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山》第五十章 大案

    田福生拉着两人一边小跑,一边问王子衡:“你今天怎么出去这么久?”
    王子衡一时间很难讲清楚自己跟蒙广平的相遇,只好回答:“遇见个熟人,聊了一小会儿。”
    “草!你在汤山认识的人还真不少。那么今天城里发生的事情,你也听说喽?”
    “什么事情?”
    田福生停下脚步,一脸错愕:“那么大的案子,你在城里呆了大半天,居然不知道?”
    王子衡很无奈:“我真不知道啊!”
    高桂云气鼓鼓地甩开田福生的手:“田福生,人家千里迢迢来寻你,你见了面不亲亲人家也就算了,还他妈当老娘是空气,你还是人吗?”
    田福生捏了捏高桂云的脸颊:“咱们之间,还要这么见外么?”
    “滚!这么长时间没见,你就不能表现得亲热点、激动点?你根本就没把人家放在心上,自然无所谓了。”
    田福生一把搂住她的*:“宝贝儿,你都不知道我激动成什么样子了,这不是有子衡兄弟在吗!咱得矜持点儿,待会儿喂饱你,看我亲不亲热。”
    王子衡浑身不自在:“那什么,究竟今天发生了什么大事,田哥你还没跟我说清楚呢。还有,警察怎么会找到烂尾楼来的?”
    田福生松开高桂云,说:“警察不是来抓我的。”
    “那他们来干什么?看那动静,阵仗很大啊!”
    “你还记得那天在公园跟咱们动手的那三个家伙吗?”
    王子衡略微思索了一下,点头道:“还有点印象。怎么,你说的大案跟他们三人有关?”
    “呵呵,他们三个不是人!”
    “气还没消呢?”
    “我是说真的,他们不是人,是三只耗子!”
    王子衡看着田福生说话的样子,还真不像开玩笑,一时间不明所以。恰好高桂云也似乎听到了什么玄机,一个劲儿撺掇田福生将前因后果讲清楚。
    田福生招呼二人继续往前走:“离那些大盖帽远点,虽然人家不是专门来抓咱的,但咱们现在的处境,还是不要跟他们正面接触的好。走吧,边走边说。”
    那天王子衡离开公园之后,后续情况只有田福生了解一些。蒯幺爷三人神神秘秘地跟小青年接头后,就拿着黑皮包进了某机关住宿楼的院子,当时田福生就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感觉:以他先生的嗅觉而言,这三人身上少了一股人味儿。换句话说,那三个家伙可能就不是人!
    那么这三个家伙神经兮兮地搞这么一出,是有什么企图呢?看那做派,他们是跟某人悄悄做了一笔地下交易,交易的物件就是那个黑皮包。至于为什么要强坐那个石凳,为什么要手拿三个气球,为什么跟小青年说那通莫名其妙的对白,其实都是为接头服务的。
    黑皮包里究竟装着什么东西呢?他们把黑皮包留在了住宿楼的院子里,又想干什么呢?这些疑问,直到今天终于揭晓了答案。
    王子衡离开烂尾楼之后,百无聊赖的田福生从被窝里爬出来,在房间内舒展筋骨。他的伤势好得很快,现在已无大碍。一个大活人在狭窄的空间里憋得太久,迫切希望出去走走。
    田福生看看天色将晚,寻思就在烂尾楼的周边溜达溜达,只要谨慎一点,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这么想着,他就真的走下楼去,围着烂尾楼转一转。
    不多时,遇见几个路人从烂尾楼旁边过,正说着今天下午发生在城里的一件大事:县某局副局长开车下班的途中,座驾突然爆炸,将这位副局长炸得粉身碎骨。据公安部门透露的信息,这是一起蓄谋已久的谋杀案,副局长座驾的底盘上,被人事先装了定时炸.弹。
    这一炸,因为死的是县局干部,真可谓惊天动地,虽然有关部门第一时间从舆论上堵住了悠悠人言,但市县两级的精英干警几乎全都出动了,动静很大,汤山的老百姓都听闻了这件事。
    对于被害人的死因,几个路人好像各有一套版本,但有一个共同的思路:这位副局长专管拆迁工作,得罪的百姓数不胜数,这次被人蓄谋炸死,多半跟强拆有关。
    这些事对于田福生来说,也就是个新闻而已,跟自己根本没什么关系,所以当时随便一听,也没放在心上。
    路人陆续走远后,田福生突然看到三个熟悉的身影,正趁着夜幕降临,悄悄溜进了烂尾楼。领头的那个瘦弱身影,田福生化成灰也认得:那正是当天在公园里,飞脚将他踹得满地找牙的蒯幺爷!
