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神种》第三百八十一章 父子恩情

    不公平的交易，让人厌恶的嘴脸。
    如果这一切发生在刚开始的时候，深渊巨虫绝对咽不下这口气，可今时不同往日，它已经是是一个阶下囚，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如何想办法保住自己的性命。
    赫拉斯说吞噬了它体内的能量以后就当它离开，可它不是傻子，如果它体内的能量全部被给赫拉斯吞噬掉了，它对赫拉斯就不会再有任何的威胁，而到了那个时候赫拉斯想杀它无疑是易如反掌。
    虽然它拥有一个可以和赫拉斯鱼死网破的办法，但这个办法的前提是需要足够的能量支撑，能量的需求可以很小，但不是一点都没有。
    “赫拉斯，我需要留一半的能量在体内，不然我担心你会违约。”深渊巨虫冷静的说道。
    赫拉斯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不可能，给你留一半的能量在体内，等同于是直接放你离开，你觉得我还会上你的当吗？”
    “三分之一。”
    “不行，绝对不行，你不要再想了。”
    “四分之一。”
    “我说了不行，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我看你是……”
    “五分之一！不能再少了。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低于五分之一我的神爆根本无法施展，到了那个时候你还不是想怎么蹂躏我就怎么蹂躏我？”
    深渊巨虫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压低声音道：“你很聪明，这个问题应该不需要我再明说了吧？”
    “你不信任我？”赫拉斯微微挑眉，黝黑的脸庞上流露出一抹凝重。
    深渊巨虫没有说话，转而闭上眼静静地等待了起来。无言胜有言，它的举动已经代表了他的想法。
    它从始至终都没有信任过赫拉斯，相信一个敌人等同于是在自我毁灭，更何况还是一个正在和他战斗中的敌人。
    赫拉斯盯着深渊巨虫看了一会，轻笑着点了点头：
    “五分之一的能量你自己留着，其余五分之四全部归我。”
    “好。”
    “开始吧。”
    呼呼呼～
    呼呼呼～
    漆黑的结晶内，一团团黑色能量如涌泉般疯狂喷涌。这一次，这些能量没有散发出任何的毁灭性气息，只是单纯的纯净能量源。
    赫拉斯如吸血的恶魔疯狂吞噬着深渊巨虫体内涌出的能量，反观深渊巨虫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不过这些能量并不会对它的身体构成真正的威胁，想要吞噬掉它体内的能量，若是没有一个非常可怕的身体是根本不可能的。
    赫拉斯的身体撑得住吗？
    深渊巨虫的心里没有底，不过它的嘴角却一直挂着莫名的笑容：
    吞吧，尽情的吞吧，希望你待会还能像现在这样张狂的站在我的面前，而不是变成一滩烂泥……
    ……
    时间缓缓流逝，不知不觉中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黑暗笼罩下的兽神山依旧如威严的神明，挺拔的矗立在鲛人潭畔，就像是兽神本人在默默的注视着整个兽人王国。
    “天阴了，要下雨了……”
    兽神独自站在兽神殿外，抬头望着已经阴沉沉的天空，心情开始莫名的烦躁了起来。
    他是可以探测未来的强大半神，故而天气的变化在他的眼中和普通人眼里有很大的区别，尤其是类似于这种晴天突然变得的阴沉，他的心里都会不自觉的演化出一副未来的才会出现的生活图。
    轰！
    一道火光突然冲到了兽神山的山顶，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满含怒火的质问：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告诉我！为什么！”
    火光散去后，亚尔培特的身影出现在了兽神的视线内。
    兽神转头看向亚尔培特忍不住疑惑的皱起了眉头，并非是因为亚尔培特对他的不尊重，这一切是他预料之中的时，他疑惑的是亚尔培特现在的样子。
    此时的亚尔培特浑身缠绕灼热的火光，他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似乎是在提防兽神的突然攻击，也似乎是想对兽神出手。
    第一种可能显然不会发生，兽神现在没有任何要出手的意思，由此可见亚尔培特应该是想对兽神动手，这就是兽神感觉疑惑的地方。
