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狼归途》第十八章 病重之躯

    “御,还能打吗?”
    “我去暂停比赛。。”
    蕾模糊的声音像从远方传了进来,御使劲摇了摇头将他脑子里的嗡嗡声甩了出去,抬头对蕾道:“不用,休息一会儿就好。有水么?”
    蕾赶忙将早就准备好的清水递了下去,御拿过水袋朝嘴里灌了几口便将剩余的全部浇在了头顶。这么一做他似乎清醒了许多,坐在木登上深吸了几口气便朝武器架走去。
    御没有准备他自己的个人武器,于是联盟在他的休息区准备了各式兵刃。他顶着已经开始有些虚影的视线随意看了看,伸手拿起了一杆双刃巨斧和一把佩剑。
    他感到自己体内的活力正在急速逝去,对于这场可能是他最后的一场战斗,御有些孩子气地想好好玩玩,用对手最擅长的武器。
    蕾见御愈发得不对劲,对着场下喊了几声他也不作回应,顾不得其它伸手就想去找代理席上终止比赛的示意旗。然而一声刺耳的哨声响了起来,那是第二局比赛开始进场的哨声,意味着蕾举起终止旗也无法停下比赛了。
    “令人惊叹的精彩比赛,为我们带来惊喜或是惧怕的新人选择了冯特.雷索最擅长的双刃斧来迎接第二局!是蔑视还是嘲讽?更为吸引人的是,我们尝到失败滋味浑身伤口的冯特.雷索仿佛和朗.凡拉心有灵犀,他同样选择了上一局对手的武器!似乎是想证明自己的失利仅仅是因为武器的不适合,两个优秀的战士再一次站在了中场!”
    见御的头发被汗水打湿,脸色惨白的模样,冯特.雷索嗤笑道:“怎么了大个子,正式比赛对你来说太费力了?”
    御抬起巨斧道:“你话太多了。”
    冯特举起他的两柄宽刃剑有些刻意地重重敲在了御的巨斧上说道:“我会让你知道尔克里斯的大人是怎么教训小孩的。”
    两人只是要做开场前的兵器碰撞,因此御没有在举起巨斧时用上什么力气,被冯特刻意地用力一碰他没能保持重斧的平衡,被带着晃了晃身子。
    “哦!冯特.雷索很没有风度地在接触兵刃时用力砸开了朗的武器!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观众席上也开始响起阵阵嘘声,冯特.雷索的行为和让观众输钱的事实导致几乎所有人都支持起了御,他们只希望冯特.雷索能出更多的洋相以便藉慰那因赌博而糟透了的心情。
    御没有多做回应,站直了身子拖起巨斧回到了标记的位置上等待比赛开始。他实在也没有过多的余力和精力,力量和体力每一秒都在流失。
    “斧刃,开!”解说和裁判的示意旗一起宣告了第二局比赛的开始。
    冯特学着上一局御的动作左摇右晃地朝御冲去,拉近距离的同时混淆对方。然而在御看来那动作粗糙简陋,没有任何意义,且他也不会像个傻子一样等到被近身时才想着滑步后退。
    御没有丝毫犹豫地跟着冯特的动作趋势往后快速退着,远处看来像是因惧怕而节节退缩一样。
    “似乎朗终于意识到了武器的不合适,他正在后撤丝毫没有进攻的意思!”胖解说卖力地为观众分析着错误的信息。
    冯特左右摇晃的动作非但没能迷惑对手,反而拖延了他冲刺的速度,见御开始后撤他定住身形朝御因后退而露出的空档快速冲去。
    御此时做了个令人咋舌的动作,他索性把身子一转抬着巨斧向后跑去,把毫无防备的背部留给了对手。冯特险些笑出来,大喜之下加快了速度彻底放下了防守的准备和剑式,希望快速地结束这一局。
    然而御背过身只跑了两步便猛地止住了身形,借着转身时的动作抡圆了巨斧朝身后追来的冯特横扫过去。他们一冲一滞之间距离被瞬间拉近,冯特第一次发现原来被长柄巨斧近身也不是好事,手上的双剑距离御还有一段距离,然而对手的巨斧已经将他前后左右全部笼住。他无奈之下只能不躲不闪继续向前冲去,被斧杆打飞也比被劈成两半要好。
    转机在此时又一次出现,冯特发现对方横着扫来的巨斧竟歪扭着在半路失去了方向,斜斜劈在了面前的地上。
    御本想借着扭身的势头省些力气劈出一斧,却没想到他此时实在太过虚弱,注在巨斧上的力气到了半途就支撑不住斜砸下去。冯特也借此机会冲进了他身前,两柄宽刃剑一挥一刺攻了过来。
    御附身躲过挥来的攻击,左手已经抽出佩剑朝冯特腰间刺去,他的剑式不防不挡像是不要命一般。然而冯特的攻击只能刺伤御,而御的攻击借助着冯特的冲力势沉力狠角度刁钻直朝要害而去。
    冯特惊愕间本能地收回了攻势,侧身躲开了御的佩剑。一躲一闪之间御抬着巨斧又一次拉开了距离。
    御和冯特就像这样一退一追,御似乎带了尺子,用尽手段将冯特和他的距离控制在了双刃斧刚好能攻击到的范围上。且跑动中不断从各个角度诡异地劈出一斧又一斧逼得冯特狼狈躲闪。
    然而御的攻势像总是少了股气力似的,每每在要得手时被冯特找到破绽艰辛躲开。
    蕾在看台上抬着她的远视镜紧张地看着御的脚步越来越慢,攻击越发势弱,不由得暗暗着急,御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令人惊叹的意志,让人想刨开他的脑子不是么?”
