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新觉罗努尔哈赤》第69章


地的进入辽阳城。从城门口到努尔哈赤住的经略府,一路铺上芦苇炕席,席子上,再铺大红色的,印着苍鹰或树叶的蒙古毛毯,十二个福晋各带两名侍女,踩着红毛毯,走入府第,贬废的福晋阿巴亥也接来了,走在人群的最后面。
经略府内,张灯结彩,鼓乐悠扬,地面上铺着同外面一样的毛毯,努尔哈赤端坐在正厅里的御座上,接受福晋,阿哥,格格们的请安。大汗的福晋们拿着丝巾手绢,在侍女扶持下,依次走进正厅,满心欢喜地行半蹲屈身礼,同声说:“大汗吉祥。”
在欢声笑语的人群后面,身穿侍女衣服的阿巴亥,低头站在墙角,正偷偷地掉眼泪,努尔哈赤在御座上看见了她,站起身,迈步下台阶,脸色郑重地向人群后面走去,所有人都不知道努尔哈赤要去哪儿,不约而同地集中目光,随着大汗的移动,向门口方向看去。
大汗径直走到阿巴亥跟前,阿巴亥低头不敢动,努尔哈赤站住,顿一下,伸手拽起阿巴亥的一只手,转身走向御座,阿巴亥被拽得连跑带颠,跟着大汗走上台阶。努尔哈赤走到护卫恒纬前面时,朝着墙根的凳子撇了一眼,恒纬忙指示一旁站立的护卫,搬来一个凳子,放在御座的侧面。
努尔哈赤转过身,松开手,指一下凳子,对阿巴亥说:“坐吧。”说完迈步到御座前坐下。阿巴亥有些疑迟,不知道该坐还是不该坐,努尔哈赤看着她,轻声说:“坐吧。”阿巴亥听努尔哈赤又说一便,才走到凳子边,侧身担一点儿边,坐了。
福晋们行礼完毕,退到两旁垂手站立,接着是小阿哥和格格们进门请安。听得护卫一声传唤,只见高高矮矮的大孩儿小孩儿,一齐往门里面挤,呼呼啦啦进来一片,有的磕头了,有的掸开马蹄袖下跪,有的直溜溜地站那看别人叩头,卖呆呢,请安声也是参差不齐,乱七八糟地喊:“阿玛吉祥。”努尔哈赤满脸笑容地看着,阿巴亥泪光依稀地同大汗一起,接受小阿哥们和格格们的请安。
召见完事儿,努尔哈赤恢复了阿巴亥的大福晋身份。
当晚,各牛录大营内齐摆酒宴,庆贺迁都。牛录以上的额真,都被召集到大汗的御殿,分列左右依次而坐,努尔哈赤用金壶,亲手为每一个人斟酒一杯,又赏赐每人马褂一件,众额真大臣叩首谢恩。努尔哈赤对大伙儿说:“明国最大,仍以为不足,欲吞并邻国,因此朕发兵丧其师,夺其土。这都仰承上天眷佑,又因各个额真攻战用力,才能得到此地。今儿个赐酒一杯,衣一袭,为物细小,岂能作为酬劳?只是想大伙儿宣力疆场,勤于王事,在廷席上以见朕心喜悦而已。”
在辽阳城内军民欢庆之时,护卫带着一身孝服的车尔格,来朝见大汗,车尔格是额亦都的儿子,见到努尔哈赤,跪地哭拜说:“阿玛昨晚老了。”努尔哈赤闻听,惊诧得双目大睁,站直身子,手指车尔格,说不出话,涌上的眼泪还没有流出来,就昏倒在座椅里。
额亦都离去,与费英东谢世间隔一年零两个月。额亦都去逝后,留下家产数百万,均分给十多个儿子,努尔哈赤命战功最多的车尔格,收养额亦都年少的福晋,又命他袭承了大臣的职位。车尔格准备将额亦都的遗骨送回赫图阿拉安葬,努尔哈赤不许,对车尔格说:“我国已经取得辽阳,迁都这里,这儿就是家,怎么能再留恋故土?不安心于新都城。”传谕将额亦都安葬在辽阳城东北的杨鲁山。
辽阳被攻破时,明兵和城内百姓逃亡不少,留下的空房老屋极多,努尔哈赤传令归附的降民和八旗额真:“辽阳官民全都迁到北城居住,八旗将士住南城。辽阳城监狱里囚禁的官吏百姓,除死罪之外的,一律免罪释放,原先在衙门有差事的,官复原职;百姓给房屋田地。”
在北城,从归附的大明官吏中,选出精明能干的人,任命都司两员,游击八员,管理归附的百姓,八旗的额真军士,不许干涉北城的事情。
大明官吏战死或逃走后,遗留的良田多达数百万亩,总兵朱万良在虎皮驿有地四百顷,折合四万亩,朱万良战死,四万亩地成了无主之田;道员牛维耀,家有良田二百六十顷,牛维耀坠城逃跑了;守道何廷魁投井,遗留辽阳城外田地九十顷。就是在辽东驻守几年的太监,也占地上百顷,监军太监崔儒秀,在辽阳两年,占有良田一百二十顷;右少监太监刘恭,在辽阳私自差役军丁千余人,占种官地三百余顷;监枪太监梁玘,一人侵占的民田,有二百八十多顷。所有的大小官员衙役,各有田地不等,如今或是死或是逃,田荒无主,没有人耕种。
