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梦初觉》第42章


谅你!你滚啊!”
“你滚!你听见没有!别他妈的跟着我!”江宴用很大的力气把秦越推开。
“我都要死了,你就不能…… 就不能让我找个没有你的地方……静静地死了吗!我他妈求求你,离我远点!别跟个狗皮膏药似的,黏着我,我不待见你,我看见你恶心,你知不知道!”
“你还嫌不够啊,你们折磨我那么久,我让你折磨,折磨够了我说我要走,你非要给我爸爸发上|床的视频。20岁我没家了,二十五岁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家,你还不让我回去。秦越,我没家了……你让我去哪啊……”
“我死在外面我爸爸该怎么办啊?”江宴拉着秦越衣领的手在抖,额头顶在秦越的胸膛上:“我该怎么办啊?我爸爸该怎么办啊?小夏该怎么办啊?我都要死了你,你还不肯放过我……为什么,我们十五岁要遇见呢…… 为什么要我一次又一次的爱上你呢…… 太恶心了…… 真的太恶心了……”
江宴耗费心力的说完这一大段话,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也开始发黑,他脚步不稳,头顶着秦越的胸口才不至于摔倒。
停滞了两分钟,江宴抬起手臂囫囵地蹭了蹭眼睛,不再看秦越,一言不发慢慢地走出了门。
秦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江宴那一番话的,一直以来,秦越最恐惧的真相就这么被江宴晒在了日光之下,就那么几分钟,江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一刀一刀地割着他的肉,仿若凌迟,死不了,又恨不得自己立刻死去。
江宴下了电梯,秦越才缓过神,跌跌撞撞地追出去。
出了酒店是一条笔直的马路,沿着路走到海边,能看到江宴的房子。现在是夜里十一点钟,酒店位置又偏远,四处空旷,偶尔才有几辆车开过。
江宴走的不快,如同没有知觉的傀儡机械地往前走,路灯把他的影子拉的长长的,看起来单薄而又可怜。秦越离着江宴两米的距离,他不敢靠的太近,怕江宴讨厌他,也不敢靠的太远,怕和江宴走散。
他试探地叫了声:“阿宴。”
江宴没有反应,只是越走越远,好像要走出他的生命,永远都抓不住的样子,一辆车驶过,秦越忽然就绷不住了,巨大的悲伤瞬间袭击了他的心脏,他快走几步,让彼此的影子重叠起来,看着就好像他抱着阿宴一样,不再孤单。
秦越哽咽的声音里透着莫大的绝望,他对着江宴的背影磕磕绊绊地说:“小唠叨,我错了,你不可以死,我不想你这样,你要是走了,你就带我一起吧,你没有家了,我现在也没有了。视频不是我发的,我明白知道的太晚了,可你别不等我,别丢下我。”
他们一前一后沿着马路走了很久,一个向前走的不肯回头,另一个执拗的跟着让两个影子连在一起。
终于到了海边的房子,江宴推开门走进去,将鞋子甩到一边,走进了卧室。房间里没开灯,江宴跌在床上侧躺着,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秦越,他站在院子里,双手捂着脸,大概是哭了,哭的像个孩子也像是十六岁最单纯的秦越。
江宴在虚空中抬起手,隔着玻璃摩挲着秦越的头发,小声地说:“小媳妇,你哭什么呢?”
