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蔷薇之名》第51章



他右手搭在凯文迪许掌心里,凯文迪许右手扶住兰波腰部,他们顺着节拍连走两次常步分。身连步,目的是测试契合度,防止接下来踩脚。
探戈这种舞蹈,既性感又克制,双方若即若离,欲进还退,腰腹近得几乎贴在一起,肩颈却要后仰,眼神要退避,极少对视。
这是首关于谋杀的舞曲,节奏铿锵有力,气氛危机四伏。令人眼花缭乱的交叉步之后,兰波勾腿贴住凯文迪许的大腿外侧,短暂的停留,凯文迪许扯掉兰波叼着的红玫瑰。玫瑰还未落地,两人已经滑行出数米。
小号声占据主导,舞曲转为幽怨的神秘,在雨夜疾跑后的无望徘徊。两人贴面舞蹈,鼻尖蹭着脸颊,从某个角度看,完全是热吻的姿势。
兰波将凯文迪许推开,分离再会和,又是一段纠缠不清的交叉步。最后,兰波侧身倒在凯文迪许臂弯里,雨声渐止,黑夜继续,一场谋杀完美落幕。
起身,行礼,掌声起。他们朝不同的方向离开,兰波向盖尔讨了一包烟,攥在手里走出大厅。
克里姆宫这处的宫殿正对花园迷宫,灌木生长得比成年男性还高,修剪成铜墙铁壁,迷宫里的地灯藏在灌木根部附近,光影交织,好像鬼怪。兰波咬着烟站在迷宫入口,烟没点燃,他忘记了带打火机。
“听说你要辞职。”凯文迪许从他身后靠过来,立在他身边,目视灌木建造的迷宫。
听说?有谁会在他耳边提起兰波?他刻意关注他的近况。
“辞职后要做什么?”
兰波把烟攥回手心,捏成一团。他回答他:“不知道,再说吧。”
忘记是谁先迈出第一步,他们并行进入迷宫。兰波不主动开口,凯文迪许大多数时间是沉默的。
转过几个弯,走到迷宫深处,凯文迪许停下脚步,拉住兰波的胳膊。前方灌木边站着两个交叠的身影,他们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到来,激烈地亲吻,情到浓时,擦枪走火,喘息与呻吟此起彼伏。
凯文迪许不愿打扰他们,与之相反,兰波挣脱凯文迪许的束缚继续往前走。他回头看一眼凯文迪许,他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他们分开了,走散了。
灌木挤出逼仄的道路,使他窒息。兰波无头苍蝇似的在迷宫里乱转,他找不到出口,出口本应是很容易找到的。
兰波今晚第三次被人拽住手臂,吻随即而来,滚烫的气息交融,吮吸间或撕咬,渴望把对方融入自己骨血里。压抑后爆发的激情如冲破地表的岩浆,焚烧一切。兰波被顶到灌木墙边,后背压断几根树枝,爆出清脆的声响。
“今晚留下来?”他拉着他跑出这处迷宫。
作者有话说
A 线(现在进行)用来洒狗血,B 线(过去进行)用来谈恋爱,完美!
江岸:换一首更加基情的曲子。(^_^)Y
第41章 A线
奥劳拉两岁多时就可以自主进食,她坐在椅子上,离地的两条腿荡来荡去,伸出舌尖舔了舔叉子上的酱汁,然后把盛着一块完整牛排的餐盘推到一边。
“妈妈!”她脆声呼唤兰波,“我不想吃这个。”
兰波没有搭理她,整个餐厅,无论是餐桌边坐着的人还是旁边侯着的仆人,没有人搭理她。
“妈妈!”她抬高声音喊。
主位上的人放下刀叉,金属和陶瓷轻微碰撞,发出冰凉的响。他右手拇指上戴着一枚暗紫色钻石戒指,钻石切割成古板的方形,直径近乎与拇指等宽。那戒指有些年头了,是世代相传的家族主人的标志。他捏起铺在腿上的餐巾沾一沾嘴角,然后将餐巾放在桌子上。
其他人不约而同地放下餐具。
爱丽丝偷偷瞄一眼端坐在主位上的乔治亚·德·葛林若,再抬头看看对面眉目低垂的兰波。她把餐巾扔到餐盘里,红棕色餐巾一角吸满酱汁,沾污的黑在蔓延。
她哗啦站起来,“我用好了。”甩下这句话,她微仰头,视线下移,扫过对面人的头顶。
奥劳拉瞪着一双剔透的大眼睛,怔愣地目送那位阿姨离开。小孩子天生会被运动的东西吸引,餐厅里只有离开的爱丽丝是动的,其他人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妈妈!”她扭头转向兰波,从椅子上跳下来,像只小鹿一样蹦到兰波腿边,伸手抬腿要往兰波大腿上爬。