    嫉妒真的可以让人面目全非，甚至是失去理智。现在的亚尔培特就是最好的例子，可他那来的自信和兽神打？
    “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兽神身上的气息陡然变得凌冽，说话的语气也冰冷了几分。
    兽神生气了。
    亚尔培特的身体微微颤抖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他知道兽神会发火，可内心深处他还是有一丝丝期待在，毕竟兽神是他在这里唯一的一个亲人。
    他虽然一直称呼兽神为大人，可实际上他一直都将兽神当父亲看，毕竟他从小都没有父母，是兽神将他慢慢拉扯大，这个过程中难免会产生一种特殊的情愫，例如亲情。
    可亚尔培特的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内心的想法，兽神在他的面前一直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由此可见兽神对他只有恩没有情，故而他每次和兽神说话都会非常的小心，就像其他的普通人一样，生怕会惹恼兽神从而断送自己的性命。
    “为什么……”亚尔培特暗暗握紧拳头，火红色的瞳孔中突然泛起了泪花，“为什么你让我活下来却不好好照顾我，为什么你每次看向我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个敌人，为什么你就不能对我稍微温柔一点……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真的很想把自己和诺曼互换？”兽神冷着脸问道。
    亚尔培特不禁陷入了沉默。
    果然，没有任何事情可以瞒过兽神的眼睛，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所以他从来没有对兽神撒过谎，一次都没有。
    “我不服。”
    “为什么不服？你觉得凭借你的天赋也可以同时吸收掉四个远古意识体？”
    “什么远古意识体！里面明明还有豹人部落首领的意识体！你觉得他也配称为远古意识体？一个半神？”
    话音刚落，亚尔培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看不起半神，可兽神不也是半神？换位来说，他就是在看不起兽神！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
    “你真的觉得凭几个蝼蚁的意识体就可以构成只有我才能打开的四方法阵？”兽神沉声问道。
    亚尔培特微微一愣，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反驳。
    四方法阵的可怕他非常清楚，据说除了兽神之外没有人可以打开，就算是那些号称实力强大的神明也不行。
    ……难道里面另有玄机？
    赫拉斯突然意识到自己错了，四方法阵的强大不单单局限于此，里面包含的意识体应该才是四方法阵强大的根本原因。
    “我让豹人部落的首领们死后进入四方法阵内，目的就是用他们的意识体来喂养四个远古意识体，所以这四个远古意识体才会听我的话。”
    兽神略微停顿了一下，面无表情道：“其实并非是我可以打开四方法阵，而是他们愿意听我的号令，毕竟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我在喂养他们。”
    “豹人部落的历届首领们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吗……”亚尔培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瞳孔，问。
    他第一次感觉兽神竟然如此可怕，仿佛兽神真的是一个视生命如草芥的冰冷生物，竟然可以做出用自己的族人的生命去喂养四个怪物……
    若是其他人这样说他绝对不会相信，可这件事偏偏是兽神亲口告诉他的，由不得他不相信。
    “每一个势力的巩固都会伴随着一定的牺牲，他们的牺牲是有意义的，是会被历史铭记的。”兽神随口解释道。
    “……你能说出死掉的这些首领的名字吗？”
    亚尔培特的眼眸紧紧盯着兽神的瞳孔，他想从兽神的眼神中看出一点什么，可他最后还是放弃。
    兽神的瞳孔宛若是两个深不见底的深渊，他只能勉强保证自己不会深陷进去，想要从兽神的眼神中看出点什么……痴人做梦罢了。
    “这四个远古意识体对我们整个原世大陆来说，它的意义都非常重大，如果没有这四个远古意识体，你觉得诺曼的实力会达到现在程度？”
    “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你虽然羡慕诺曼的实力，可我不让你去试是有原因的，意识体拥有自己的思维方式，我根本没办法完全控制他们，一旦融合失败你将当场毙命，没有任何的回旋余地……”
