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姻缘师》第两百二十九章 试丹

    大印公公回来领路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好，不知是被陛下训斥了，还是犯了其他的什么事儿，总感觉他的神色是那么的惊惶和不自然。
    观德殿里的密室内，气氛还是那么尴尬，圆谷真人随着皇帝迈出去的时候，圆谷真人心里还是在打鼓。这真的是要翻天的节奏吗？
    皇帝平日里带圆谷真人那是好的没话说，不仅邀请他进王城炼丹，还赐他住在宠妃才能居住的碧霄宫，这是历代都没有的例。虽说是碧霄宫宏大，也都把院落隔开了，但是和宠妃同住一宫，依然是了不得的恩遇。这份荣宠之下，也是皇帝待他比常人都要高的期望。只是那长生丹的渴望将皇帝的心志都带偏了，他执拗的想要升仙，却不考虑自己有没有这个天赋，有没有下修道的苦功。
    就说这密室吧，也是皇帝养气的净室，除了圆谷真人，其他的朝臣们别说没有来过，甚至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密室的存在。这份信任一直让圆谷真人安心的留在皇帝身边，可是如今，既然他已经识破是自己不想去炼那长生丹，真不知皇帝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圆谷真人随着皇帝来到观德殿的前殿时，见那个墨公子已经侯在下面了。他就那样站在那里，长身玉立，风姿郎然，天然的神仙模样。这样的修道者，才是天赋使然，这样的修道者，才是苦修使然。
    来不及感叹，就见那墨公子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虽说都是行大礼，却不见他有任何谄媚之意，如同拜天拜地，自然而然。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他的神态谦恭有礼，真是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陛下，小民已经炼好了这长生丹，中秋之际奉上，祝愿陛下早日实现心中宏愿。”
    皇帝一听，甚是高兴，“辛苦了，呈上来吧。”
    大印公公亲自去接了那个锦盒，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迈过那些台阶，亲自呈到了皇帝的御座前。
    皇帝并不接过来，看了看旁边侍立的圆谷真人。
    圆谷真人立即会意，接过来锦盒，打开看了看。之间两粒红色的丹药，放在锦盒的正中。那丹药颜色鲜丽，红的仿佛珊瑚一般，表面又光润似玉，的确是一流的炼丹功夫。他又拈起一粒凑在鼻端，轻轻一嗅，一股芬芳浓郁的气味就就扑鼻而来。“这长生丹竟这般香……”圆谷真人心里纳闷起来，古籍中的确是说长生丹会有异香，但此时此刻，若说这就是真的长生丹，还是不能确认。
    “陛下，以外貌观之，以气味论之，的确是像长生丹，只是不知这墨公子用了哪些材料？贫道也好长长见识。”圆谷真人想着若以配方来判断，当是无误。
    墨晓却一笑，“圆谷真人说笑了，这长生丹乃是上古遗方，每一个典籍都有自己的记法，我也只是采用了其中一本的说法，又加了一些我们墨家独特的家藏。这要细究起来，哪能样样都跟原配方一样呢。”
    “陛下，这长生丹难辨真伪，还是不要轻易服食的好。”圆谷真人听着有理，但还是想尽力挽回在陛下面前的尊严。
    墨晓正色道，“我已经想到了陛下不肯轻易信我，所以做了两粒，若是陛下不信，可以请人试丹。”
    “试丹？怎么个试法？又请谁来试呢？”皇帝听了，觉得这个说法倒是有趣。
    “这就看陛下的恩典了，愿意与谁同登极乐仙界，便选了谁去试丹吧。但有一个条件，得选一个跟陛下血脉亲近之人。”墨晓仿佛胜券在握，并没有一丝的犹疑和不自信。
    这份肯定也感染了皇帝，“既然你这么肯定，那朕且问你，你这长生丹，吃了以后几时才能长生？”
    “这就要看陛下认为的长生是怎样的长生了？”墨晓抬起头，用一双清亮的眸子直视皇帝，毫无怯懦之意。
    “我所追寻的长生丹自然是吃了之后直接飞升仙界，再也不受这红尘的苦了。”皇帝倒是不隐瞒，直接说出心中所想。
    “此端的终结，你怎么知道是彼端的开始？若是有那神仙体质，自然是立刻升仙。可若是这长生丹不能打开凡人通往仙界的大门，又如何？”墨晓反问道。
    “那朕自然要治你的欺君之罪。”说到这里，皇帝忽然一顿，他似乎也想到了即使给献上长生丹的人治罪，也不能令自己重登仙界，那这一切惩罚还有什么意思。
    这时候忽然有太监来报，“陛下，二皇子请您移步宫宴，说那边已经都准备好了。”
    “这些玩乐的事，也就属他上心了，若要领兵打仗，大概永远也指望不上他。倒是弹个曲子，唱个小调，组织个宫宴，他是在行的。朕这些儿子，真是千差万别，没有一个真正像朕的。”
    大印公公在一边黯然的想着，“大皇子倒是最像陛下的，一样勇武善战，一样御下严苛。只是大皇子有一样好，最重情意，只是可惜了……”
    此时，距离接到大皇子姬恒阳的死讯也不过月余，大皇子被贬宾州之后忧愤而终，据说还是死在他那个相好的男宠怀里，那男宠竟也在大皇子死后自杀殉情了。
    墨晓此时站在下面，也不知是进是退，“陛下，小民已经奉上丹药，不知还有什么能为陛下效劳的？”
    “嗯，这丹药尚不知效验，朕需要有人试丹。你且随我去宫宴，随朕去看看哪个皇子是真正忠心的。”皇帝拂了拂衣袖，就站了起来。
    “是，小民听从陛下安排。”墨晓注意到，旁边的大印公公忽然不见了。
    这观德殿里烛火通明，那大印公公本来就站在御座旁边，可是如今却不见了踪影，这般神速还真是让人惊讶，也不知他是去给谁通风报信了。
    圆谷真人的的面上也笼罩着一层忧郁的光芒，看上去只觉得他疲惫透了，却还硬撑着的样子，似乎对宫宴丝毫不感兴趣。
    其实，圆谷真人心里真正想知道的还是这长生丹究竟是如何炼成的，难道他真的有那打开仙界大门的能力？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啊，自己潜心修行了几十年，常年辟谷，也依然觉得天路遥远，登仙无望。他一个年轻人，即使是墨家的后人，怎么可能做到的呢？若是他欺骗皇帝，那这小命是不想要了吗？这个墨晓，他到底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