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逐鹿》第1039章


血淋淋的刀,血淋淋的脸,无论敌我,身在炼狱之中。
五月二十二日。
午初一刻,温度在‘毛夕里’以南五十里,看到‘骑兵三部’传信犬带回的军情塘报,雷何珩部半天之内已经狂飙突进百里,敌军防御松懈。
近卫骑兵独立军团、近卫骑兵飞熊军团、近卫骑兵游弈军团的三位指挥使,迅速会面商议,尔后即命令早已枕戈待旦的三个骑兵军团迅速开拔向南推进,同时燃放狼烟、号炮,又放飞信鸽向‘北大营’传讯,并派出传骑、传信犬将塘报及其副本向‘北大营’飞递。
五月二十三日。
清晨,温度接到了雷何珩部放飞的第一羽信鸽,近卫骑兵独立军团的斥候则找到了‘骑兵三部’沿途留下的‘密画’塘报。‘骑兵三部’损失不大,一路突进,斩首千余敌军,将‘报达’北面的敌军防线撕开了一个口子。
鬼魔部队猎杀队传回谍报,精锐的萨非伊朗国王新军的骑兵、火枪兵正星夜兼程赶往‘报达’,以加强守卫。
在这时向‘报达’派出斥候部队,实在是非常冒险的举动,也许只能依重猎杀队的前出哨探。
从敌军战俘口中,温度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敌情,也只能如此,军情紧急,有时候完全是凭经验和本能作出决断。
而‘北大营’方面也已经下令,动员诸军尽速南下,向‘报达’推进,敌军的北面防线如此这般的松懈孱弱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新的鸽驿传书路线,建立并运转有效,起码要三天以上时间让信鸽来回飞行多次以熟悉适应飞递路线,当下显然是不可能在情况瞬息万变的紧急情形下,通过鸽驿传递手段,及时获得最前方的军情,就这一时半会的指望不上。
此时,南下各军就只能依靠传信犬、传骑、斥候的程程接力传递军情了,狼烟、号炮、号角、旗花火箭、灯号什么的也传递不了详细谍报,只能作为紧急告警。
此时,雷何珩部仍在日夜兼程向前推进,与沿途敌军交锋,长驱直入,很少有时间睡觉,更没有太多时间停留。
五月二十四日。
军情是类似的,敌军依托碉楼、营垒,在一切可以阻截骑兵进击的地方节节抵抗,敌军多次试图反冲击,但没有成功。
雷何珩部的骑兵们已经打疯了,骑兵敢于向任何移动的敌兵攻击,并且用呼哨、号炮等等,召唤同伴,尽力消灭任何被他们所遗漏的敌军士兵。
‘骑兵三部’现在已经突进到敌后五百多里,再有一天一夜时间,五月二十五日午时大概就能进抵‘报达’城下。给雷何珩部的五月二十七日时限,现在看来‘北大营’是稍过于高估了敌军在‘报达’北面的防御部署。
都统官雷何珩命令休整一个时辰,然后用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逼近‘报达’附近,然后潜伏待机,本队休整一夜养精蓄锐,在二十五日黎明时分突击,争取午时之前突入‘报达’城内杀人放火,如果突袭夺城顺利的话——换言之,如果不顺利,自然是稍沾即走,绝不恋栈。
休整之后,‘骑兵五曲’打着“野猪”认军旗,首先出发,向南进军,他们现在是当值的前哨尖兵和先导,要为‘骑兵三部’本队打开前进的口子。
鬼魔猎杀队的一头传信犬此时送来秘密军情,由此向南的偏西方向的关隘,守卫较为薄弱,可以作为雷何珩部南下的突破口。
‘骑兵五曲’没有丝毫犹豫,迅猛突进,疾行前插至关隘下,借助鬼魔猎杀队的协助,一举摧破关隘附近的营垒碉楼,打散了守卫敌军的一个大队,打穿了要隘。隘口内已经空无一人,但隘后树林,以及河岸边,还有敌军士兵,骑兵五曲纵马追杀,其中一些敌军士兵被骑兵五曲射杀,有的则被马刀枭首,还有一些丢盔弃甲仓皇而跑。
闻讯追赶上来的‘骑兵十曲’,紧追二十里,斩首数百,还击溃打跑了敌军一伙近千人的红头兵,缴获战马一百三十二匹,其余战马不是逃散而去,就是或伤或亡。
直抵‘报达’的突破口被彻底打开,‘报达’城已经裸露在雷何珩部眼前,如果后续的三个骑兵军团能够及时赶上来,就是直接攻占报达城,可能也不是天方夜谭。毕竟这里就是天方古国,什么样的‘神奇’都有可能发生,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骑兵五曲’和‘骑兵十曲’的大头兵们是信了。
第六章(二)会战两河
百骑破关?
