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遗失了爱情》第四十六章 点燃一根烛

    经过那次沙发上的同床共枕,我成了范冰洋的女朋友。他逢人就介绍他是我男朋友,我们现在住在一起了。
    林叶笑我拜倒在一只老式戒指上。
    我不说话。不就是同居嘛,谈得上什么拜倒与否的事情吗?
    林叶又问范冰洋什么时候可以喝到我们的结婚喜酒。
    范冰洋说这要看我的意思,只要我愿意,随时都可以。
    我还是不说话。不就是同居嘛,至于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范冰洋的戒指我倒是收下了。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范冰洋说我不要就扔掉好了,戒指无罪我不能扔;一是我喜欢这个据说代表夫妻恩爱、不会离婚的吉利戒指,舍不得扔。
    ……为了长远的生意考虑,我注册了个体工商户,办了营业执照,开始经营从老板到员工只有我一个人的公司。
    开始几个月,有几单现金交易,虽然利润很薄,但是钱进钱出利润到手,赚钱的事情立竿见影。
    我的生意理念是薄利多销,服务至上,信誉第一。
    半年下来,生意多起来。
    我租了二房一厅的大房子。一个做卧室,一个做工作室,客厅用来休息和接待客户。
    范冰洋在我租到新房的第二天就将他的个人生活用品搬过来了。
    从此,我们同吃同住。
    这个公子哥儿一开始激情澎湃,和我计划着将生意做得多大多大。除了帮我开发新客户,他还负责送货、拿货、打样、送样、报价等等。
    每天早上,他会煮早餐给我吃。变着花样讨好我。
    他来后,我变成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就连生意上也是我说他做。不管是什么事情,他总是抢在我动手前,极具激情地说:“老婆,我来!”
    我发现男人一个通xìng。
    他们对有点好感、女朋友、同居女友一律叫老婆。
    我想起姚望之前也曾这样唤我“老婆。”这种“老婆”的叫法让人缺乏安全感。太容易叫出口的都不是能感人至深、感己至深的情感。
    这一年的chūn天,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把这消息告诉范冰洋,他表现得相当高兴,立即打电话给他父母。
    我听见他母亲在那头严厉地说:“你这孩子,林叶不是蛮好的吗?我们两家门当户对!……”
    范冰洋打断她,说:“我们决定这个月就cāo办婚礼,你看有什么需要安排的?”
    他母亲在那头不高兴地说:“没结婚就要什么孩子?!现在怎么办?奉子成婚吗?”
    范冰洋说:“那有什么不可以!”
    他母亲的声音更大:“你们必须把这孩子做掉,婚礼得办得隆重。媳妇还未进门就有身孕,我们家丢不起这人!”
    范冰洋深深地看我一眼:“我们坚持要这个孩子!”
    “那你们的婚礼自己cāo办好了!我和你爸都不会去参加!”他母亲挂掉了电话。
    范冰洋抱歉地拉住我的手,我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他把我拉进怀里,柔着声音问:“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会嫁给我吧?即使我给不了你好的房子住,给不了你一个隆重的婚礼?”
    我这样喜欢孩子,不可能不要。
    我说:“我们有孩子呢,我不嫁给你,谁做我孩子的爸爸?!没有隆重的婚礼也可以结婚的。”
    范冰洋搂紧我,感xìng地:“我一定会靠自己的实力给你幸福的,一定会!房子、车子,我们迟早会有的,只是时间的问题。只要你给我时间,只要你愿意等我!”
    我简洁地说:“好!”
    我们说到做到。第二天一爬起来就开始着手婚礼的准备:照相、领证、发喜糖、订婚纱、订酒店……最简单的婚礼,来宾就几个朋友然后、我老爸。老爸将他攒了好几年的钱拿出来给我买了六套衣服、一套床上用品和一个镶玉的金手链。
    举办婚礼的这一夜,范冰洋喝多了酒,早早地睡了。我撑着jīng神打发了众人,又帮他洗着脚才自己好好地洗漱一番。
    看着熟睡的范冰洋,我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竟然又感到寂寞,心里空落落的。
    呆着坐了一会,起身去关灯。屋里一片漆黑,我摸到梳妆台前打开抽屉找到一根蜡烛,点燃。
    一盏忽闪忽闪的灯。
    心情随着火苗一闪一闪,跳动着,随之有熄灭的可能。
    “洞房花烛夜。”我想起这句话。古人赋予了这五个字生命、激情、喜庆。今人联想到的只是:**、汗水、高cháo。
    还有五个字是“**一夜值千金。”这是在说灵与肉结合的心境和感受吧?现在的人又有几个会有“值千金”的感受和心境呢。
    没有洞房、花烛,只有夜;
    没有**、千金、只有夜。
    到底是女人将xìng看重了还是男人将xìng看轻了?
