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计:倾城妃子平天下》第144章


两个玉带高帽的中年人领着一群士兵气急败坏地往这边赶,见到我后,为首的那人更是暴跳如雷,他大喝道:“妖女!原来竟是你!你害死了赵将军、老皇帝还不罢手,还想害死我家小儿吗?”
我悠悠地望过去,领头的两人,一个是左将军傅友德,一个是平章丁普郎。
陶凯身躯微震,却仍是不由分说地挡在我身前。望着他略显单薄的身影,我心头一热,侧身微笑着走向他们:“敢问二位大人,何事如此生气呢?”
“若不是你百般魅惑引诱,我家俊儿又怎会终日彻夜不归、留在这肮脏之地,进而得了恶疾?”丁普郎指着我的鼻子,凶神恶煞道。
我笑吟吟地看着他,思忖道:“俊儿?这名字听着好熟……哦!我想起来了!莫不是那名唤‘丁俊’的少年?那位公子酒量可真差,偏偏气量又极小,明明不能喝,每次却都抢着喝。瞧瞧,终于还是病了。”
“你这妖女!”丁普郎怒气冲冲地向前一步,扬手就要打下来,却被陶凯伸手拦下。
丁普郎瞪圆双目,怒道:“你是何人 ?'…'”
陶凯不卑不亢道:“三国时有女名曰貂蝉,她迷惑董卓、吕布二人,致使天下大乱,人人皆称之为妖女。后来,有人将貂蝉送给名将关羽,关羽却连正眼都不曾瞧一下,又将其原物奉还。所以说,若是正人君子,自然不会为美色所动;只怕有些人本身就心术不正,才会沉迷于声色。这世上本无妖女之说,怪只怪棠姑娘生得太美,难道说,美丽也是一种罪过吗?”
丁普郎显然没预料到陶凯会说这番话,一时间又羞又气。
我心底黯然,扭头看向陶凯,冷笑道:“陶凯你松手,我倒要看看他有几个胆子。”
陶凯迟疑着松开手,傅友德拍拍丁普郎的肩膀,深深凝望着我:“夫人,太子也有一岁了吧。”
想起善儿,我收敛起笑容:“傅老有话直说。”
傅友德意味深长地说:“听闻太子足月后曾患过一次大病,令夫人身心憔悴。我儿名焕,自幼便体弱多病,如今好不容易长到二十岁,这期间磕磕碰碰,不知经历过多少劫难风雨。老夫没有什么别的愿望,只愿他能平安喜乐度一生,也因此对他骄纵了些。可怜天下父母心,相信您比我更明白。老夫言尽于此,但愿夫人为了太子的前程,好自为之吧!”
我通身一震,抬眸缓缓笑道:“傅老慢走。”
傅友德最后望了我一眼,拉住喋骂不休的丁普郎,带着人速速离开。
我注视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忽然不知是悲是喜,只觉自己的心像被人掘出一个洞,洞里充斥着填不满的空虚。
良久,我突然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陶凯的声音出奇的平静。
我哑然失笑:“我的身份。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是谁?”
陶凯正对着我:“那重要吗?”
“不重要。”我微微一笑,明眸扑朔,“我想喝酒了,你……要不要陪我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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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雨未停。
幽窗冷雨一灯孤,料应情尽,还道有情无?
我拎着酒壶,歪歪斜斜的跳着舞,边舞边唱:“这边走,那边走,只是寻花柳;那边走,这边走,莫厌金杯酒。”
陶凯皱起眉头,棱角分明的脸颊仿佛也蒙上一层奶白色的雾霭:“姐姐,你醉了。”
“怎么?我唱得不好听吗?那……换一首,换一首。”我停下脚步,怔怔地立在原地思索,接着失魂落魄地坐进椅子里,“人生愁恨何能免,消魂独我情何限,故国梦里归,觉来双泪垂,高楼谁与上?长记秋睛望,往事己成空,还如一梦中。”
恨到尽头,是什么?
疲惫,深入骨髓的疲惫,比死更可怕的疲惫。
我睁大无神的双眼,想要看清眼前的景象,忽然发觉自己的眼前大雾迷蒙,竟是什么也看不清。我焦急地抹抹眼睛,还是看不清,恍惚间,我才意识到,自己的眼角是湿的。
我哭了吗?
“姐姐。”陶凯担忧地望着我,轻声唤着。
姐姐,是林儿在叫我吗?