第五十一章 
张赭之决定好起来,于是拉着行李迈出门,离开了江宴。
他离开以后的日子,大多数时间江宴都在发呆,房间也越发显得空旷。从前张赭之在的时候,哪怕不讲话,江宴也不会觉得失落。在张赭之离开以后,江宴才觉得孤寂感如同空气无孔不入侵入五脏六腑,是空调开到三十五度也驱散不了的冷。
秦越住在他隔壁,好像是有点怕他,不敢靠他太近,又舍不得离他太远。江宴猜他是怕自己情绪激动亦或者是做什么傻事,所以连照顾他也变得小心翼翼。
江宴抱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着地毯上因为腿短爬不上沙发,急得转圈的小柯基,狗是秦越买的,名字叫辛巴,听起来是个很威风的称呼,可实际却是个粘人的东西。
江宴伸出腿,用脚趾头挠了挠辛巴的肚子,小狗撒欢转了两个圈,还伸出舌头去舔他的脚。触感有些凉,江宴“嗖”的一下,又把脚拿了回来。
别墅的厨房是半开放式的,江宴视线稍微斜一点就能看到厨房。秦越系着围裙,把蔬菜放到煮沸的热水里,捞出沥干然后拌上调料,他拧着眉头俯身看pad上的食谱,两秒以后把盛盐的勺子放回原位。
“秦越,我都说累了,你在我这得不到回应的。”江宴站在厨房门口,纤长的睫毛低垂着,又说:“你走吧,外面的世界多好啊,何苦黏着我呢,你可以去外面做很多厉害的事,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的,别在我着窝着了。”
秦越拿着汤勺的手一滞,给汤覆上盖子,让它在小火上继续煲着:“我不走了。”他转过身看着江宴的眼睛,神色认真:“得到不回应也没有关系,只要能守着你就好。”
辛巴在江宴两只脚中间转圈,触感毛绒绒的,江宴没忍住,还是把辛巴抱了起来:“那随你吧。”买狗的人不是什么好人,可辛巴是无辜的。
除了不擅长感情,秦越在其他方面都是很聪明的人,他能很快地学会烧饭,还能准确找到他放在床头柜里的药片,一盒不留全部扔掉,就连张赭之留在冰箱里的酒也连带着一起丢出门外。
天气有些冷,家里开了地暖。秦越在地上支了一张桌子,江宴坐在地毯上,安静地舀着粥。粥熬的很久,秦越放了不少虾仁,是花了心思的。只是江宴吃着还是没有什么味道,实在是太淡了。
秦越坐在他对面,神色自然地吃着和他一样寡淡无味的食物。
“你又没病,干嘛吃和我一样的食物?”
江宴发现只要一提到“病”这个字,秦越就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他觉得有点好笑,又说:“你想吃就吃,等我死了,你就不用吃了。”
“你非要这么说话吗?”秦越声音有点可怜,囫囵的把粥一口喝光:“我不会让你死的,哪怕用我的命换。”
“我不知道怎么样,你才能稍微不恨我,我只想你过的好一些,长命百岁,至少比我活得长久。我也不奢望你原谅我,因为我没资格求原谅,只要你过的好我就很开心了。”
晚饭本就不好吃,没油没盐又没有酒,再加上秦越这幅劝不动非要黏着他,没办法跟他说通的样子,扫光了江宴所有恶劣的心思和食欲。
“你可真烦人。”江宴伸手把脚边的辛巴捞到进怀里,抱着它回了卧室。
客厅里再次安静下来,秦越却不觉得难受。他知道一墙之隔的江宴抱着他买的辛巴,应该会睡的安稳一些,江宴本就是个少年性子,有一只狗陪着至少不会觉得房间空旷,左右江宴肯定不会让他靠近。
他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在地毯上坐了多久,直到天彻底暗了下来,才起身把碗碟收拾好,出门去拨电话。
手机很快被接通,林锐的的声音传了过来,开门见山地说:“许一和阿宴完全匹配。”好一会又有些犹豫:“可是我完全不明白,我还没去找他,许一居然主动来找我,我就是觉得奇怪。”
远处传来阵阵海浪声,秦越目光看向黑漆漆的海面:“奇怪什么?”
“他好像早就知道自己可以比对上,而且他的匹配报告和阿宴的诊断单是同一个人开的。”
林锐的手紧扣着电话,语焉不详:“还有…… 许一他…… 他让我给你带句话,他说他不像江宴一样心软, 难受就喜欢折腾自己,他想要好好的活着,如果你想要江宴活着,亲自去找他。”
“嗯。”秦越疲惫地点头。
“你什么时候想办法带江宴来医院一趟,重新检查一遍,至少要先确定诊断,我们再看下一步怎么办。”
黑色幕布一般的夜空,海岸线不断涌起堆叠的海水刷拉刷拉作响,秦越把烟熄灭,手摸向自己的腹腔,那里有两颗相互依偎的肾脏。
秦越多想把自己其中的一颗送给小唠叨,这样不管江宴去到哪里,他都永远和他在一起,哪怕是离开他,不要他,秦越也能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好,我想办法带江宴去医院做检查。”说完按断了电话。
江宴常常是吃好了饭,抱着辛巴回房间睡觉,拒绝和秦越交流。秦越一面照顾江宴,一面托人查明江山和小夏的联系方式以及住址。秦越得到一个好消息,江山的身体几近康复,最近能下床行走。
在许一的心里,江山应该是他一个人的爸爸,不应该跟任何人分享,所以他几乎是把江山囚禁在洛杉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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