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大千》365、计略

    “真是晦气。”大汉啐了一口,踩在了老者身上。
    “住手!”刘辰怒火难抑,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大汉面前。
    陈坚苦笑一声,自己本不想管这等闲事。大汉闹够了自然会离去。就算闹下去,青山居自会有人出面决绝。
    ‘这小子还是太单纯了!’陈坚无奈叹息一句,但还是从座位上起来,站到了刘辰身后。
    “你们是何人,想管闲事吗?”大汉盯着刘辰,仿佛要将刘辰生吞活剥一般。
    “山越国都城,王城根下。你也敢这般欺压良民?还有王法吗?”刘辰丝毫没有胆怯,迎着大汉的眼神,与大汉对视。
    “小家伙牙尖嘴利。”大汉骂了一句,然后说道,“你是什么身份,也配和我谈国法。”
    “那我配吗?”二楼楼梯之处,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一个身着青色华服的少年,慢慢从楼梯口走下。
    现场顿时安静下来,仿佛能听到细针落地的声音。
    片刻之后,酒楼之中众人,除了地上的老者,刘辰以及行凶大汉,纷纷跪地。
    “拜见公子殿下!”
    “不需多礼,起来吧。”华服少年在虚空中抬了抬手。
    “公子殿下!”大汉口中呆呆地说了一声。还未做出反应,便被华服少年身后的亲卫拿下。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大汉一反刚才的嚣张态势,向华服少年求饶。
    “欺软怕硬的东西。”华服公子一声不屑,“扭送府衙,交给府衙发落。”
    原来这个少年是山越国公子,也就是山越王的儿子。刘辰回过神来,正要行礼,却被华服少年扶住。
    “这是王上的独子——公子践!”陈坚在刘辰耳边说道。
    “老丈,没事吧!”公子践上前扶起了地上的老者。
    “没事,没事!”老者挣扎着站起,要给公子践行礼答谢,却被公子践扶住了。
    “在我国都城之中,竟然发生这种事。我代表山越国,向老丈赔罪了。”公子践向老者说道。
    “公子别这样。当不起,当不起。”老者说着。
    “恶霸府衙自会处理,这是一些银子,当做是给你的赔偿。”公子践在随从处取出一些银两,硬塞给了老者。
    老者千恩万谢,而后带着小女孩离去。
    “小兄弟可否赏脸与我同饮!”公子践对刘辰说道。
    刘辰想要答应,但陈坚是陪同自己的,不知公子践是否愿意与将领武夫同桌饮酒。
    公子践一见刘辰神色,心中明白了大半。然后说道,“小兄弟还有同伴吗?不如邀来同饮。”
    刘辰听了,拉起陈坚,对公子践说道:“这是我的大哥陈坚。刚才我们正一同吃饭。”
    “既是小兄弟的大哥,那便一起。”公子践看到陈坚身着军服,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将二人带上了二楼雅座。
    三人一桌同饮,公子践并未对二人身份有任何轻看。得知陈坚不能饮酒,公子践便主动撤去了桌上的酒水,陪二人饮茶。
    “刘辰,我看你不像都城之人啊。”公子践发问。
    “我是吴越边一海岛之民,这是第一次出海岛!”刘辰答道。
    公子践有些惊奇,都城离海可不近,如果寻常车马赶路,至少要半月有余,才能到达都城。公子践看看刘辰,再看看陈坚。微微沉思一会,便问道:“屈兄到都城可是有事要办?”
