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面》第29章


居彬说:“你以为陈锦征对你是真心?他有多少男女朋友,你知不知道?”
“别做梦了,陈锦征根本不可能喜欢你这种又懒又丑的废物,你最好早点死了这份心。”
“你以为你是谁?”
程小天恍惚记得陈锦征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是什么时候说、为什么说的,他竟然记忆不清了。漫长的昼夜不明让他出现了记忆错乱,从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却什么也抓不住。
他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会疯掉。
他从抽屉里翻出之前记了满满的笔记的会计教材,强迫自己记忆那些生硬拗口的专有名词和五花八门的数学公式,这样会让他暂时忘记一切。
居彬看见他翻书,不再是鼓励和褒奖,而是冷笑一声:“你以为我还会放你出去?做梦!”
程小天麻木地说:“我好几天没去李叔的厂子里了,他肯定很生气。”
居彬充耳不闻,讥讽道:“你这种人一辈子也不可能有出息,别做梦了。”
程小天茫然地说:“你之前说,只要肯努力,每个人都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成为公司里的一颗螺丝钉,并且养活自己的。”
居彬冲口而出:“安慰你这种白痴的谎话,你也信?”
程小天僵住了,愣愣地看着他。
居彬也愣住了,咬着牙偏过头去,片刻后重重地跺着脚走了。
程小天有时半夜醒来发现自己脑袋下的枕巾湿了大半,他有些惊讶,爬起来之后才猛然发现自己脸颊上全是泪水。
他的腹部开始有绞痛的现象,但是一句都没有告诉居彬。
直到终于坚持不住地跑进洗手间,在洗手池里呕了鲜红的血。
居彬惊恐地抱起他向屋外跑,却在离门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看见门被猛地撞开了。
陈锦征带着七八个身着黑色制服的高大男人站在门口,人人手里拿着电棍,面上是抑制不住的戾气。
第30章 
陈锦征的头顶还包着纱布,隐隐能看到渗血。但精神似乎恢复得不错。
居彬仿佛什么都没看见,直直地抱着程小天要从他们中间穿过去。
陈锦征抬了下下巴,几个保镖立刻一拥而上把居彬按住,抵在墙上。
程小天站在原地,茫然地看着他们。
陈锦征放缓了声音道:“小天,来。”
程小天的脚机械地动了一下。
居彬立刻挣红了眼,拼命挣扎起来:“陈锦征你别他妈想趁人之危!”
陈锦征毫不客气地反击道:“到底是你趁人之危还是我趁人之危?你自己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我看你根本已经疯了,我再不来把程小天带走,他迟早会被你也一起逼疯!”
居彬并不执着于和陈锦征斡旋,只是乞求地喊程小天:“小天,小天,你看看我。”
居彬一向待人温和有礼,但是骨子里强势的性格让他总是带有优渥生活中养出来的清高自傲,很少对人有这样软弱乞求的态度,连陈锦征都微微愣住了。
程小天迟疑地抬起头看他。
陈锦征一把把程小天拉到身后,厉声对居彬道:“居彬你他妈清醒点!你自己说你有多少天没去公司了?你们公司的员工都快被你逼得集体辞职了你知不知道?!”
软禁之初,居彬白天会照例去上班,后来有一次偶然发现程小天在玩水果刀,立刻把所有的尖锐物品都扔了出去,公司也渐渐不大去了,有事就让秘书电话汇报,自己在家里紧紧地盯着程小天,以防他伤害自己。
监视渐渐变得病态,程小天不再违抗他的命令,但是大片大片的时间里他选择了沉默。
居彬企图与他谈论一些事情,过去的,好玩的,温馨有趣的事情。比如程小天追他时一边翻字典一边写的勉强凑齐四行的歪诗;比如程小天从前为了少吃一口青菜,跑进了邻居家的院子里,结果被一只巨大而雪白的萨摩耶逼得骑上了墙进退不得;比如程小天在他的西服口袋里装太妃糖,结果招来老鼠,害得价值六位数的西服被咬得支离破碎。
但程小天永远只是默然无声地闭着眼睛。
如同一场无声的战役,无论结果成败如何,两个人都输得一败涂地。
双方正僵持不下,一直围观着的保镖们却早已按捺不住地互相交换了心照不宣的眼神。
两个男人争一个男人,那被争夺的男人似乎还被其中一个男人囚禁了很久。
有钱人钱多烧得慌,大概都有些变态,但总归是场好戏。
兴许是被保镖们怪异又好奇的眼神拉回了现实,居彬清醒了几分,从喉咙深处模糊地咳了几声,沉声道:“放开我。”
保镖回头看陈锦征,陈锦征点点头
居彬喘了口气,抬头直视着陈锦征:“你来做什么。”
陈锦征用手指着他:“你已经非法拘禁他人超过半个月,按照法律规定已经属于触犯刑法,你说我来干什么?”
