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芊芊》第62章


或许这样的结果是我要的,可是真正当我面对的时候,我才发现无论如何,我想要的一切,始终只有他。
可是他走了,万般痛苦袭遍全身,我吐一口血,终是觉得难以支撑,侧头倒了下来。
我又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过着终日囚禁的生活,周瑜不来见我,我也走不出去,连后门都重重把手,即便大乔过来看我,亦是守得密不透风。
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就像在铜雀台一样,偶尔他过来,也是居高临下,让我脱衣上床,不容分说。
这根本不是夫妻的生活,我宁可他休了我。
过了一个年,他把周循从寿春接到了建邺的府上,一看自己的孩子都四岁大了,我才发现自己也都老大不小了。
循儿只有他领着的时候才能见到我,平时我不去主院,他也不准循儿自己跑来见我这个娘。
一日周瑜把循儿带来,说是让他在我这里待一晚,我好不容易把他哄睡了,出去走走透透气的时候,就看前院里走着一抹翩跹的霓裳。我本以为是大乔,还在疑惑她来见我怎么也不到我院子,可那女子转过身来我才看清,于我素昧平生。
大致外面的传言是真的,周瑜这些日子竟然将外人带到了府上招待。
我本是想去院子里走走,但看那女子也是走了过来,身后不远跟着周瑜,便赶紧像逃亡一样,躲回了自己的地方。
我的床被循儿占着,他睡相极差,定是夫人她们惯得,我连个边角都碰不上,只能蹲在一边看看他。
他眉目间像极了周瑜,颈下一颗小小的红痣,是遗传我的。我伸手摸着,他梦呓一声“娘”,我轻声道:“娘在这里。”
他睡梦里乱动,踹了被子,我为了守着他,一直打盹给他掖被角。
我伏着床铺突然就哭起来,但怕吵醒他,一直忍着只落泪不出声。我本来想再偷偷溜走,可是现在看着他又不想走了。
我究竟要怎么办呢?周瑜讨厌我,这里的人我除了大乔一个也不算熟悉,自己走不出去,外面的人走不进来。
正是哭着,就感觉有只手摸了下我的脑袋,头顶响来一个声音:“娘……娘哭了……”
我哭得越发厉害,他也跟着大哭起来,我连忙擦了眼泪道:“循儿怎么了?娘不哭了,不要哭……”
可是无论我怎么说,自己还在拼命的哭,根本也止不住他。
循儿抱着我的脖颈哭喊道:“我要爹爹……我要爹爹……”
我道:“先睡一觉,醒了再去找你爹。”
他不依不饶,就要下床去找,我连忙拦着他,道:“你爹现在有事,你不能去找他……”
他不信,偏偏要去,我勒令道:“听娘的话,不然你爹会生气的。”
他哭道:“爹爹为什么会生气,循儿只是想见他。”
我不好说现在周瑜正在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只能道:“乖,娘陪你,快过来,外面夜凉,别去开门。”
看他赤着脚,我走过去将他抱起,他重的不得了,我根本抱不动,稳了几步才没有摔倒,但是腰间撞了门,侧头的时候看到外头的树影闪在门边,看似风很大。
循儿终于肯留下来陪我,却是埋怨道:“娘你这里好冷。”
我道:“怎么会,你热热的像小火炉,娘抱着你就不冷。”
“娘骗人,你手这么冷。”
我岔开话题道:“快睡,娘给你读诗经。”
他开心道:“嗯嗯,娘的声音好好听,最喜(霸…提供下载)欢听娘读书了。”
我随手拿了本诗经,一篇一篇的读过去,等到《蒹葭》的时候却跳过了,循儿疑惑道:“娘为什么不读蒹葭?”
我倒疑惑他这么小,连诗经的顺序都记着了,忙道:“哦……翻过页,娘就读。”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我侧头看循儿,他也炯炯有神的看着我,看似精力很好,可是我陪他闹了大半夜,根本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他说什么,我也是敷衍着。
他道:“娘,爹说你就是里面的伊人……”
我点点头,他又道:“娘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我又点点头,他嫌我不够认真,大声道:“我说的是真的!昨天那个阿姨……他们都觉得好看,我就觉得娘要比她好看多了!”
我道:“哦,是吗?”
他摸着我脸,我也伏到床边,他又揪揪我的头发:“娘为什么不去前院走走……循儿一直都见不到你。”
我有些疲倦道:“娘喜(霸…提供下载)欢安静一点。”
他忽然闭口,继而轻声道:“那我是不是吵着娘了?”