    刘辰听了这句话,又想起了海岛村的惨案,不由面露愁容。心想反正面日要面禀王上,不如今日先说与公子践听,便将海岛村的惨剧一五一十的全告诉了公子践。
    “可恶!”公子践听了怒火中烧,一拳锤在桌子上,引得碗碟一阵震动,“林越人真是欺人太甚,竟然对我山越百姓动手。”
    “刘辰,你不要担心,我明日便面禀父王,让他惩治凶手,为海岛村百姓报仇。”
    “多谢公子。”刘辰拱手答谢。
    三人相见恨晚,一直到天色变暗,才不舍离去。
    次日,朝阳破开阴霾,天地万物,渐渐苏醒。刘辰早早起身,在府衙大堂,等候众人。不多时,便见陈坚打着哈气从后衙缓缓走去。
    “刘辰兄弟!”陈坚看到刘辰,打了一声招呼,然后让刘辰去叫醒手下兵士。而自己,则前去监牢提取林越的犯人。
    山越监牢,看管极其严苛,从建立的那一天起,便没有人曾逃脱过。
    陈坚来到府衙,出示了印信。狱卒便带着陈坚进入了监牢之中。
    只见林越众人分开在各个囚室之中,有的早已苏醒,有的还在倒头大睡。陈坚冷笑一声。心想都快上断头台了,还如此安睡。看着众囚犯都被五花大绑。陈坚心中微安。这黑袍人有些诡异,把他绑住了,陈坚才觉得安心一些。
    陈坚将囚犯押解到府衙大堂,见刘辰早已集合众人在等候。陈坚也不啰嗦,让手下士卒每人押解一个囚犯,向王城走去。
    山越王城在都城正中,昨日刘辰只远远的看过一眼,便觉得雄伟非常。
    王城四面环水,水中养着一些连刘辰都没见过的七彩鱼类。正对王城大门的,是八架白玉拱桥。陈坚对刘辰说这是百官上朝所走的通道。而后带着众人绕道到西门。西门比正门小了一些,门前是六架白玉拱桥。虽不如大门一般雄伟,但依旧气魄非常。
    众人过了桥之后,便在城门之外,等候宣旨召见。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个宦官急匆匆的从里面跑出。对着城门之外喊道:“王上有旨,带林越贼人上殿。”
    山越王庭便在近前,刘辰觉得心跳渐渐加速,动作也变得有些不自然。陈坚察觉到了刘辰的异常,出言安慰道:“别紧张,到时候说实话就行。”
    刘辰努力让自己安静下来。
    一路刘辰并未注意两边的景色。不多时,众人便来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面前。
    “带犯人上殿。”大殿中响起一声浑厚的声响,震动着每个人的耳膜。
    陈坚与刘辰走在最前,众人缓缓向大殿走去。
    “拜见山越王。”众人山呼王上。林越之人不肯下跪,山越王边上的宦官使了个眼色。大殿两旁的侍卫便冲上前来,将林越众人打跪在地。
    “平身。”大殿中响起一声淡淡的声音,却让人感到无法拒绝。
    刘辰起身,看了一眼殿首。只见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坐在金色宝座之上,眼睛看着众人,不知心中所想。
    刘辰再飞快环视了一眼。百官分列两旁。文武各站一列。而站在武官首处的,便是昨日的将军勾鹏。
    “勾鹏已向我禀报。”还未等众人说话,山越王便平静的说了一声,“林越人勾结阴师,杀害山越百姓,其罪当诛。”
    “堂下犯人可知罪。”山越王怒喝一声。林越众人便觉遭受晴天霹雳,有几人便颤颤巍巍的,想要拜伏于地。
    “山越人好大的威风!”一道声音在众人心头响起。
    “隔空传音!”山越王低语一声。看向殿外,面色凝重。
    众人往殿外看去,只见一道流光从天边而来。眨眼间便到了山越王城。两只长着龙头马身的生物,踏在虚空之中,拖着一定金色华盖的马车,从天边而来,落在了大殿之前。
    驾车人一拉缰绳,那奇特的“骏马”发出一声嘶吼,扬起前蹄停了下来。从马车上走出两个中年人。
    为首一人,面容儒雅,身着雪白长袍,长发束在身后,如闲庭散步一般,慢慢走进山越大殿。
    其后一人,卑躬屈膝的走在白袍人身后。面容阴鸷,一身青衣,时不时看向刘辰,面露凶狠之色。
    “吴王特使伍冠元,见过山越首领。”白袍人微微一礼。却似居高临下一般,看着山越王。
    “林越王常贺,见过山越首领。”青衣男人看着山越王,故意将首领二字,咬得极重,好似在羞辱山越王。
    ‘哼!’山越王对着青衣林越王轻喝一声,而后对着伍冠元还了一礼。问道:“吴王派遣使者来到我山越,不知所谓何事?”
    “邹克是我吴王上宾,我来带他回去。”伍冠元指着黑袍人,语气虽平淡,但好似不容山越王拒绝。
    山越王面露为难,山越得罪不起吴国,但治下百姓被残忍杀害,如今还要亲自将凶手放走。对于百官和百姓,山越王也难以交代。
    见到山越王如此犹豫,伍冠元有些不耐,接下来的话仿佛一阵重拳,击在山越王心头。
    “邹克可是齐国邹氏族人。如果在山越境内发生不测,不止吴王,恐怕就是齐王,也不会坐视不理。你山越,能承受得起两国怒火?还是你要为了区区数百性命,与吴齐两个诸侯国开战?”
    旁边的公子勾践听了,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气,走上前来,质问伍冠元道:“好一句区区数百性命,你吴国,就是如此漠视百姓的吗?”
