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过得很好》第55章


婢驼咀庞幼约旱囊壮帧?br /> 结果冲破壁垒之后,迎接他的,是另一堵墙。
“停!”
一声高呼打破幻境,梁断鸢回过神来猛踩一脚刹车时,车头保险杠距离收费亭的道闸宽度不足两厘米,向来悠闲的收费大爷正捏着票据逃命般往外奔逃。
安易持被惯性狠狠甩向前窗,几乎在同一个瞬间又被安全带死死掼向靠背。
砰——
“干啥嘞?!”大爷跳出去五米远,眼见这头尘埃落定,踱几步凑了回来,自认镇守精卫中心停车场十余载,好歹练出了些胆量,“不想出去?信不信我再给你送回去,啊?!”
“抱歉。”梁断鸢摇下车窗,匆忙道一句歉,却是扭头看着旁边,“撞到哪儿了?”
安易持低垂着脑袋,五官被稍长的头发遮了个干净,看不见神情。
“诶……是你啊。”大爷对上一副熟面孔,毕竟一年里出来进去没少给他散烟,一腔怒气冲到喉咙,又生生咽了,“哎呀,你这个技术得练练,幸好撞的是我的摊子,要撞上别人,得赔钱啊……”
大爷还在说什么,梁断鸢却听不见了,他伸出去的手被安易持一巴掌拍开,只听见面目模糊的人催他走,“出去,别在这里。”
梁断鸢跟大爷赔了不是,塞给他半包软中华,这次稳稳的一脚油门,缓缓汇入主干道的车流。
周边车水马龙喧闹已起,车厢里却还像封着冰。
“对不起。”
安易持不抬头也不说话,让梁断鸢几乎有种听见了抽泣的错觉,“我……对不起。”
好在的确是错觉,但真实的情况也并没有好到哪儿去,安易持抬头起来,眼眶晕染着难以忽视的红,“……也不是我想哭,我,我控制不了。”
“抱歉。”梁断鸢这才愤怒之余想起,他大病初愈。
“不去机场。”流泪并不是安易持的本意,方才的有惊无险也并不多么令他难以承受,安易持早已经跟这具多愁善感不受控制的身体和解,此时伸手触到眼角一点濡湿,索性由着性子去了,他重复,“我不去机场。”
车在红灯之前停下,梁断鸢捏着一张纸巾,硬是塞进安易持手心里,“不去了,那送你去高铁站。”
安易持摇头,“不。”
“那就火车站。”梁断鸢说,“进了车站找小红帽,花点钱让他们帮你先把行李搬上车,到站时候请人帮帮忙,别害怕麻烦别人。上车睡一觉,天亮——”
“不不不,都不要!”安易持带着浓重的鼻音,打断他,“不坐飞机,不坐高铁,也不坐火车。我哪儿也不想去。”
一口气说了许多个不,安易持觉得自己把这十几年没用过的任性,一次性用了个干净。
前所未有的舒畅。
“我没有害怕让父母看到你,不是因为这个。”安易持不多时缓和了情绪,自语一般迟来地解释,“爸爸要我一定回家去,可其实我不愿意,那里不是我的家……我不知道离开了病院该往哪儿去,但也许能找个什么借口敷衍过去……我暂时还没想明白,只知道绝对不能这么快就回去。”
梁断鸢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尖**了一下,停住。
“你说送我,我其实很开心的,如果不是要回家的话。”安易持抬头,轻轻去碰梁断鸢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带点儿不知所措的示软,“还有些生气吗?”
易持抗拒的神情,欲言又止的犹豫,皱眉思索的迟疑……种种画面争先浮现,此刻通通有了合理的解释,梁断鸢反手抓住那只手,突然明白了人的情绪是如何欺瞒理智,以至让他在易持还没想好怎么去向自己解释之前,就率先引导着身体做出了不合时宜的举动。
不说生气了,梁断鸢甚至有些内疚,对自己方才的冲动。
远远的,信号灯转绿,他沉默着驱车向前,在下个路口调转了方向,终于打定主意。
“去吃早饭吧,我知道一家店,豆腐脑做的很好吃,去的晚就卖光了。”
“嗯。”
城市姗姗来迟地终于苏醒,眼前延伸的道路汇涌各个岔口的车流,逐渐沉淀一日繁忙的底色。
第四十九章 ——小小的愿望
汽车再开不出60码以上的速度,密闭车厢内,空调呼呼吹出炙热的风,匆匆前行的人们不得已放慢了脚步。
又一次停下来的间隙,梁断鸢伸手,卸了安易持的全副武装,“地方有些远,想睡就睡一会儿。”
安易持靠进放倒的靠背里去,抓住梁断鸢的手,十指交握。
他其实不在乎能不能吃到早餐,也很舍不得这种难得的独处被睡眠占据,于是绿灯亮起不得不松手之后,他侧身,盯着梁断鸢的侧脸,“咱们说说话吧,好不好?”