百骑破千?
别是天方夜谭吧?
仍在进军途中的近卫骑兵独立军团指挥使温度,接到传骑飞递的军情塘报时,第一个念头却是:这怎么可能?
但他也知道,没有人敢谎报这种很快就可以得到核实的军情,雷何珩更没必要谎报军情,那不值。
温度暗自感叹,还真是神奇的天方啊。
这个时候是五月二十四日未正三刻,雷何珩正一肚子邪火没处发泄。
就在刚才,数颗石弹劈头盖脑的向着他砸了过来,虽然雷何珩身手敏捷,甩镫、侧扑、前翻滚一气呵成,地趟拳架子如行云流水,不带一丝儿烟火气,翻身站起时毫发不伤,但还是有一个火球擦着他的身边滚过,眼看着自己的坐骑被火焰吞没。
灰头土脸的雷何珩真是恨得牙痒痒,**,让人用老式臼炮给伏击了——‘突厥奥斯曼’、‘萨非伊朗’的新式臼炮都已经有开花爆弹了,但老式臼炮就还用着圆滚滚的石弹。
除了臼炮,还有投掷火球的投石机,这完全出乎整个‘骑兵三部’,包括雷何珩在内所有人的意料。
石弹呼啸,火球飞掷,准头虽然都不怎么样,但是也有若干马匹死伤惊逃。
有的士兵在地上翻滚,身体被烧焦。有的当即被火球吞没死去的;也有烧伤严重,离死不远的;还有被石弹砸死,尸身被烧成焦炭灰烬。不少骑兵受伤,严重的、不太严重的都有不少。
大意了。
雷何珩有点后悔,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他们面对的仅仅是一支向‘报达’运送军械的敌军辎重队伍,来自一支狂信圣战者的兵团,趁着雷何珩部轻骑突进时的麻痹大意,敌军的辎重队匆忙择地设伏,将他们原本要运送到‘报达’城里的军械辎重,全部用来招呼雷何珩部了——倒也怪不得雷何珩部前哨尖兵和斥候们大意,臼炮的准头都不怎么样,一般是用来轰击密集军阵、海船或者要塞的。用臼炮伏击倏忽来去聚散不定的野战骑兵,可说是前所未闻了。再说,谁能想到在离‘报达’城尚有好一段距离的地方,竟然有敌军的四台臼炮和五台小投石机,张着口袋在等他们一头撞进陷阱里来呢?
更糟的情形是,雷何珩命令部下检点伤亡时,还接到了‘骑兵七曲’的求援。
‘七曲’是拖在本队后面专司押后警戒的,现在被后面尾追上来的敌军围困在一个山凹下,因为人数上居于劣势,被数千敌军卡死在山凹下的路口动弹不得。他们携带的箭矢等军械已经不足以维持一次激烈的战斗。为了保存实力,‘七曲’的曲长李斯已令骑兵们组成防御阵形死守,以赢得时间——但实际上,没有人知道七曲还能坚持多久。
雷何珩部本队其实也需要补给箭矢等军械了。正确的做法似乎是,为减少实力损失,现在就往回撤,取得军械补给,回头再来,毕竟时间还算充裕。
雷何珩大为头疼,他的部下正处于危急之中,他的手上也没有多余的兵力可用,敌人的军械辎重正在大火中燃烧,他需要尽速决断,每多迟疑一分,就可能多损失一个士兵。
雷何珩面沉如水,拿着军府下发的机密地图,边上是‘骑兵三部’的副都统官和提辖军士官。空气中是飞扬的沙土和升腾的烟雾。
谨慎的话,是往回撤,但是雷何珩觉得他必须坚持住。士卒们通过浴血激战,才堪堪近抵‘报达’,敌军重兵所在的‘报达’城几乎已经伸手可及,现在要是让他们后撤以取得军械补给,然后再打回去,等于将此前长驱突进暂时取得的突然优势拱手让出,实在是最不能忍之事。
七曲的袍泽,就在十几里外的地方,正处在生死之战当中。士卒们正遭受各个方向的敌军打击,敌军的士兵已经重新集结起来,正向他们这支孤立无援的军队,发动无情的反攻。
情况是雷何珩从未遇到过的严峻。
就在这时,雷何珩看到,远方数骑萨非伊朗狂信骑兵,疯狂无比地策马冲了过来,箭在弦、火枪在手,这是不惜命的决死突击了,也许只有疯子们才选择这么干,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雷何珩心头邪火三千丈,转向手下亲卫喝道:“还等什么?给我杀一个不留”
亲卫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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