    女人将xìng看重了,所以好多的新型女xìng甚至会说“xìng是男女共同享受的过程,不存在谁占便宜谁更需要的问题”。
    男人将xìng看轻了,所以现在的男人与女人发生xìng关系后没有半点要“负责任”的心态,如新型女xìng的想法一样:谈什么责任,又不是我一个人在享受!
    ……
    我的生意遇到麻烦,我唯一的大客户碰到资金周转困难的问题,发不出工资,内部人先乱了阵脚。工人罢工,老板一筹莫展,干脆携款潜逃了。
    然而,我为了生意的扩大发展竟然同这家客户做的是月结60天。我公司的百分之八十的资金全赔进去了。
    我的生意整整亏了二十七万,这里面还不算我进货的钱。二十七万,我辛苦这么多年的结果就是竹篮打水的结局……范冰洋怕我伤到胎气,坚决不让我再插手生意的事情。
    没有生意可以忙,我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放进胎教这一块:音乐、文字、绘画。
    花二千块重新买了一架古筝,还是母亲之前喜欢用的中华牌。
    效音,调音,试着弹了一首,手久不碰琴,竟然生疏得象个初学的孩子。
    我给自己制定了一个胎教时间表:早上一小时练琴,一小时读美文,一小时看美术作品;下午一小时听轻音乐,一小时读外国名著,一小时泥塑。
    我的胎教时间很充实、面面俱到。
    除了这些,我潜心构思小说的细节。
    范冰洋出去跑客户的时候,我就搬张凳子坐到巷口去晒太阳,在太阳底下看形形sèsè的路人或者熟悉的人经过、离开。我倾听他们的脚步声,闭着眼睛辩别他们的说话声:细的声音、粗的声音、适合通俗唱法的声音、适合美声唱法的声音……我观察每个行走者脸上的表情,猜测他们的喜悦、悲伤、愤怒及其它。我观察他们每个人的手,我称手为人的第三面孔。字是人的第二面孔。
    我爱上这种坐在阳光上的时光。
    休闲、不受打挠、不与人交流,一切自然、惬意、神秘,充满sè彩、声音、画面,一切都是完整、生动的故事。
    我在孕育一个生命,用这样平静、平和的心态去孕育一个小小的生命。
    孩子四个月的时候,我感觉到她在肚子里踢我。
    五个月的时候我去商场人多的地方会缺氧,严重时会呕吐。
    医生说我个子太纤细,需要补充营养、需要补血。
    范冰洋忙于生意,没有替我买营养品,我自己也懒得去买。
    范冰洋让我食补,每餐多吃点。我答应一下,还是一餐一小碗,吃多了胃会不舒服。
    孩子六个月的时候,我开始觉得沉重,很嗜睡。早上很晚才起来,吃了饭又会想睡。晚上,天还没黑又要入睡。
    有时候睡到一半,范冰洋把我弄醒要行夫妻例事,我都懒得搭理他。好几次,他甚至发起脾气来。
    男人不用怀孕当然不会知道:怀孕真的很辛苦,jīng神和身体都很疲惫,根本没有xìngyù。
    范冰洋发脾气的时候我就装糊涂。第二天,他会兴师问罪,我则茫然地答:“啊?有吗?我昨晚睡得很沉、很香啊。”
    范冰洋甚至向林叶诉苦,说结婚后才发现我根本不象个女人:不会撒娇、不会吃醋、连**都不会……整个一xìng冷淡,他说。
    林叶又把话原原本本告诉我。我倒不是在乎范冰洋说我什么,而是在乎他为什么跟另外一个女人谈这种话题。
    我说他:“范冰洋,你有事没事啊,同别的女人你好意思聊xìng啊?”
    范冰洋理直气壮:“我只是说我没jīng神工作,你对**不感兴趣,是xìng冷淡之类的话啊,又没说其它的xìng话题……都什么年代的人了,还怕讲这个?!你怕我说今晚就表现好一点,别老早就睡了。”
    我火起:“姓范的,你还是人不是?”
    范冰洋板着脸:“我当然是人,所以才有需要!”
    我镇定一下,压抑一下情绪:“我是个孕妇!你为什么不看看产妇之类的书?我不需要你多多关心我或者怎样,至少你得理解我……”
    范冰洋倒火起,他大着嗓门:“我怎么不关心你了?我让你吃穿不愁,不让你过问公司的事情,让你好好安胎!我还做错了?是你不理解我还是我不理解你?”
    这样的谈话没办法继续。
    我气得饭也吃不下,早早地洗了脚躲到床上去生闷气。
    书上说孕妇情绪波动比较厉害,我发现自己现在也有些控制不好自己的脾气。可是还是一味忍着,据说发脾气对胎儿有影响。只是,又据说,经常发脾气、心情不好的孕妇生出来的孩子脾气都很暴躁、不乐观。
    这是我和范冰洋的第一次争吵……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