    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田福生一看见蒯幺爷,分外眼红。他确定三人没有留意到他,于是蹑手蹑脚地跟了过去,看看他们整什么幺蛾子,不管他们干啥,都要破坏了才解心头之恨。
    蒯幺爷他们去的楼栋,距离田福生和王子衡的蛰伏之所,相距三个单元门。三人迅速上到六楼,田福生始终屏住呼吸相跟着,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很快,蒯幺爷三人钻进了一间小户型的土坯房,田福生跟到门外,凝神细听房内动静。
    房间内先是响起“咚咚咚”三声整齐的叩头声,继而一人哭泣道:“恩公,今日大仇得报,您可以含笑九泉了!”听声音,说话的就是蒯幺爷。
    另外两个同伙也跟着抽泣,那是一种掺杂着悲伤和喜悦的哭声。
    田福生好奇心大起,冒险探出半个脑袋,望向房子内。只见客厅水泥地上,摆着一块牌位,排位上只有歪歪斜斜一个字:蒯。牌位之前,燃着香烛,蒯幺爷三人并排跪着,正对牌位说话。
    蒯幺爷擦了一把眼泪,兴奋说道:“恩公,其实炸.弹我们早都装上去了,之所以等到今天才引爆,就是想等到您的忌日到来,好告慰您的在天之灵!现在好了,一切顺利,那个章副局长连骨头渣渣都不剩,真是大快人心!”
    另一个同伙说:“我们不敢辱没恩公生前的宅心仁厚,所以动手时,已确定过车子里就他一个人,而且引爆的地点也选在了偏僻路段,避免伤及无辜。恩公,咱们兄弟三个所做的一切,都是擅作主张,不管对错,都只为报答您生前的恩情,您泉下有知,万望不要责怪!”
    听到这里,田福生瞬间明白:今天汤山县城里发生的大案,正是眼前这三个家伙做下的!
    田福生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这是些亡命之徒啊!此地不宜久留,他们既然敢大白天炸死副局长,若发现了我的踪迹,一定会杀人灭口。
    无暇多想,田福生转身就准备闪人,忽听“喵”一声,一只黑猫不知何时撵上楼来,此时一个腾跃,直向房间内扑过去。
    “拐球!”
    田福生暗叫不妙,自己一直在努力掩藏行迹,谁知却被一直黑猫给破坏了。正不知该如何应对,却不料屋内的景象更让他瞠目结舌:蒯幺爷三人一眼瞥见黑猫扑进来,竟然惊叫不断,抱头鼠窜!
    黑猫追着三人,疯狂撕咬,而三个杀人犯面对一只瘦小的喵星人,竟然哭爹叫娘只知逃跑,狼狈不堪。这也太逗了吧!
    但事情发展到最后,田福生彻底震惊了:三人在狭窄的客厅内无处可逃,忽然扑通跪地,对着黑猫磕头如捣蒜,嘴里齐叫:“猫爷爷饶命!猫爷爷饶命!”身形一缩,三个大活人竟变成了三只尺来长的老鼠,一只瘦弱,两只精硕。
    原来是这样啊!
    田福生终于搞清楚了心中的疑惑,之所以在这三个家伙身上闻不到人味儿,敢情他们全是耗子成了精呢!
    “咳咳……”
    田福生连着咳嗽几声,将张牙舞爪的黑猫唬住。
    “黑猫警长,我想跟这三只耗子说几句话,您能不能回避一下啊?”
    黑猫怒视着田福生,嘴里“噗嗤”作响,似乎很不满意田福生打扰它捕获美食。
    田福生冷笑道:“畜生何苦为难畜生?爷爷我现在有事情要办,你最好滚远点,要不然我把你脑袋拧下来,看看你是不是真有九条命!”说着话,田福生从地上拾起一块碎砖头,作势要往黑猫身上砸过来。
    猫终究是猫,也就能把耗子吓破胆,看见人凶起来,分分钟认怂。当下那只黑猫狂躁地叫了一声,迅速蹿出了客厅。
    黑猫离开后,蒯幺爷等三只耗子,兀自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田福生走上前,蹲在蒯幺爷跟前,调侃道:“你不是牛逼吗?怎么不来个飞腿,把你猫爷爷一脚踢上天去呢?”
    蒯幺爷已经现了原形,当日的威风早没了踪影,只好作人声道:“这位大哥,猫是我们的天敌,就算我们如何修炼,终究是怕它的,这就是天道。那天在公园也是事出有因,不得已才出手得罪大哥,大哥是万物之灵,千万别跟我们鼠辈一般见识啊!”
    田福生哈哈笑了几声,饶有兴致地盯着三只耗子,道:“我要真跟你们秋后算账,传出去还不被同道笑话死啊。你们也不容易,我也算有道行的,那天在公园愣是没瞧出你们的真面目,想来修真也有些年头了吧?”
    蒯幺爷说:“惭愧惭愧!也就几百年!”
    “我不难为你们,就是好奇,想把心中的一些疑惑弄明白。都说胆小如鼠,你们兄弟三个,谁借你们胆子去炸死副局长啊?要知道你们几百年修为,一旦败坏人伦纲常,那可是万劫不复哪!还有,你们管那块牌子叫恩公,又是什么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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