辽东地广人稀,但不是老百姓也有百亩良田,而大多数人是田无一垅,房无一间,只能做佃户,一年租地收的粮食,八九成交租还贷,剩下的吃不到年关。现在无主田很多,努尔哈赤命令八旗出人,与辽阳北城的都司及游击,一同丈量土地,测得海州城,鞍山及辽阳城左右的无主田地,共有三十万垧,一垧折合十五亩,即四百五十万亩。努尔哈赤与各贝勒大臣商议,要将这些耕地平均分给降户和八旗军士,大伙都同意。
1621年初秋,努尔哈赤颁发分地的汗谕:
“辽阳一带的明国大臣,富人之田,弃者甚多,将取该田三十万垧,分给男丁和士兵。如果田地不足,到铁岭、抚顺、清河和沈阳耕种。
今年耕种的庄稼,各自收获。收割以后,重新分地,每一个男丁,给种粮谷的田五垧,种棉麻的田一垧,均行分给。你们大户人家,不要隐匿长工,短工和帮工,如果隐匿了男丁,便得不到田。
原来要饭吃的人,不得再游走讨饭,留家里种地;僧人不得出门化缘,也一样分田种地。要饭的及僧人同男丁分给一样多的田。所有人都要勤劳耕种各自的田地。
每三个男丁,另合种一垧官田,收成充当租税上缴。归附的人口里,每二十个男丁中,征一丁当兵,再以一丁当差。”
汗谕下达,八旗的额真,辽阳北城的都司游击,到各个村屯分地。然而,不是谁都愿意接手田地,首山村有个二流子,坚决不要田地。这个人特别懒,啥活都不爱干,光棍一个,家里什么都没有,天天上别人家蹭饭吃,有人好心给他点米,他还懒得做,不如要一口现成的省事。因为等吃饭的时候,他总给人家讲,自己怎么冤,怎么可怜,到后来,村里人都能把他的又冤又可怜的事背下来了,就给他起个外号叫总冤怜。
三十六。 迁都辽阳(下)
辽阳城游击去首山村分地时,对总冤怜说:“以后不许要饭,自己种地。”总冤怜坐在地上,指着游击,满嘴道理:“俺不种地。俺是大明的人家,俺爷爷辈里,中过举人,出过县太老爷,俺怎么能给你们种地?”辽阳城的游击不搭理他,分完地就走了。
首山村不要地的,还有三个人,不要的理由是:不会种。他们是手艺人,三个人都是皮匠,干皮子的活特别拿手,熟皮子,做皮袍子,或者用生牛皮缝制甲胄,都行,就是没有种过地。
游击把拒绝受田的三个臭皮匠和一个懒蛋,一齐上报给大汗,请求重罚,以警示他人。努尔哈赤命护卫将三个手艺人,带进辽阳城,叫他们制一副生牛皮甲胄。三人惊恐地来到城里,到作坊里干活,没用两天的功夫,皮甲就做好了,努尔哈赤亲自试穿,梆梆硬头盔,带在头上既实成又轻飘;梆梆硬的甲胄,穿在身上,手脚灵活,一点也不版人,如果再挂上铁甲叶子,就是一副刀枪不入的上等盔甲。
大汗特别高兴,赏赐三人银子布匹,又给房屋牛马,让他们住在城里。努尔哈赤对身边的护卫恒纬说:“有人以为东珠金银是宝贝,那是啥宝贝?天冷能穿吗?饿了能吃吗?收养国中贤能的人,理解一般人不懂的事情,制出别人制不出的东西,他们才是真正的宝。以后要善待皮匠、铁匠、木匠、草匠,所有工匠,都厚养。”恒纬答应,叫人记下大汗的话。
迁都后,辽阳城人口增多,庄稼还没有收获时,粮食明显不够用,努尔哈赤增派人手,调运缴获的粮谷,又清查民间储存的粮食,令户民申报数量,禁止私自买卖,然后建立粮证,按人口数,定量供应。一次,大汗赏赐户尔汉布匹粮食人参鹿茸等财物,因为户尔汉病重,没有自己领取,当值的莽古尔泰就差人去送,送东西的有四个人,是济尔哈朗,寨桑古,岳托及硕托四个贝勒。
半路上,寨桑古见赏赐的东西很多,就起了小心眼,与另外三个人合计,偷着留一点,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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