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姻缘师》第两百二十八章 中秋宫宴

    姬恒昌在彤云关跟蓝霜公主夜会的时候，昊京城里正在热热闹闹的举办中秋宫宴。
    潋滟池畔搭建的大戏台子也上演了最热闹的戏目，酉时初刻，天刚擦黑的时候，皇帝为了表示亲民，还亲自了来了这潋滟池畔，观赏这中秋大戏。
    众人见皇帝真来了，老早订了房的人，就开始嘚瑟，“还是我有先见之明吧，早早订好了房间，远远的就能看见戏台，也能看见陛下的尊荣。”听的人一笑，“未必到的了跟前。”
    结果还真是戏台附近二里路就开始封路了，查验了身份才能通过。那提早订票的茶肆，挨的近的直接被征用了，让那些随行的大臣们歇脚。挨的远的茶肆酒楼，凡是可以开窗的房间，一律停止营业。
    殿前司的动作这般大，搞的很多商铺都开始抱怨，这在昊京潋滟池畔能开茶肆酒楼的，多半都是有着朝中大员做着靠山，如今断了大家的财路，谁能不生气呢。
    照着往常的例，百步以内戒严也就是了，可是今年却弄出好大的阵仗，也不知是不是被那使馆起火的事情影响的。这抱怨是抱怨，可谁也不敢当着殿前司的人面抱怨，这事也就看着还是风风光光。但凡早起就排队，已经进了戏台的人，这回算是有福了。不仅亲睹了圣颜，皇帝看到开心处，还让小太监往那戏台上、戏台下到处撒钱，说是与民同乐。
    等到了酉时三刻，皇帝也看够了戏，百姓们的颂扬声也听的腻了，便准备回宫了。今年的宫宴不同往日，皇帝期盼着那长生丹，从那日宣昭墨晓，已经足足七日了。
    若是宫宴之后就能飞升，那还真是完美。皇帝做着他的美梦，今年刚好是宣化三十九年，三跟九都是好数字，这是个吉祥的年份。若是拖到了明年，就是宣化四十年了，四这个数字，不好，他在心里默念着。
    圆谷真人随行在侧，虽然炼丹的事情他终究还是没帮上忙，但这些年也习惯了，有他在旁边解说一下道法，似乎很多烦恼都可以烟消云散。
    “圆谷，你说那个墨家的小子，真的能做出长生丹吗？”
    “回陛下的话，墨家擅长炼丹，这是修行的人都知道的，只是墨家能不能尽忠于陛下，实心的去做这件事，贫道拿不准。”圆谷真人跟在皇帝身边久了，也慢慢学会了应对之道。
    一开始，他以为不过是帮皇帝炼丹，教些修道的事情，谁知道跟在皇帝身边，面圣的机会多了，朝里那些爱钻营的人，就开始走他的路子。一来二去，若是请托的事情不去帮忙，就会得罪人，若是都去帮忙也会被皇帝呵斥，左右逢源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后来索性，谁的托请也不答应，甚至躲去了碧霄宫炼丹，这才得了清静。
    “这个倒是不担心，长生丹我们一直炼不成，也许问题不出在材料上，也不出在时机上……”说到这里，皇帝顿了一下，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圆谷真人。“圆谷，朕且问你，你是真心为朕办事吗？”
    圆谷真人听了这话，顿时一个哆嗦，别人都说皇帝疑心重，这些年来跟在皇帝身边，皇帝对他却是言听计从，今日却忽然问起这样诛心的话，自己实在是承受不住。
    扑通，圆谷真人就赶紧跪了下去，“陛下说这样诛心的话，贫道当真承受不住啊。”
    “你也知道你该诛心吗？一年多了，这长生丹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东西，说句不好听的，若是当年盛家的人在，怕是早就炼出了。你却推三阻四，耽搁了这许久。”
    圆谷真人连忙磕了几个头，才辩解道：“陛下且听贫道一句，这长生丹只是传说中的方子，凡人吃了并不会飞升，只会白白葬送了性命啊。”
    “朕这些年跟着你养气修道，难道都是白费功夫，连那个墨家的小子都能看出来我在用丹药辟谷，你还要说我是凡人体质吗？”皇帝的怒气已经涌到了面上，看着很是吓人。
    正在这时，大印公公来报，“报，墨公子送长生丹至，请陛下移步。”
    “瞧，人家已经炼好了长生丹送来了。”皇帝的口气中还是有着责备的。
    圆谷真人也不敢起来，鼓起勇气才慢慢说道：“陛下，这丹药还请让人先试试，若是这丹药里面有毒……”他说不下去了，若是丹药有毒，自然是炼丹师谋逆，看若是丹药没有毒，皇帝吃了，也是个死。
    一年多来，他总是找着各样借口给皇帝拖延，想着也许他真能相信，这是天意不让他炼成这长生丹。可谁知道，那个洛州紫云山来的墨晓，竟真的炼成了这长生丹，真是让自己难堪之余，还落实了自己身上的欺君之罪。
    “你随我去看看吧，怎么说，我也没那么信得过墨家的人，当年发生的事，他可能不知道，但我不会忘记的。”皇帝的语气缓了缓，大约是觉得圆谷真人还有用，并没有更严厉的斥责下去。
    戌时，墨晓准时来到宫门外，他计算了一下，此时皇帝应该已经回到宫中了。通传的人都很是客气，知道他是皇帝的贵客。大印公公亲自来接，让他现在观德殿外面侯着。
    夜宴是在明光殿举行，那里地方阔大，赏月的视野也好，就是登上那些台阶，颇费些功夫。墨晓本来以为自己会在夜宴之上献上长生丹，没想到大印公公把他引导来了皇帝居住的观德殿。
    已经隐隐约约可以听见为宫宴排练的乐声飘过来了，有琴声，也有萧声，还有那琵琶声从一团混沌的声音中跳出来，特别的清越。从观德殿望过去，夜色中明光殿那里，看起来一片灯火辉煌，宫人们穿着靓丽的裙衫，拖着菜色的绶带、披风，轻风扬起，似一团烟雾。加之明光殿又在高处，在墨晓严重，那就仿佛是一个海市蜃楼，十分的不真切。
    大印公公进去给皇帝报信了，随行的小太监十分的识趣，陪着墨晓在廊子下看那风景。夜风温柔，全然不知道殿中有着怎样的风暴即将来临。只那么轻轻的吹着，吹着墨晓，也吹着观德殿前那一盏盏明灯，看着他们晃来晃去，墨晓的心也开始摇摆起来。
    想起临行前，安歌再三的叮嘱，墨晓摸了摸怀中的锦盒，心里似乎又踏实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