    “回答我！”亚尔培特突然歇斯底里的吼道。
    兽神愣住了。
    亚尔培特同样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对着兽神咆哮，这种事他以前想都不敢想，可今天他竟然在无意识中做到了……仅仅是为了几个素不相干的陌生人。
    “我忘了。”兽神平静的说道。
    亚尔培特微微抬头看向兽神，发现兽神并没有生气的意思，他的心稍微安定了几分，不过说话的语气还是不自觉的压低了几分：
    “你说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他们的牺牲是会被历史铭记的，可你连他们的名字都叫不出来，你说他们的牺牲会被谁记住？”
    “后人。”
    “呵呵……后人，多么虚无缥缈。”
    兽神缓缓向亚尔培特走过来，亚尔培特的身体瞬间绷紧，眼神慌乱的看着地面丝毫不敢抬头。
    他似乎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杀意已经将他笼罩，而这股杀意是他无法反抗的，也是他不能反抗的。
    奇怪的是兽神并没有为难他，反而是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兽神……大人……”
    兽神轻叹了一口气，转而默默的走到了山崖边：
    “你真的太善良了，虽然你是五个神选之人中代表破坏的那一位，可现在的你很难担起这个重担，倒不如让其他四人去保护这个残破的大地，你就留在我身边吧。”
    “我……为什么……”亚尔培特抿了抿嘴，差点委屈的哭出来。
    兽神让他留在身边是为了保护他，他心里非常清楚。可他毕竟是神选之人，神选之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不平凡，他们是可以与天地比高低的可怕存在，兽神让他安静的活着简直比直接杀了他还要可怕。
    “你太软弱了！这种软弱不是因为你的怯懦，想反你的性格很刚猛，除了我你几乎没有怕过任何人。”兽神沉声道。
    兽神的话直撮到了亚尔培特的内心，正如兽神说的那样，他谁都不怕，唯独在兽神的面前根本抬不起头。
    “或许就是因为我，你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没有，没有，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您我估计早就饿死了，我怎么会……”
    话音未落，兽神抬手打断了亚尔培特的话：
    “五个神选之人，分别代表守护，洞察，破坏，智慧，以及杀戮，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守护之人诺曼，其次集体智慧之人艾伯里，而后便是破坏之人……你。”
    “杀戮和洞察排在最后，但现在他们俩却稳稳的站在了你的上面，象征着破坏的力量受到了极大的约束，而这个约束应该就是我了。”
    兽神的情绪有些低落，他虽然可以探测未来，但很多事情就连他也看不透，其中的代表就是未来神明和五个神选之人。
    他一直在尽力培养着亚尔培特，可最后的最后却让亚尔培特这个象征破坏的破坏神连一个伪神都比不过，亚尔培特内心会嫉妒委屈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没有……我在您的照顾下一直过的很好，只是……”亚尔培特欲言又止的揉搓着双手，到口的话始终说不出去。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今天没有兽神，在你面前的只是一个身心疲惫的老人，一个可以为你付出一切的老人。”兽神回头看向亚尔培特，微笑着说道。
    亚尔培特紧紧咬着牙关，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兽神竟然愿意为他付出一切……这是他从来都不敢奢望也不敢想的事。
    “说吧，我认真听你说。”
    “我……”
    亚尔培特纠结的咬了咬牙，擦拭掉泪水忽的深呼了一口气，提高声音道：“我只是想请您多信任我一点，我不会比任何人差！”
    “好。”兽神大笑着拍了拍手，走过去直接揽住了亚尔培特的肩膀，“我一直在等你这句话。”
    “啊？”亚尔培特有些没反应过来。
    兽神没有解释，拍了拍亚尔培特的肩膀，伸手指向了兽神殿的方向：
    “随我来吧，有份礼物要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