我半是起身,吻一下他的额头,“乖,往里边去点,娘要睡了,娘好累。”
上了床我抱住他,他也蜷在我的怀里,开心道:“娘香香的……真好。”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周瑜已经恭候多时了,他看着气色不好,像是昨晚累着了。我心里嗤嗤一笑,平日里他来我房里离开,第二天总是跟打胜仗似的,这算什么。
他就要带循儿走,我也不过多挽留,但看循儿哭着吵着不肯,周瑜将他一把抱起,我擦掉他的眼泪道:“哭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他不理会,“为什么娘可以哭,我就不能哭……娘昨晚才说不离开循儿的……”
周瑜道:“一个府上,还怕你娘跑了?”
“可我要一直见着娘。”
周瑜看我一眼,我怕他误会我怂恿周循给自己开脱,转身向房里,“你带他走吧。”
第58章 江东建邺三
周循的哭声渐行渐远,我坐在梳妆镜前,看了下才发现自己两眼深红,也不比周瑜那副惨淡样好到哪里去。
还记得那天被周瑜带回,我昏迷了四五天,等到醒来的时候就听大夫在一边讲,我早年额后淤血,前前后后摔了多次,积到了眼前,要是不想以后看不见,这后脑受和眼睛一定要好好保护。
我现在才发觉这些日子只要一见周循就哭,想着以后还是不要见面好了,省得他不舍,我难过。
我好好的洗了个澡,躺倒床上,睡醒过来也不懂究竟过去了多久。这些日子发现自己越来越嗜睡,每每躺下就能睡个一天一夜。我躺在床上看自己的双手,轻轻抓住,什么也没有。夕阳的光线洒进来一点,缠绕在指尖,闪着刺眼的光芒,我抬动食指,在空中书写四个字:
蒹葭芊芊。
最后一竖完,我眼角就溢出一点泪水,打湿枕边。我掀开被子起床,披了衣裳坐到梳妆镜边,来不及绾发,就打开柜子。那里一只盒子,打开是一根断成两截的玉簪。
那时我生完郭嘉的孩子,一日睹物思人的时候,被周瑜摔坏的。他后来走了,以后每次来就像狂风暴雨,疯狂掠夺,根本不顾我的感受。
有时我太过麻木,他就给我用药,让我在他身下放荡哀求。
我觉得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了,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他这么爱我,虽然我懂得太晚,可我总是知道的。以前看我哭,他就会住手,一遍遍的安慰我,可是现在无论我大声哭喊还是低声啜泣,他都不去理会,只顾着自己的发泄。
手里的玉簪拼不回去了,就像和很多人,再也回不到从前一般。弯弯为吕布死了,郭嘉离开我了,孙策也去世了,连周瑜也变得讨厌我,厌烦我。
我正是出神,忽然听到外间门打开的声音,赶紧将玉簪收回去,抹了把眼泪。
进来的是周瑜,我立马提高警惕,颔首道:“是你。”
他四处看看,窗台边有一架古筝,他走过去,道:“这些天你在练琴?”
“嗯。”我点点头,没有告诉他是因为周循想听我弹,这才练得。我大致听闻一点传言,那暂住在周府上的女人叫琴操,不懂跟琴瑟是何种关系。只听外界传着一句“曲误周郎顾”,便知道她是怎么进府的了。
周瑜擅长很多东西,尤其这古琴,更是研究到了精髓。近来一直听前院传来琴声,水平很高,却不是周瑜的曲风,我想大概就是那位姑娘弹的。
他轻轻拨动几下琴弦,我站在一旁等着,他拉着我道:“坐下来。”
我顺从的坐下,他揽我在他怀里,闭眼道:“我想听《倾国色》。”
我看他一眼,他睁眼瞧我,眼神细腻如流水。
第一个音符拨开,他撩了下我散乱的长发。我不太富有技巧的弹奏,只是随性而已,我弹琴本来就不好,别说周瑜琴瑟,恐怕大街上随便拉一个学个一年,也比我弹得好。
我当初学了三年,师傅就道:“远看一幅画,近听豆腐渣。”
之前在铜雀台,曹操也是偶尔过来听我弹琴,他道我弹琴就跟谈心,想跑哪儿就跑哪儿,一个回合下来,也不懂自己弹得是什么了。
郭嘉也是指点一句:“芊芊,我觉得……你不太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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