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面》第30章


?br /> “我这次带你离开居彬,也完全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绝没有趁人之危的意思。你和居彬再这么僵持下去,我怕他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分开一段时间对你们来说会比较好。当然,你可能也看出来了,我喜欢你,”陈锦征坦荡地说,“我从来没有试图隐瞒过这一点,之前你和居彬还是同居恋人的关系,所以我只是把这份感情埋藏在心底,一直没有说出来。但是现在居彬身边已经有了安晨,你完全拥有再次选择伴侣的权利,如果你讨厌我,你可以直截了当地说出来,我绝不会再纠缠你,但是请你不要拒绝我的关心,好吗。”
程小天脸色苍白地说:“我,我还是不……”
陈锦征向车外的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立刻向车内二人微微鞠了一躬,道:“饭菜都准备好了,请问是现在开始布菜吗?”
陈锦征笑容可掬地拉开车门,对程小天道:“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怎么样?饭菜都是阿姨几小时前就开始准备的,凉了就不大好了。”
管家、司机都殷切恭敬地站在车外等候,程小天无可推拒,只好跟着陈锦征下车。
陈锦征家的装饰风格比较浮夸,印度风格的古铜色大吊灯,米白色为底、绣织赭红色繁复花纹的华贵波斯地毯从入口处一直铺到客厅另一头,电视机前还放着一台巨大的五光十色的跳舞机,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但确实很符合陈锦征的风格。
程小天的目光突然被立地音响上的一尊石膏像吸引住了。
蓬松的花瓣般盛开的卷发,宽松的长袍带子在右肩处打了一个结,微微侧着脸,神情严肃又带些难以言说的忧郁。
那是他的叉烧叔叔。
和居彬摆在办公室桌上、从大学老师那里买下的画室里的那尊石膏像,一模一样。
第31章 
程小天怔住了。
陈锦征见他不动,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石膏像,不解地问:“哪里不对吗?”
程小天有点语无伦次地说:“这个……我在居彬办公室见过……”
陈锦征一愣,随即泰然自若地说:“我们当年在大学里一起选修过人物素描,这是当时画室里一个石膏像的仿制体,毕业的时候想着带一个同样的回国以作纪念,就摆在家里了。”
会有这么巧吗?
程小天觉得两个人同时把仿制的石膏像带回国,实在有些太过巧合了,随即想到他们那时关系似乎很好,回国前彼此交流过这件事也说不定,于是点点头。
“不过,我说,”陈锦征凑近他耳边低声道,“我虽然有足够的耐心等待你接纳我,但是在暗恋自己的人面前频繁地提起旧情人的名字,实在是有些无情呐。”
程小天不知所措地说:“我……”
陈锦征宽容地站直身体,笑了笑,抬起手来自然地帮他整理额前的碎发。
程小天不自在地低头躲了躲,陈锦征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便走到一边去接电话,暂时放过了他。
程小天立刻如蒙大赦。
谁知陈锦征说了两句后,举着手机诧异地回过了头:“小天,这位女士说……她是你母亲。”
程小天一愣,立刻接过了手机。
程母语气焦急地说:“小天!你和居彬吵架了?”
程小天尴尬地看了一眼陈锦征,陈锦征体谅地走到了旁边。
程小天捂着手机,小声道:“妈,出什么事了吗。”
程母没好气地说:“我还要问你呢!六号的时候我打电话给你,你没接,我当你是工作忙,就没再接着烦你。结果今天再打,居彬说你搬出去了?你告诉我,你搬到哪儿去了?”
程小天离开的时候心慌意乱,哪里记得带手机这种事,手机早在半个月前就被居彬不知道扔到哪个旮旯儿去了。
听程母的口气,似乎并不知道他和居彬之间发生的事。
程小天有些意外。
他晕倒时,居彬的怒意根本已经掩饰不住了。陈锦征在他醒来后告诉他,居彬坚持跟着他们到医院,听到医生说没有大碍后就面容冷峻地离开了。
然而一扭头,却又能在面对长辈的询问时若无其事地遮掩过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到底是该说他成熟睿智,还是说他太过冷静自持呢。
程小天忽然心里一阵打寒。
程母听他不吱声,急道:“说话呀,你这孩子从小就没什么心眼儿,这几年来什么事情不是居彬帮你一个个解决的。你们俩也处这么久了,我跟你爸也算认命了,怎么这会儿突然搬出去?你告诉妈,是不是居彬欺负你了?”
