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极时空》第18章 暴风雨协奏曲（一）

    顶着风雨前进，纪元主楼降下的极子封锁门不断溶解，随着第一缕空气对流。
    贝娜清楚的看到纪元主楼大厅里混乱的情景，佩戴银色双子徽章的工作人员的躺在地板上变成冰冷的尸体。
    额头和胸口上是很明显的枪伤，这些人应该是被纪元自己人解决掉的，看起来有人知道自己已经穷途末路了。
    贝娜控制着守护她的骑士，那只绿色蛞蝓首先挤进纪元公司，确定没有危险之后贝娜跟在它身后钻了进来。
    为了防止别人从这里跑出去，她将自己在封锁门上打开的通道溶解连接在一起，现在纪元主楼已经被完全封锁起来，除了自己没有人能逃出去。
    曾经她想让梅林和救援队的人帮自己复仇，只不过没想到现在陪在自己身边帮忙的居然是人人都害怕的，留着绿色口水的二次变异生物。
    想想真是讽刺，怪物居然比人更值得他信任。
    贝娜无奈的拍了拍它皱巴巴的绿色大脑袋，可惜它嘴巴里的腐蚀性液体已经注定它这辈子也不可能和其他母虫子来个浪漫的法式湿吻。
    仔细浏览巴黎分公司结构示意图，她转身走上纪元公司的楼梯，电梯肯定是不能坐的，她猜想艾瑞克正躲在纪元主楼顶层，只要电梯门打开她就会被子弹打成筛子。
    公司已经被封闭，楼外都是二次变异生物，想逃出去那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楼顶的武装直升机。
    随着红色警报响起，巴黎分公司陷入混乱，杰西只能看到楼下大群警卫在四处乱窜。
    血色如花将巴黎的土地染的殷红，但很快被天降暴雨冲刷干净，刺耳的警报声徘徊在天空迟迟不肯消散。
    她知道一定出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因为在十几分钟前她就联系不上艾瑞克了。
    杰西只能默默在心中诅咒着却又祈祷他不要出什么意外，她恨自己连诅咒他的勇气的没有，他是她能在乱世存活的唯一庇护。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问守在门口的两个警卫员。“外面发生了什么。”
    “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艾瑞克先生让您待在这里别动他马上就回来。”
    杰西拿起酒架边那个装饰用的复古望远镜回到窗户旁。
    巴黎的天空阴沉的让人喘不过气，远方废墟升起的黑烟与天边浓墨般的乌云融和交织，像极了翻滚而来的黑色巨浪，世间化为白茫茫一片。
    透过目镜杰西终于看清楚地面的状况，那些追逐着分公司警卫的并不是丧尸而是看起来更加凶残的怪物。
    它们浑身血管与肌肉虬结在一起，利爪直指人类跳动的胸膛，看情形巴黎分公司已经沦陷在这些怪物可怕的攻势之下。
    “怎么回事，分公司怎么可能就这么沦陷了，那些怪物到底是从哪来的。”
    杰西急忙捂着小姑娘漂亮的大眼睛不希望她看到楼下血腥的画面。
    没有任何预兆的巴黎分公司居然就此沦陷了，现在她唯一担心的是艾瑞克的安危。
    如果他出事恐怕自己也没办法活着离开，想到这里杰西捂着她已经隆起来的肚子跑到门口。
    “杰西小姐您不能出去，艾瑞克主管吩咐我们看管好您。”
    “给我滚开，我要去看看艾瑞克怎么样了。”
    杰西和那两个警卫员拉扯在一起，此时电梯门打开，艾瑞克急匆匆从里面跑了出来。
    “你在干什么？”
    “外面发生了什么？我看见有很多我没见过的怪物突破了防御圈，巴黎分公司是不是沦陷了。”
    “你们两给我守在电梯口和楼梯口，记住从现在开始任何进来的人都给我杀无赦。”
    艾瑞克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自顾自的打开房间里的电脑。
    “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质问之后她得到的只有艾瑞克怨毒的眼神。
    “怎么回事，还不是你那个阴魂不散的好姐妹，那个贱人从地狱爬回来回来找我复仇。”
    “贝娜，你说的是贝娜。”
    “除了她还有谁会阴魂不散缠着我。”
    听到艾瑞克的话杰西心里突然有一种踏实的感觉，但随之而来的又是负罪与恐惧感。
    要知道现在她肚子里怀着的可是艾瑞克的孩子，当她看到自己和杀害她的仇人在一起而且还怀了他的孩子会是怎样的感受，她会不会怨恨自己没有帮她报仇，甚至还和仇人同床共枕。
    “可是......可是你不是说她已经死了吗，你不是说你亲手杀了她吗，你骗我?”