居彬轻笑道:“真是稀奇,陈小少爷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喜欢伸张正义了?”
陈锦征脸色微红:“我不管你说什么,我今天一定要带程小天走。”
“理由呢?”
“你非法拘禁!”
“我和程小天是正当的恋人关系,同居都已经三年多。待在一起超过半个月,很奇怪?”
陈锦征狠声道:“你的邻居已经告诉我了,之前程小天想从窗户翻出去,不小心挂在阳台上,从那以后就被你彻底软禁了起来,他再也没有在外面看见过程小天,有几次深夜还听见你们争吵的声音。”
“这么说吧,”居彬迅速镇定下来,并掌握了对话的主动权,“你怎么知道程小天愿意跟你走?”
陈锦征跺脚道:“跟谁走都比跟你这个变态待在一起好!”
“程小天,”居彬不理会他,目光直直地越过众人,望向一直沉默着的程小天,声音掷地有声,“你是不是无比厌恶我,厌恶到一眼都不愿意再看见我的程度,我要你的答案。”
程小天站在陈锦征身后,脸色苍白,瘦弱得摇摇欲坠。
“程小天,”居彬再次高声道,“如果你今天敢从这个门走出去,就永远不要回来,我说到做到。
程小天在众人的注视中,慢慢地走上前来。
居彬的眼角闪过一丝光芒。
程小天缓缓地,从右手边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挂着维尼熊挂饰的钥匙扣,放在了手边的茶几上。钥匙碰触茶几面的一瞬间,发出了叮叮当当的轻响。
居彬的脸色瞬间变了,死死地盯着他。
程小天抬起了头,眼角通红,抬头的一刹那,眼神在一瞬间失去了光彩。
他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陈锦征亲自动手,仔细地在轿车后座铺上又软又暖和的羊毛绒毯,还细心地在里侧放上一个方形绵软的大抱枕,把程小天安稳地抱进车里,头枕在抱枕上。
程小天在他怀里局促不安地挣扎,小声道:“谢谢你……我自己来就好了。”
他只是低血糖晕倒而已,在医院输液输了大半天,体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完全不必惊动这样大的阵仗的。
陈锦征暧昧地摸摸他的头:“让我照顾你,好吗,你这些日子肯定吃了不少苦,要遵医嘱,好好养精神,尽快恢复过来。”
陈锦征吩咐司机一路开回了家,快接近那座充满现代气息的复式别墅的时候,程小天犹豫片刻,还是说:“谢谢你送我去医院,但是我还是想,自己在外面租一个房子就好了,不然太麻烦你了。”
陈锦征笑笑说:“你就当租我家的房间,也一样的呀,肯定比外面便宜。而且一日三餐有专门的阿姨做,想吃什么尽管说,很方便的。”
程小天还是坚持道:“这样总归太麻烦你了,我自己也过意不去的。”
陈锦征沉默片刻,收起了招牌式的笑容,沉声道:“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程小天一愣。
“我知道,那晚我太僭越了……”陈锦征诚恳地看着他的眼睛道,“也许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但我还是请你相信我,我那晚真的喝醉了,不然绝不会碰你一根手指头的。你想啊,居彬是我的朋友,我怎么可能对朋友的恋人下手?”
程小天低着头没吭声。
陈锦征继续趁热打铁:“我一直把你当成我非常重要的朋友,不想看到你伤心难过的样子,所以才想着喝一点酒你也许会好受一些,这才最终没有阻止你喝酒。事后我也是后悔万分,真的,我虽然脑袋被居彬砸开花儿了,躺在医院里的时候,心里也一点不怪他的。其实换位思考想想,要换成是我,我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这次带你离开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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