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极时空》第18章 暴风雨协奏曲（二）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开枪吗。”
    艾瑞克举起左轮对着杰西就是三枪，丝毫不在意她肚子里怀着自己的孩子。
    杰西左脚中弹但身体依旧保持平衡，当她的手接触到大门的瞬间，绿色蛞蝓直接撞开门扑向杰西。
    浓酸腐蚀的剧痛让她止不住的惨叫，艾瑞克也被眼前这一幕吓傻，随后他抓着小艾就往纪元公司顶层逃去。
    房间外的世界，那两个纪元警卫按照艾瑞克的命令分别守在电梯口和楼梯口。
    “你说外面是怎么回事，我刚才好像看到丧尸攻入巴黎分公司了，就在地下实验室门口，对了你孩子是不是还在外面乱晃，会不会有危险。”
    说话的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巴黎人，操着一口纯正的法国腔握着一把大口径的散弹枪，而他对面握着ak47的是一个日本人，梳着油亮大背头的山田君。
    “我孩子......孩子......他还在外面，我孩子还在主楼外面，你确定你看到主楼外面有丧尸吗？”
    “虽然没亲眼所见但我确定外面有危险。”
    “有危险......不行，我得去吧我孩子找回来，他还在主楼外面闲逛，你一个人守这里吧，我管不了这么多了。”
    说完话那个日本人就走向电梯门口，就在他手指即将接触到开关那一刻，电梯屏幕毫无预兆的亮了起来。
    红色箭头不断向上跳动，有人正乘坐电梯赶往顶楼。
    山田君握紧枪下意识往后退，随着清脆响亮的提示音响起。
    电梯门缓缓打开，二次变异蛞蝓拖着肥大的身躯从电梯里钻出来扑向离它最近的那个人。
    枪声响起守在电梯口的那个巴黎人被它扑倒在地，山田渡一的手指死死按住ak47的扳机。
    子弹穿过蛞蝓的身体却没办法真正威胁它的生命，反倒是它伤口留出的绿色液体溅到那个巴黎人脸上。
    走廊只能听见他痛苦的惨叫声，腐烂的脸和皮肉化为液体被他一抹而下，连头皮之下的白色的头盖骨也清晰可见，他就这么被自己队友害死了。
    寒光利刃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山田君身后斩断他持枪的手臂，他捂着自己的断臂惨叫，随即被贝娜用过肩扔进楼梯口。
    看着地上已经血肉模糊的尸体贝娜叹了口气，她从来不想杀人，也没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呼呼呼，好疼呀。”
    被扔进楼梯口的山田君捂着断臂，光滑的伤口还在不停向外冒血，他只能用自己的皮带勒紧断臂止血保命。
    庆幸自己还活着的他急忙扶着墙壁顺楼梯往下跑，没过半分钟不久他疯了似的重新往楼上跑。
    几根血红的骨刺直直穿透他的胸口将他拖回黑暗中，下一刻血红的光芒弥漫整个楼梯间，密密麻麻的血红色瞳孔在黑暗中跳动着。
    顶楼门外贝娜摊开双手，楼梯口的门自动闭合，极子金属化为液体涌动着慢慢填满楼梯口大门的间隙。电梯门也是如此，贝娜把这层楼变成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这样艾瑞克就插翅难逃了。
    房间里或许还有其他警卫，贝娜决定采用同样的方法，让这位留着绿色口水的蛞蝓为自己卖命。
    怪物被推动房间门口，贝娜站在墙边集中力量控制极子大门，房间的极子金属门开始溶解。
    当大门打开的那一刻贝娜解除了对绿色蛞蝓的思维控制，它咆哮着冲进了房间。
    极子金属化为边缘锋利的圆形护盾悬浮在贝娜身边，架着盾牌她跟随蛞蝓进入房间。
    她本以为面对的会是艾瑞克准备的重重守卫，可进入房间第一眼她看见的是挟持着小艾的艾瑞克正跑向了楼顶，而房间另一边传来痛苦的惨叫。
    这熟悉的声音不正是从小到大陪伴自己的杰西吗。
    可她正被那只绿色蛞蝓压在身下，肩膀和双臂已经被殆尽只剩铮铮白骨，胸口一片血肉模糊甚至可以看到那几根凸起的肋骨。