    “不入仙途之人,尽是蝼蚁。区区凡人,与蝼蚁何异?”伍冠元听了,嗤笑一声。山越贫瘠之国,连修士都寥寥无几,更别提见识仙缘。若他们见过修士的世界,也会觉得凡人尽是蝼蚁。
    刘辰见情况不妙,若越王答应了,那凶手就逍遥法外,海岛村人,就枉死了。
    “海岛村人敬奉山越为主,求大王为海岛村做主!”刘辰拜倒在地。
    见有人在这个时候插嘴,林越王显得不耐烦。眼看就要谈成,又有人出来误事。林越王双指凝气,化作一条青色小蛇,向刘辰疾射而去。
    山越王面色一变,却相隔太远,来不及阻挡。眼看青色小蛇击中刘辰眉心之际。一柄青铜宝剑横插进来,却被青色小蛇击成两截。不过青铜宝剑还是阻挡了青色小蛇一瞬,在这短暂的时间,刘辰往下一缩,堪堪避开了青色小蛇。青色小蛇贴着刘辰的头皮飞过,落在地上,打出一个一指余深的小洞。
    刘辰回头望去,原来是站在一旁的勾鹏,算上上次,这可是第二次勾鹏救了自己性命。
    勾鹏手中提着一柄断剑,怒视林越王:“安敢在此行凶。”
    “算你命大!”林越王恨恨的看着刘辰,退到了伍冠元身后。
    “看来吴王给了你不少好处啊!”山越王看着林越王说道,刚才那一手凝气成蛇的本事,是吴国太吴宗的手段,看来林越人抽练生魂,应该是受了吴国指使。
    “我山越人被杀,特使区区几句话,就想带人走。那我这个山越王,未免有些太不称职了吧。”山越王看着伍冠元说道,“这起凶案,定要有人为此负责。”
    山越王看似强硬,伍冠元却轻轻一笑,他已经听出了山越王言语中服软的意思,不过如果直接放人走,对山越百姓难以交代。
    “此时我已查明,海岛村行凶的,是叛出林越之人。邹克不过是被众人劫持,并未参与行凶。我将林越众人交于你处置,至于邹克是无辜之人,山越王可否交于我带走。”伍冠元缓缓说道,一番颠倒黑白的话,却好似说得极其有理。
    “大王!”刘辰还要说话,却被一旁的勾鹏拉下。
    林越众人听了伍冠元的话,顿时神色大变。这是要将众人当做弃子。落在山越人手中,怎么会好过。顿时便有人想要吵闹。却见黑袍邹克右手一捏,掌中闪过一道灰光,林越众人便失去了气力,倒在地上,发不出任何声音。
    原来你们早就谋划好了一切。山越王看明白了眼前的景象。如今形势比人强,再不交人,恐怕真会开罪吴国,惹得吴国震怒。山越王挥了挥手,对伍冠元说道:“既然是无辜的,那你带着邹克走吧。”
    “多谢山越王。”伍冠元微微一礼,而后手指微动,一缕气息从身上窜出,飞到邹克面前,解开了邹克身上的绳索。
    “我们走!”伍冠元一挥衣袖,向殿外走去。邹克赶忙跟上。
    林越王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林越人,面露一丝不忍,不过还是跟着伍冠元,走出了山越大殿。
    看着邹克离去,刘辰目眦尽裂。但被勾鹏捂住了嘴,控制住了行动。
    殿外金色马车缓缓飞起,然后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天边。
    “父王。如今只能靠审问他们,定罪林越国。”勾践指着林越人说道。
    “没用的!”山越王叹息一声,“他们被邹克下了血咒。”
    随着这声叹息,地上的林越人慢慢的失去了知觉,继而化作了血水。
    在山越群臣的注目之下,伍冠元带着二人潇洒离去。林越众人,也在百官面前化作血水。
    山越王看着百官态度,面容无喜无悲,淡淡说了声退朝,站在原地看着百官离去,全场只剩下了勾鹏、刘辰、勾践以及山越王四人。
    此时勾鹏放开了刘辰,刘辰瘫软着坐到了地上,面如死灰。勾鹏看着刘辰,不知说些什么。
    “我海岛村人,可算山越百姓。”刘辰向山越王问道。
    勾践想拉住刘辰,却被山越王眼神阻止。
    “算!”山越王答道。
    “既然我海岛村人为山越百姓,我海岛村为山越国土。子民被屠,你这个山越王,竟然放任凶手离开?”刘辰一字一句的说着,盯着山越王。
    “刘辰。不可无礼”勾鹏将刘辰往后一拉。
    “让他说下去。”山越王平淡的说着。
    “为王者,应当守土一方,保护境内百姓。与百姓同衣,与百姓同仇。你不配做这个山越王!”刘辰语气带怒,含恨说道。
    刘辰一说完这句话,现场气氛降到了冰点,勾鹏和勾践不敢再说话,众人看着山越王,等待山越王的反应。
    “说得好!”山越王出乎意料的一声大喝。
    “我山越确实没能力为你报仇,我们惹不起吴国,惹不起太吴宗。难道你要我为了一个海岛村,让山越亡国吗?”
