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桃花缘》第53章


一个翻身,睁开眼斜睨着骆炅笑道:“君子如玉,有之这是在自夸,说自己值得我这一抢?”
骆炅一个翻身坐起,银紫色的绲边挑金丝缃线长袍,右腿直伸,左腿支地斜斜的靠坐在船篷边,衣领因他的侧首回头而微微打开,他笑着望向白晴雨,如淡青墨画般的长发便滑出了一丝垂至胸前,若即若离的伏贴上他隐隐可见的胸际锁骨。
他啧啧摇头:“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晴儿也。晴儿今日的这一番潇洒劫掳他日必定能够成为一段千古流传的佳话。一如私奔的卓文君和司马相如,胜过夜奔李静的红拂。”说着,桃花目钩钩翘翘,兀自靠近,从中飞出二两桃花来。
“嗤……我倒是不知,有之原来竟有如此愿景,现下想来我画了丑装带了面具将你劫掳,倒是不够妥帖了。”
闻言,骆炅叹气点头:“实是有些憋屈愁苦。”一双桃花目向她眨眼连连,竟是生生教她看出了几分诉说不尽的委屈:“更遑论,小娘子家中还有三十六位夫郎,我这才抢来的新任夫君倒要如何服侍才能教小娘子喜新厌旧,恩宠不衰,倒是要好好研究,细细琢磨了,定该要叫小娘子终身满意了才行。”说着,他便要笑嘻嘻的靠将上来一亲芳泽。
白晴雨一个闪身躲开,指了指这落日江水,孤鹜翩飞:“你打算在这船上过夜?”日头西斜,江河暗涌,而他们又仅是一叶小舟。还是寻道靠岸,趁日落前找间客栈过夜才是正经。
“轻舟荡漾,我倒是愿意与晴儿共享这水天相接的别样夜色。只是在这什么也没有的小船上……委实是缺少了些。要不,过两日我们弄一艘大点的画舫,试试?”
抚额深叹,止住犯抽的眉角,几次将拳握紧才不致于伸手挥出。这才不过半日,她却已是深深后悔实不该在众目睽睽之下自报家门将他掳来,真是……想退货都不行。
日出东方晓,在四只鹰隼及时抵达长江边岸阻止了四位藩王的北上步伐的同时,上表奏贺过新帝登基的太原府又迎来了他们每月一次的盛大节日,今日,正巧适逢八月初一。(农历七月只到二十九。)
于是太原城东门口,骆王妃又摆下了那每月一次的比武招亲大会,只是这一次,比武招亲的彩头,骆炅小侯爷也被王妃押到了现场。五花大绑的捆在了招亲看台上。举办了一年有余的比武招亲大会可是从未见过这位当事人小侯爷在场的,现如今他这么破天荒的给脸开了个例外,而我们的老天爷自然也会回之以一份特大的惊喜。
于是乎,在太原城数十万民众的睽睽众目之下,这项蓄谋已久的“惊喜”便就这样诞生了。急饮下一杯茶,炎风手握扇柄,对着围观人群大喷唾沫,道:
“话说现如今南朝唯一的魔教组织婆罗门,它刚换了位新任门主,此门主呢,又恰巧是女人。什么?你说我为什么要用恰巧?着什么急,你听我说完再插嘴!我们说啊,这个婆罗门门主,她是个女人,而这个女门主,说白了,她其实就是个女魔头啊。历代以来魔头是做什么的?嗯?那就是烧杀抢劫,□掳掠!而我们这里的这位女魔头她,也不例外!