程小天嗫嚅地说:“没有……妈你别乱想。”
“还有,刚才接电话的男人是谁?”程母的声音忽然变得严厉,“你可别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乱交男朋友。当初你要跟居彬在一起我跟你爸就不同意,你现在翅膀硬了,什么都不愿意告诉爸妈了,是不是?”
程小天急忙道:“没有!妈……刚才那是我朋友,也算居彬以前的同学,我只是跟人家正好一起吃个饭……我不会乱交朋友的。”
程母将信将疑:“那你什么时候搬回去?”
程小天头痛不已,含糊道:“只是工作的原因,在外面租了个房子,为了交通方便点而已……”忽然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父亲咳嗽的声音,立刻转移话题道,“爸生病了?”
程母抱怨道:“还不是那些老毛病,乡下也尽是些挂名的赤脚大夫,随便开两个药就完了。你爸脾气又倔,老不肯承认自己身子骨就是大不如前了,就这么一直拖下来了。”
程小天急了:“那怎么行!把爸还接到城里来,我带爸去看病。”
程母宽慰道:“原先在城里的时候看过的,都是些年老避不了的慢性病,只能靠慢慢养,一时半会儿也急不来。乡下空气食物都新鲜,对养病反而好些,你就别操这个心了。”
程小天听见电话那头父亲不满的反驳声和随之而来的重重的咳嗽,心急如焚。
但也明白父亲的腰椎毛病由来已久,确实无法根治,只能靠细细调养。
由此一来,原本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告诉母亲的心思,也就搁置了。
对于居彬是否真正骗取了父亲的房产、几年后高价套取利润,他也只是猜测,不愿父母为此伤神伤心。
居彬变心,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而这或许会是令程父程母更为难受的事情。
因此,程小天咽下了一肚子的话,只是简单地说:“我……这些日子又在李叔的厂子工作了呢,工资一发下来就给你们寄过去。”
程母听了,一面说着我们又不缺你的钱,一面却遮掩不住地语带笑意,语气中满是自豪:“我就说,我们家小天就说开智晚了些,哪里比那些鬼精鬼精的小犊子差了!”
程家失势前,程母朋友圈子里的那些富太太年龄与程母差不多,孩子也与程小天一般大小。那些孩子都在学历和家境的帮助下挣到人生第一桶金的时候,程小天还在居彬的威逼下背会计教材。富太太们表面上夸程小天单纯可爱,背地里不知道调笑了多少回。程母对此耿耿于怀许久,现在才终于扬眉吐气。
好不容易等程母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程小天默默地把手机交还给陈锦征。
陈锦征笑了笑:“虽然不是故意,但是不小心听到了些不该听的内容,抱歉。”
程小天摇摇头,小声说:“谢谢你的款待,我该去找房子了。”
陈锦征站在他面前,拦住他:“我雇佣你为我做文书工作,一个月两万,你愿意吗?”
程小天吓得后退了一步:“别开玩笑了……”
陈锦征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道:“我看上去很像开玩笑么?而且我可以额外提供预支工资的福利,节假日带薪休假,要不要?”
“我……”
“而且这里离公司只有十几分钟的车程,每天早上我载你去,你连交通费用都可以一并省掉,怎么样?”
“……”
陈锦征趁热打铁:“工作也很轻松,每天上午九点打卡,下午五点下班,休息间有无限量供应的零食和茶点。”
程小天清醒了些,忙摆手道:“我怎么能占你的便宜,那样就太厚脸皮了。”
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的道理,所以其实是一边按捺着心底的万分痛惜,一边咬着牙说出拒绝的话,表情都轻微地扭曲了。
陈锦征步步紧逼:“真的不行么?如果还是对我不放心的缘故,你看,家里通常都是有煮饭阿姨和管家在的,我怎么可能当众对你做什么事?”
程小天没想到他会坦坦荡荡义正辞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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