    一句话说完,山越王看着刘辰,继续说道。
    “海岛村被屠,我虽然处置不了祸首,但我将帮凶的留在了国内,如今他们已化作血水。而你,你做了什么?”
    “勾鹏一次次的救了你的性命,你还不知感恩。竟然质问我山越,难道报仇,只能假借他人之手。你想过亲手报仇吗?”
    一番话说完,山越王盯着刘辰,仿佛要看出刘辰内心在想些什么。
    “我当然想。”刘辰被说得无话,但还是嘴硬的说道。
    “你竟然想,为何不去做。还是你不敢?畏惧邹克,畏惧林越,畏惧吴国?”
    “我不怕他们。”刘辰大喊一声,然后喊道,“杀邹克,问罪吴国。我不用你们,我自己会报仇。”
    刘辰说完之后,向大殿之外跑去。
    勾践正要去追,却听见山越王说道:“让他去吧。”然后向殿后走去。
    临走时,山越王回头说了一声:“勾鹏,随我走走。”
    勾鹏答应一声,立马跟上了山越王。留下勾践一人待在原地。
    勾践看着刘辰离去的方向,叹息一声,然后往自己的府邸走去。
    刘辰觉得心中委屈,跑出了王城。却见陈坚等候在一旁。新首发..
    陈坚见到刘辰,立马迎了上来,却发现刘辰脸色不对。连忙问刘辰发生了什么。刘辰也不答话。自顾自的往府衙方向走去。陈坚一路跟着,刘辰不回答,陈坚也不知如何开口。
    一路走回府衙,刘辰取了行李,便向陈坚告辞。
    “陈大哥,多谢你的照顾。”刘辰向陈坚拱手而拜。
    “刘辰你要走?”陈坚问道,“到底怎么了,王上后来和你说了什么?”
    “不劳山越王费心了。”刘辰淡淡说道,“邹克,我自己会亲手杀了他。”新网电脑端:../
    说罢刘辰甩开了陈坚的手,独自一人走出了府衙。
    陈坚正要追赶,却感觉一人从后面拍了下自己肩膀。回头一看,原来是勾鹏。
    “让他去吧。”勾鹏说着,示意陈坚莫追,而后自己往府衙外走去。
    刘辰背着包袱走出都城,一路畅通无阻。出城之后,刘辰便往北方赶路,林越就在北方,而且伍冠元的黄金马车,就是向这个方向去的。
    一路疾行,走了一日,走到了天色变黑。山越都城的轮廓也逐渐消失。一路的景色也变得越来越荒凉,树林也变得越来越茂密。
    快步走了一日,刘辰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刚开始时,刘辰边走边骂山越王,直到骂得口干舌燥。但冷静下来之后,才开始用脑子思考问题。山越王不帮自己报仇,就是错的吗?自己这么去,难道就能报仇了?
    走累了,刘辰靠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慢慢梳理山越王的话语。从伍冠元走后,山越王屏退群臣,说的句句话语,好像都是在故意刺激刘辰。
    ‘山越王在故意激我?’刘辰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嘿嘿嘿!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一个黑袍人,不知从哪里出现。
    “邹克。”刘辰见到那熟悉的黑袍,眼睛里仿佛要喷出怒火。
    “怎么样,是不是想杀我?”黑袍人淡淡一笑,仿佛猫住老鼠一般,想要戏耍一番刘辰。
    “我杀了你。”刘辰向前扑去。只见黑袍人轻松一闪,便避开了刘辰。而后反制住了刘辰的双手。将刘辰按在了地上。
    “怎么样,还想报仇吗?”黑袍人一声嗤笑。
    “别说废话,落在你的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说话间黑袍人展开了刘辰的包袱,从中取出了两个玉球。正是储存着海岛村人尸身和魂魄的玉球。
    “死吧!”黑袍人得到玉球之后,淡淡一笑。单手成爪,向刘辰面门袭来。
    ‘族长,屈远哥,屈迁哥。’刘辰心中想起海岛村众人。
    “刘辰没用,救不了你们了。”刘辰说完,闭目等死。
    眼看黑袍人就要杀了刘辰,却见不远处的大树后面响起了一个声音。
    “现在可知道,孰轻孰重了?”
    刘辰睁开眼睛,却见山越王慢步从树后踱步而出。
    黑袍人见到了山越王,也松开了刘辰。掀开黑袍,原来是勾鹏。
    “大王。勾鹏将军!”刘辰看着二人,先是感到惊讶。然后慢慢想通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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