    嘈杂的竞技场中充斥着观众们的吼叫声,然而这个陌生的声音带着优雅和安人心神的功效清晰传进了蕾的耳中,说话的人就站在她身旁。然而蕾确定代理席位前一秒都还只有自己一人。她拿下远视镜有些按着胸口有些惊慌地朝身旁望去,她最怕悄无声息而来的人或事。
    一个带着奇特发饰的白发老人不知用什么方式来到了她身旁,双手合在腰间无比专注地看着场地上的比赛,小拇指上有一个造型古怪的戒指,上面印有蕾从未见过的纹章。老人没戴帽子和面纱,但脸却像蒙了一层薄雾,朦朦胧胧让人看不清。
    老人没有管蕾被自己吓得险些跳起来的动作,看着御和冯特的战斗对蕾说道:“女士,你尝试过等待死亡的滋味么?”
    诡异的问题让蕾不知该作何反应,她张了张嘴反应了半晌才回道:“我。。。认识你吗?”
    老人没有理会她的提问,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或许是下一秒,或许永远不会到来。别说是死亡,就是这样等待一杯麦酒也是痛苦的。那滋味逼疯过太多人了,帝王,骑士,小丑,好像没人能坦然接受死亡的未知性。唯独他,那个正用战斗迎接生命和死亡模糊分界线的战士没有被逼疯。”
    “更令我惊喜的是,已经支撑了他一百年的非凡意志还能容纳下梦想。如果不是太麻烦的话,您能告诉我您是怎么做到的么?从那样一个早该朽烂的脑子里激起情绪。”
    老人终于将他的面庞转了过来看向蕾,唯一能从他脸上看清的双眼充溢着智慧和未知。
    感觉在他身边每待上一秒都令人浑身不适,蕾向后慢慢挪动着。她觉得自己是遇上了疯子,一个充斥着学者气息和神秘力量的疯子。从那些奇怪的话语和问题中能看出他似乎知道御的身世经历,甚至让蕾感到他或许就是给御诅咒的那个巫师。
    “他和你说了?我还以为他是个不喜欢交朋友的小家伙。”老人似乎能看穿蕾的心思,摇了摇头带着些惋惜说道:“既然你是他的朋友,就请把这个给他喝下。”
    老人朝她的左手点了点头,蕾下意识地看了看左手,只见她的左手掌心不知何时捏住了一瓶装着透着淡紫色液体的瓶子,仿佛已经在她手里攥了很久一样。
    蕾只觉得背脊冒上一股寒气,她有些惊恐地抬头望向那神秘的老人,或者说巫师。这伫立世界数万年的大陆上似乎也只有传说中的巫师能做到这样的事。
    “啊!!很险!朗险些又被逼到了绝境,但又用他惊人的反应和动作拉开了距离!”
    解说的一声大吼吸引了蕾的注意,她将头转回赛场只见御似乎刚从地上翻滚着躲过了冯特的攻击,他的巨斧拖在了地上,似乎已经到了气力耗尽的时候,
    蕾只不过一个转头,再回头想问那老人给了她一瓶什么东西时却发现自己身边已空无一人。她有心四周环视查找那老人的踪迹,但此时比赛到了最要紧的时刻她也顾不得思索太多,将那瓶子塞进口袋中赶忙又抬起了远视镜望向了场中。
    御翻身躲过冯特的双剑抡挥后错腿扭身以一个难以想象的弧度从半蹲的姿势飞跃了起来,怒吼着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拖起双手斧朝冯特后颈劈去,那模样竟像是毫不留手要将冯特在比赛中斩首的样子。
    在场观众无不发出惊恐的叫声,竞技场并不是角斗场,很少有人愿意看到选手被杀的景象。御似乎也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跃在半空快要劈下巨斧时用力扭动手腕,将原本即将落在冯特脖颈上的攻击歪扭着略过他的面庞狠狠砸在了地上。
    飞溅的石块碎屑砸在了冯特脸上,他低头望向那被砸出的巨坑只觉汗毛耸立,巨斧发光的刃尖从他面前堪堪掠过的景象想扎了根似的驻进了脑中。冯特只觉鼻头发凉,伸手摸去后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御的攻击擦过他的鼻头削下了一层薄皮。他的生命就在那薄薄一层之间留了下来。
    冯特在裁决席的一声哨声下缓缓瘫软在地,只觉得浑身酥麻再也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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