    “我当然杀了她，连尸体都已经凉了。”
    说到这里艾瑞克拿起酒架上一瓶威士忌狂饮，从他颤抖的手可以看出他并没有说谎，他用酒精麻痹自己以此克服心里的恐惧。
    “她就是地狱里阴魂不散的恶魔现在回来找我复仇，还有超自然力量，而且那些怪物，那些被她放进来的怪物不会攻击她，她就是那些怪物的一员。”
    到现在艾瑞克都有些不敢相信。
    “就因为她现在巴黎防御圈已经失守了，她害死了所有人。我现在要让离我们最近的其他分公司派直升机过来接我，想活命就老老实实和我走。”
    “你是不是疯了？”
    杰西被他说的这些莫名其妙的鬼话搞得一团糟，什么超自然力量，什么冤魂复仇，什么怪物的一份子。
    “我哪都不去，我要留在这里等她，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不会伤害我的。”
    “等她？朋友?你以为她现在还是你朋友吗，她就是怪物，一个彻彻底底的怪物。”
    “你才是怪物，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恶心最可怕的怪物。”
    杰西转头准备离开却被艾瑞克抓住那头黑色的长发，放手就是一个巴掌狠狠里有我的抽在她的脸上。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我是怪物那你就是贱人，世界上最贱的贱人，为了活命可以忘记自己朋友的仇恨像狗一样讨好我服侍我，要不是我可怜你喂你饭吃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如果没有我你早就变成街上乱窜的丧尸了。”
    艾瑞克口气愈发疯狂。
    “现在贝娜那个怪物回来找我复仇，你以为自己想拍拍屁股走人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吗？你做梦我告诉你既然肚子里有我的种那你就必须待在我身边，否则我能让你活命那我也能要了你的命，听懂了吗？”
    抓住杰西的头发把她从地板上提了起来，对着她被眼泪弄花的原本妆容精致的脸大喊着。
    “要不是你肚子里还有我的种，你以为我会在意你的死活，还不想走，信不信老子把你扔下去喂那些怪物，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惹毛了我就把你和你肚子里的一起弄死。”
    他狠狠把她甩到旁边的沙发上，小艾急忙跑到杰西身边抱着她，纯净的大眼睛恶狠狠盯着艾瑞克。
    “马上给我上屋顶，还有你这个小杂种给我滚远点别来碍事。”
    艾瑞克又是一脚把小艾从杰西身上踢开，她的脑袋撞在桌脚上，血很快顺着额头淌了下来。
    “你这个疯子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杰西跑过去抱住翻在地上的小姑娘。
    “我最后再说一遍，你如果想活下去，那就给我滚上去，别忘了你肚子里可是还有一条命呢。”
    艾瑞克显然在用她肚子里的孩子要挟她。
    杰西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子，她居然天真的以为有了这个孩子她就有了要挟他的资本，自己就能在乱世中有栖身之地。
    她错了，畜生就是畜生，就算肚子里是他的孩子也不会让他有半点怜悯，卑微不能带给她想要的生活。
    投影屏在半空展开，艾瑞克眼睛密布血丝几乎变成红色，他从窗户看向外面的巴黎防御圈，狂风裹挟暴雨径直坠向大地。
    “很好，就让整个巴黎为你陪葬，暴风雨会淹没一切，包括你们的命。”
    大地开始颤抖，天空暴风雨前所未有的强大，天地剧变让帐篷区的难民根本无法应对。
    五颜六色的帐篷被卷入天空，大片龟裂沿着防御圈向外蔓延，难民们死死抓着帐篷和日用品矗立在暴风雨中。
    透过白茫茫的雨水他们亲眼目睹防御圈，保护他们的生命之墙在下沉，塞纳河水位暴涨，越来越多丧尸从河水爬向埃菲尔铁塔。
    “你.......你这个疯子，你干了什么，你疯了，你要害死所有人...”
    就连主楼里的杰西都都能感受到大地的战栗。
    虽然世界已经沉浸在白茫茫雨水中，但她任然可以看到远处银灰色的城墙下坠，投影屏里正是防御圈的控制系统。
    “干什么？你姐妹贝娜要来杀我，我要让整个巴黎沦陷，就算我死也不能让她好好活着，还有你也一样，我死你们所有人都得为我陪葬。”
    “你疯了，你彻底疯了，整个巴黎都会被暴风雨毁灭。”
    “别说废话，要么你就死在这里，要么现在就和我去楼顶。”
    “带上这个小姑娘，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在这里。”
    杰西知道自己无力阻止一切，但至少带上这个无辜的小姑娘。
    “要这个没有用的废物干嘛你以为是到马尔代夫度假吗？我们要逃命，带上你肚子里那个种就够了。”
    艾瑞克把左轮手枪对准小艾。
    “不要，你杀不杀她对你根本没有任何用处，为什么要杀她。”
    杰西实在不忍心留着这个单纯无辜孩子在这里等死。
    “要是你一定要杀，就连我和你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杀了吧。”
    “哟，这么高尚?自己是什么玩意心里没点数吗?自己好朋友死在我的手里结果第二天就和我上床，你就是一个为了活下去可以抛弃尊的婊子罢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就连你肚子里怀着的我的种也不过是你为了让自己活下去的底牌罢了。你比我还有无耻，别在我面前装什么高尚，还救别人，你配吗。”
    艾瑞克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刃割在她心里最软弱的地方。
    为了活下去她确实放弃尊严，放弃勇气和一切，但...但这一次她将自己最后的勇气燃烧起来，她不会在袖手旁观只想着逃避。
    “那...那你就杀了我呀混蛋，这一辈子至少让我挡在别人面前，哪怕只有一次。”
    她护住小艾，护住自己生命最后一点点勇气和尊严。
    “你是真的母爱爆发了吗，混蛋。”艾瑞克狠狠踹着她隆起的肚子上。“怎么，想在生命的最后发光发热吗？”
    “姐姐。”
    小艾想去扶起倒在地上的杰西却被艾瑞克掐住脖子提了起来。
    就在此时封闭的极子金属大门开始剧烈颤抖起来，门锁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溶解。
    “是，是她，是贝娜。”
    艾瑞克对她的力量再清楚不过，他颤颤巍巍的把小女孩架在自己身前，手里的黄铜左轮对准杰西。“再不回来我就开枪了。”
    “贝娜，太好了贝娜。”
    杰西根本没有理会艾瑞克说了什么，而是捂住自己流血的肚子向门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