个彗星的凶吉,萨满焚香作法跳神,掐算说:“此星对南朝属凶,二十六载后,至时有大国不攻自灭。”恒纬把萨满的掐算回禀给大汗,努尔哈赤对恒纬说:“我国居塞外,大明居中原,且不论他们有啥国运,只要没有不利于我国就行了。”这时,侍卫来报:“东海虎尔哈部头人纳客答,率领百户部民前来进贡,已经走到城东边一百里远的地方了。”
努尔哈赤闻听,非常高兴地说:“大明在辽东换将,是要出战我国,朕也要增收兵马,虎尔哈部主动来进贡,可借机招收东海部民。恒纬带二百巴牙喇护卫,出迎六十里,马上启程。朕要亲自赏赐虎尔哈部民。”恒纬领命出发。
两天后,虎尔哈部民进入赫图阿拉城,努尔哈赤上殿召见所有来人,虎尔哈人行大礼,叩头拜见大汗。努尔哈赤把自己的貂皮马甲脱下来,亲手给虎尔哈头人纳客答穿上,把自己脖子上的念珠摘下来,带在纳客答的脖子上,拉着纳客答的胳膊,对殿下的贝勒大臣们说:“虎尔哈的部民,住在东海的岸边、岛上,和鱼、鸟一同生活,今儿抛弃了先人的墓穴,离开了出生的土地,离开了天天喝的水,翻山涉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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