    她浑身是血惨叫着看向贝娜，瞬间两人仿佛回到从前，回到了那个种族歧视白人老头的屋子前，当年那条狗将杰西扑倒时，她浑身是血的看向自己，眼神和现在一样的绝望。
    在那一刻过去，现在，未来连接在一起，贝娜觉得自己好像从未逃脱过命运魔爪的玩弄，她如当年般勇敢，亦如当年那般弱小，无助。
    面对命运的玩弄她好像那么渺小，永远那么力不从心。
    “不要。”
    情急之下贝娜控制极子护盾横扫而去，旋转锋利的边缘斩断蛞蝓的头颅，虽然贝娜反应很快，但终究为时已晚。
    “啊...啊....啊啊啊啊啊。”
    空荡荡的房间填满了杰西痛苦的惨叫，光是听着就让人浑身发麻。
    剧痛让她不断想要抹去那些腐蚀着她身体的绿色血液，可她每抹一次伤口就会撕下大片血淋淋的皮肉。
    下颚和手臂骨清晰可见，那张脸也被腐蚀的面无全非，五官融成一摊血肉。
    慢慢的她的叫声不断衰弱，惨叫变成痛苦的呻吟和喘气声，血泊里她一进没有力气再挣扎了。
    “不...不....”
    贝娜冲过去跪在她身边，身后极子护盾紧紧跟随贝娜保护她。
    “不要。”
    贝娜甚至不知道该抱她哪里，她几乎被那些血液腐蚀的没有人性，贝娜只是轻轻的触碰都可以感受到指间传来剧烈腐蚀感。
    “我要怎么办。”
    贝娜跪在杰西身边大哭。
    也许贝娜可以轻易杀死那些可怕的二次变异体，可是却治不好患流感的人，因为她根本没有半点救人的本事和方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世界上自己最好的朋友，自己唯一的牵挂在身边咽气。
    她隆起的肚子里的小生命还未出世便和她一同夭折，现在贝娜唯一的牵挂也没了，失去佩恩，失去杰西，失去过去想守护的一切。
    这还是贝娜复活之后第一下看见她，却没想到也是最后一次在看见她。
    她知道杰西成了艾瑞克的女秘书并且还和这个曾经杀了自己的人沾染上了某种关系。
    她隆起的肚子更是证明了这一点但是贝娜并不恨她，因为她知道杰西只是想在乱世里活下去。
    为了活下去性格软弱的她选择向艾瑞克臣服，但是杰西没有做过任何伤害过自己的事情，她一直很善良，可是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没有了意义。
    绿色液体混杂着她腐烂的血水融化到地板上，她握紧的拳头不断颤抖，身边的极子金属也被她的情绪感染疯狂的抖动着。
    窗外豆大雨点冲刷着玻璃窗，雨声越来越多，暴风雨积蓄已久的力量倾斜而下。
    透过淅淅沥沥的雨水，她看见暴雨中的巴黎防御圈，那片五颜六色的帐篷区变得混乱不堪，她看见暴雨中人们在不断的奔跑，她甚至可以透过暴雨吵杂的声音听到他们绝望的惨叫。
    贝娜呆呆的望着窗口，远处防御圈的墙壁下沉消失的无影无踪，大片丧尸已经跨过塞纳河在埃菲尔铁塔下的平民帐篷区肆虐。
    暴雨中帐篷乱飞，无辜的人也在暴风雨中四处逃窜，丧尸与人类穿梭在暴雨中，泥泞里留下鲜红的足迹。
    穹顶黑暗阴沉，天地之间只剩黑，白，红三种颜色。
    贝娜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脑袋跪在地上，这些巴黎难民是无辜的，现在却因为自己一己之私将他们卷入自己与艾瑞克的战争中，而且付出的代价是生命。
    是自己被仇恨的火焰冲昏了头脑害得所有人都死在了自己手里。
    窗边一朵蓝色玫瑰被暴雨不断蹂躏，凋零的花瓣顺着水流落入楼下的万丈深渊。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艾瑞克。”
    她咬牙切齿的念出这个名字。
    “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我要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痛苦的是什么，她转身走向了纪元公司的最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