兰波迅速把孩子抱起来,他垂着眼睫朝主位点了下头,起身将要走开。
“等等。”他突然发话,兰波僵立在原地,几秒钟之后才转回身。
他说:“过来。”
兰波作势放下奥劳拉,他摇头,“带她过来。”
兰波一时没有动作,他不催促他,右手手指弹钢琴似的轻点桌面。
在这里他根本护不住她。兰波圈着孩子的胳膊暗自收紧,奥劳拉双臂搂着妈妈的脖子,脑袋靠在他耳边,有点怯懦又有点好奇地瞧着乔治亚。
他往前走两步,抱着他的女儿。
“要,”乔治亚抬起手。这一刻潜意识战胜理智,兰波做出侧身的小动作,正好避开乔治亚伸向奥劳拉脸颊的手。
乔治亚动作和言语一齐停顿,他睨着兰波,细细观察他的面目。兰波呆滞地站在他面前任他打量,他眼眶里闪着碎光,是倔强的不肯流出来的泪水反射的头顶的灯光。
还是那个别扭的孩子。乔治亚嘴角上扬。
他蜷起食指蹭一下奥劳拉的脸颊,动作相当轻柔,她脸上沾着少许酱汁。“要干干净净的。”他郑重其事地告诉奥劳拉。
小孩子听话地点点头。
乔治亚拿餐巾擦手,失去对他们的兴趣,点头示意兰波可以离开了。兰波忙不迭抱走奥劳拉,走出餐厅时他低头将脸颊贴着孩子发顶,身体像一张包装纸包裹他的宝贝。
奥劳拉在他怀里挣扎,她问他:“妈妈为什么不理劳拉?爸爸在哪里?劳拉想他了,我要爸爸。”
天真的小孩为难她的母亲,兰波边走边安抚她,「爸爸给劳拉买礼物去了,劳拉想要什么礼物?」
“我要爸爸!”
兰波摇头,佯装生气,「这个不可以,爸爸不在这里。」
“嗯……劳拉饿了,想吃蛋糕,要带草莓的。”
兰波推开卧室门,他放下奥劳拉,站在门边看着奥劳拉在房间里跑来跑去,这个小场地是兰波唯一敢让奥劳拉自由活动的场所。他锁门外出,不久之后带回一块奶酪蛋糕。
「我问过了,没有草莓,这种蛋糕也很好吃。」所幸奥劳拉不挑剔,她只是失落了一会儿就开开心心地趴在床上吃起来。兰波坐在床沿,奥劳拉没忘记旁边的妈妈,自己吃一口,也要喂兰波一口。
他只咽下一口蛋糕,甜腻就涌到嗓子眼儿,兰波本想压下这种不适感,可他越忍越恶心,最终冲进洗手间,伏在洗漱台上剧烈呕吐。
熟悉的感觉,当初他怀着奥劳拉就是这样,胃里时不时翻江倒海。
兰波不知道乔治亚是否得知他再次怀孕的事,乔治亚没有举动,兰波完全是在夜间飞行的昆虫,无时无刻不心惊胆战,怕下一秒一头扎进蜘蛛网里。
肚子里的这个还没来得及显怀,兰波温柔地抚摸自己的小腹,希望肚子里的宝宝能乖一点。奥劳拉吵着要爸爸,兰波何尝不想凯文迪许能在他们身边?他太累了,身心俱疲,然而他抬头从镜子里看见了奥劳拉,小小的一只,抱着洗手间的门框,仰望他的背影。
他立马挺直腰板,打开水龙头,污秽随哗哗作响的流水冲入下水道。
「劳拉应该保持安静,尤其是在餐桌上,不要大喊大叫。」兰波收拾餐盘。
“劳拉没有大喊大叫。”她像只小尾巴坠在兰波身后,抱着手臂,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嘟嘴,皱着眉,灰绿色的眼睛水汪汪的,很是委屈。
「不可以说话,其他人习惯了安安静静用餐,劳拉是不是应该学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兰波俯身捏捏奥劳拉的小肉脸,露出一个微笑,「妈妈需要把盘子送回去,你自己待在房间里不可以乱跑乱跳,磕到碰到会很疼的。」
他好不容易把奥劳拉留在卧室里,转身差点撞到人。勺子在餐盘里蹦跳,兰波用另一只手压住即将坠地的餐具,摸到一手奶油。
是他继父。
兰波低下头,偏移半步挡在门把手的前面。
“你在紧张什么?”他嗓音低沉,盘旋在兰波耳边。
兰波摇头。乔治亚用食指轻飘飘地抬起他的下巴,弯腰靠近兰波苍白的脖颈。他靠过来的时候,兰波全身汗毛似乎都绷紧竖起,神经拧成一股细绳。
乔治亚轻轻抚摸着他脖子上的伤疤,不无遗憾地感叹:“你怎么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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