对了,除了恨,我还有歉疚,还有太多太多的枷锁和使命。
可我真的伤及,倦极,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气。
就要我醉一次,好不好?哪怕只是这一次……
“林儿,林儿……”我蓦然抱住他,不管不顾地失声痛哭,“姐姐好累,真得好累。你明白吗林儿?姐姐都是为了你,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是我毁了你啊!都怪我……”
被我抱住的人身躯微震,他不断地拍抚着我的脊背,嗓音变得沙哑:“姐姐,没事了。”
“林儿。”我泪如雨下,低声哽咽着,在这个家一样温暖而又舒心的怀抱里,我眼前愈加模糊,头也昏沉欲睡,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
看来,我是真的醉了呢?
我微睁着眸子,咧开嘴笑,咸湿的泪水便淌入口中,带来苦涩难言的感触。
有人扶了我一把,我伸手抚上那张遥远而飘摇的清俊面容,痴痴呢喃:“阿谅……”
“姐姐,我是陶凯。”那张脸的主人声音加了些力度,却依旧轻柔。
“陶凯?”我认真拿捏着这两个字,轻笑着摇头,“陶凯是谁?我认识吗?”
对方的脸颊离我更近,显得更加清冷而执着:“姐姐,你忘记我了吗?”
我凝眸深深注视着他,隐隐约约间竟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我迟疑道:“你是陶凯,你……”
“九年前,你还是白莲教的圣女,赵州的那场暴风雪,你还记得吗?”
第七卷,雷之卷:美人江山 (十一)北国往事
“姐姐,我是陶凯。”那张脸的主人声音加了些力度,却依旧轻柔。
“陶凯?”我认真拿捏着这两个字,轻笑着摇头,“陶凯是谁?我认识吗?”
对方的脸颊离我更近,显得更加清冷而执着:“姐姐,你忘记我了吗?”
我凝眸深深注视着他,隐隐约约间竟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我迟疑道:“你是陶凯,你……”
“九年前,你还是白莲教的圣女,赵州的那场暴风雪,你还记得吗?”
九年前的暴风雪,那是当年山谷遇袭之前的事了吧。
他居然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的酒意登时清醒了三分,坐直了身子沉默地盯视着他。
陶凯径自端起酒杯,饮了口酒后,目光飘向远方:“九年前雪灾里的那对江南来的小兄妹,你都忘记了吗?”
江南来的小兄妹……江南来的小兄妹……
我蹙眉深望着桌子上闪烁的烛火,记忆也随之而明灭。
那年的初冬,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里,雪在无休止的飘落,模糊了混沌的世间。
数十个因雪灾而受阻的难民聚集在赵州城外十里坡的破庙里,寒风疯狂地涌进黑暗的屋子里,无情地吞噬着这个不大的空间里硕果仅存的温暖。
我有些不忍地摇摇头,命下人将还勉强温热的食物分发给饥寒交迫的众人,口中道:“我是下届的白莲圣女,奉本教明王之命度尔等之难。”
原本困顿的人们听了,委颓的身子立马来了力气,饿狼般扑向食物。
“不用抢!不用抢!人人都有!”
我皱着眉头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忽然发现透风的墙角处,两个小孩子紧紧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他们全身都冻僵了,脸上手上都长满了猩红的恶疮,甚至挪不动身子来争取属于自己的那一点食物。
我亲自领了食物,走向他们,想伸手拨开男孩和女孩,好将食物递给他们。但男孩紧紧拥着女孩,怎样都不松手,我凑上去柔声道:“别怕,姐姐是来帮你们的。”
男孩转眸看向我,一时间竟愣住,缓缓放开了手,女孩却颓然倒下。她双眸紧闭,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探取女孩的鼻息,这一下手也抖起来。
男孩怔怔地注视着一切,仿佛也察觉到异常,他猛地扑向那女孩,失声痛哭道:“妹妹!妹妹!”
然而女孩并没有回答他,死人是无法开口说话的。
我长叹一声,褪下身上的纯白风裘,盖在女孩子的身上,转身对身后的家丁说:“帮他把妹妹葬了吧。”
后来,我将这个男孩带回府里养病,这才知道他原是临海人,和亲戚一同来北方探亲,谁知亲没有探到,却在途径赵州时遇到了几十年一度的大风雪。他们兄妹二人和家里的长辈走散,正孤立无援时,便遇到了我。
等他的稍病好些后,他坚持要将妹妹的尸骨带回家,我给了他一些盘缠干粮,并叮嘱他日后要勤学自勉。
没想到,九年过去了,我居然在这里、这种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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