梁断鸢勾唇笑,低头瞥他一眼,“好。”
安易持扫视一圈没能找到垃圾袋,于是把手心攥了半晌的湿纸巾揣进兜里,重新靠着头枕躺好,他问,“你为什么事情哭过么?”
梁断鸢指尖在方向盘上节律地敲打着,皱眉思索片刻,笑着摸了摸鼻子,“高考查分那天,我推开书房门,发现我爸坐在电脑桌前,偷偷抹眼泪。我以为考砸了,关好门回房间,躺着什么也没想,起来发现湿了半张枕巾。”
“后来呢?”易持问。
“后来觉得木已成舟,哭也没用,约同学出去打球了,从午场打到夜场,饭也没吃,累的想吐。”梁断鸢说,“等到回家,发现我爸坐在餐厅,正筹划着准备办一场升学宴,他跟我说了成绩,问我想要请谁来……我说都听他的,洗了澡回去躺上床,继续哭。”
安易持笑眼弯弯,没忍住出了声,“没有考砸是好事啊,为什么还哭?”
“谁知道呢?可能想起我爸早晨偷着抹眼泪的事情,知道他为我高兴,心里有我……”梁断鸢眯了眯眼睛,戏谑,“眼泪这种事情,自己又控制不了,你也知道的,对吧?”
安易持笑着抿抿唇,颊边显出深深的酒窝,他发现精卫中心住了一年,什么丑态都在梁断鸢面前露过相,此刻再提起这种事情,自己终于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拿自己开涮了,“那自然,从小哭到大,这方面我是专家。”
“那听专家讲个高阶的。”梁断鸢笑,食指弯曲,轻轻刮过安易持鼻梁。
安易持闻言弓腰笑了半晌,好像经历了这许多却什么也没变,仍旧是那个笑点低的小孩儿,他笑够了说,“我其实没那么爱哭的。还没学乖的时候,每回挨打我都倔,死撑着就是不哭,好像跟我爸比赛似的,他打的越狠,我就越是不吭声,可越是不吭声吧,挨打挨的就越结实。后来有一回我实在受不了,就离家出走了。”
“走去哪儿?”梁断鸢问。
“那时候我爸妈离婚没几年,我跑去想找我妈。”安易持说,“我妈抱着个小胖妞开门,急匆匆拉我进去,怕叫人看见。她说自己没本事,让妹妹上个好点儿的幼儿园都找不着门路,说让我跟着我爸能少吃多少苦,我还不知足。我妈忙来忙去都是绕着小胖妞转,给她冲奶粉,喂她喝点儿米汤,眼睛就长在小孩儿身上,总共也没瞧我几眼。后来小胖妞的爸爸快下班回来了,我妈给我塞了点儿钱,叫我快回家去,还叮嘱我不要惹爸爸生气,要听话……我捏着钱走出小区才反应过来,我妈从始至终也没问过我,到底为什么跑出来啊,家里新阿姨待我好不好啊,考试成绩怎么样啊?……什么也没问。”
梁断鸢伸手拍拍安易持肩膀,不说话。
“后来我就回家去了,本来以为又要挨一顿,没想到我爸早出了门,只有尚阿姨在家。我爸他就……没找过我诶。”安易持笑着,在他手心里蹭一蹭,继续讲,“我觉得世界上没人在乎我,冲进房间开始嚎啕大哭,那时候还有些排斥尚阿姨,她也知道,于是就站在外面等着,一直到听着里面没动静才进来,看一眼立马带我去了医院。那是我第一次进急诊,但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哭的太认真了,过度换气一时没缓过来。”
“过度换气?”梁断鸢重复。
“就是二氧化碳吸入太多……会手脚发麻,头晕气短之类。”安易持比划着,“手指僵硬身体抽搐,很难看的。所以那次之后我就学会控制自己,不那么哭了。”
“听起来尚阿姨还不错。”梁断鸢瞳仁里映着不断后移的道路划线。
“嗯,其实很好的。”安易持很怀念,“她拿我当自己的孩子,不惯我的坏毛病,也总督促我好好学习,要我多看书,多练字,多写题。只是那时候不理解她的用心,那些超前学习的辅导班又让我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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