话说,那一日,天朗气清,风和日丽。啊对,就是今天上午。正巧在外游历,途经我太原宝地,撞上了我太原城这一月一次的招亲盛会。那女魔头在人群中远远抬眼,便看见了端庄贤惠,蕙质兰心的骆小侯爷。那正是惊鸿一瞥春心动,暮然回首……掳新郎。”
炎风手中啪啪地敲着扇柄,随手接过小二递来的新茶,猛灌了两碗。看着那些被她唬得发愣的民众,继续大放厥词:“话说那女魔头生得是膀背腰圆,熊鹰虎目,力拔山兮体魄壮,一声吼兮鸟飞扬。只见她蹬蹬蹬踩着一众人的头顶就跃上了那三尺高的主看台,手中白绫飞出,啪啪地便斩断了骆王妃捆绑在小侯爷身上的麻绳。甩着白绫用力一卷,便把我们娇嫩的小侯爷……给掳到了怀中。
此时,只见那女魔头一手抬起小侯爷的下巴,吧唧一个偷香,随即淫 笑道:‘郎君甚是俊美,深得我心。不若你便跟我回去,做我那婆罗门中第三十七位压寨夫君吧。’说着,还不待有人反映,便抹了一把口水,劫了我们的小侯爷,扬长而去。实在是,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装模做样的拧出一块秀帕,擦了擦眼角口水又擤一把鼻涕道:“然则,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骆王妃亲眼目睹了那样霸王女抢夫的场面,竟是生生给激动地晕了过去……啊呸呸,不是激动,是惊吓!骆王妃被生生惊吓地给晕了过去。后来当骆王爷赶到,王妃醒来,哪里还有那女魔头的身影……如此强势,如此恶霸!咱们的王妃,又一次,不是激动而是惊吓地给晕了过去。我们如此娇小怜弱的小侯爷,那女魔头竟是要他与亲生母亲生生分离啊……这真真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悠悠天地,再无别剧如斯悲……”
看了眼不知是被她说得发愣还是听得泣然入迷的众人,炎风最后抛下总结性重要发言:“自此,我们的骆王爷便带着骆王妃踏上了寻子的不归路。”
第五十四章
西域国,太子府。
人来人往,嘈杂纷乱。一身精致华袍的老太子殿下迈着沉重的步伐,急匆匆由院外走进屋内,一甩手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扔给紧随其后的随从。“你去,把郡王和郡主都给我唤来。”
老太子焦躁的在房里踱步,一身的赘肉随着他沉重的步伐抖啊抖。那随从躬身道是,转身挂了手中的披风便一路急匆匆的吩咐人速速去请皇孙和郡主。跟随服侍太子殿下四十余年,他自是清楚自家主上今日的心情有多烦躁,凡事小心谨慎为上。
王随吩咐了人匆匆赶回,太子殿下已经停下了焦躁的踱步,手中举着个名贵花瓶似是正打算向下摔。
“殿下。”他惊呼,不得已倚老卖老的上前夺走肥胖老太子殿下手中的名贵花瓶。“郡王和郡主马上就到,殿下请先息怒。”
五十来岁的老太子,也不知为得什么原因,气得哼哧哼哧坐在榻上只是灌酒。不一会,便有下人来报说,郡王和郡主到了。
“父亲!”当先进门的是一个妇人,三十来岁,打扮得花枝招展风韵犹存,眉眼间便是如同胖胖老太子殿下一般的神韵,总是美人一枚。
“父亲命人召了我和姐姐前来,可是出了什么大事?”西域国的大皇孙,肥肥老太子殿下的胖胖独子,跟着先前保养得较好的美妇人一跨进门便是开口询问。
“大事!可不是大事!你们自己看。”掏出怀中的密信,往台上一甩,老太子殿下又坐下闷闷灌酒。
“南王将崩!?”大皇孙看着手中的字条与他姐姐面面相觑。
“对!这是六妖他们传来的消息,不会有错。”摔杯换碗,老太子的酒越喝越猛。
美妇人的眼中划过一道金光,继而大亮:“父亲,这可真是取下南朝的最佳时机啊!南王将崩,南朝大乱,我这就去告诉皇爷爷,借此机会我们挥军南下,必可一口吞并了南朝!这么天大的好消息,父亲怎么还喝酒烦闷呢,女儿这就去给皇爷爷说去。”
“站住!回来。”一口闷掉碗中的酒水,老太子的心情愈加恶劣:“你去什么去,我刚从父皇那里被赶出来。老头子他根本不相信!”愤愤地一掌击在了桌面,“混账,混账!说什么此事另当慎重再议,他分明是偏帮着老二,怕我夺了他手中的兵权!”老太子越想越气愤,脸上的横肉仆仆直哆嗦:“你们说他这么些年霸着那皇位不肯放手,总是说我还需历练,历练!我他妈历练个屁!他就是想留着那位置将来送给老二!”
“父亲!”小郡王忽然出声一下高喝,而后小心的看了看院里院外,转身阖上了房门:“父亲,隔墙有耳,言须谨慎。皇爷爷他身强体健,或许只是觉得还未到传位父亲的时候。”
被儿子这么一劝,酒气冲头的老太子也冷静了下来,发觉了方才话中的不妥。转了转眼珠,没好气道:“可是眼前这么好的一次机会,难道我们就此放弃吗?那南朝本就是衰败不堪,又趁上他妈的皇帝病危,正是我们西域进攻吞并他们的大好机会。可父皇竟然听了那老二之言,不肯出兵!”
脑满肠肥的太子大人砰砰垂得桌面直响:“该死的老二!竟然因私利坏国家大事!而父皇竟然还一味的对他包庇纵容!”
“那怎么办,父亲。如此机缘实在是难得……”美妇人跨前一步,看了看她的太子老爹,又瞧了瞧自家蹙眉的老弟:“要不,我们自己动手?”
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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