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知道我们和平分手》第5章


适合你?不过一切的前提是俱乐部同意,前面说的只是我私人的建议。”
尚超不好意思地笑了,年轻人,总想着一鸣惊人,做力挽狂澜之人。尚超也的确有这个天赋,江寻并不否认。
江寻没有回房间,他靠在椅子上捏了捏鼻梁,坐正了打字搜索light的首页,看到了那一纸盖着公章的公告,附带还有现任辅助退役的消息。何闻笛还坚/挺着,他的辅助已经撑不下去了,职业赛场新旧更替频繁到几乎都不能引起过多的注意。
滑下去评论的战队粉丝都在说祝福,说战队补强有希望了,个别的连小江寻这种称呼都喊出来了,下面又被纠正说能不能不要带节奏不要在light的微博下说V。V。V的队员。
江寻知道他们是有怨的,当年他们成绩差,却不是不能打,战队粉丝们觉得只要有江寻和何闻笛在,没准下一波就有奇迹团呢,没准发育起来就变得能打了呢,一局又一局地输下去,粉丝们在等,也许队员自己都在等,等虚无缥缈的救世主出现,江寻却选择了走。
江寻没办法跟他们解释自己为什么走。
他疲倦地起身,突然感觉有东西硌到了他的手指,江寻掏出来一看,是一颗圆润的白色塑料纽扣。江寻知道这枚纽扣怎么来的,他举着它细看了一番,在电脑屏幕光下有一层薄薄的钴蓝色。
第二天早上江寻和阿麦去送尚超,原本职业选手中午才会陆续起床的,不过江寻还是起了。
“寻队,经理,真的很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照顾!”尚超背着个超大的运动背包,在安检里夸张向他们挥手,“以后赛场见!”
江寻很喜欢看这种意气风发的新选手的样子,笑着挥挥手,突然想起有些话要说,“那个,你闻笛哥哥脾气不太好,但是其实是个很单纯的人,他喷你你不要放心上,他自己一会儿就忘了。”
尚超眨眼,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起零零碎碎的这种东西,说:“ad不是差不多都这样?”
江寻笑了,说:“他又不一样一点,你多让让他……啊,对了……”
他的指尖触碰到口袋里那枚圆滑的纽扣,又忽然放下了。“没什么,赶紧去登机吧。”
他想说你把这个纽扣还给何闻笛吧,却还是没说出口。
9。寻队经常提起你
何闻笛跑去医院吊了两瓶水,其实没有多严重,只是之后有几场好不容易约到的训练赛,他怕自己那时候病情加重,手抖打不出东西,那就白瞎了管理处辛辛苦苦的筹谋。light如今对外的训练赛不多,这次约到的是世界赛四强队伍,这种强队还是很值得研究的,打一场赚一场。
严波知道他去了医院,在连麦那边口花花,“肛肠科?”
“肛你妈。”何闻笛吸着鼻子淡定地说。
“诶哟,我都不知道你们在外面做什么,这么久才回来,关心关心你。”
“我才不需要你们关心。”
严波公鸭嗓一阵嘎嘎地笑,“蒂妹越大越不好玩了嘎嘎嘎,当初是谁找我们哭来着?”
“滚滚滚,再多说一个字我打的去平浦路抽你。”何闻笛恼羞成怒,手上操作差点变形。严波刚在平浦路买了套房,乔迁的时候何闻笛还去拜会过嫂子和大侄子。
说起来严波还是撞破light下路组奸情的第一人。当年是什么来着,七年前的夏季赛决赛后?那年他们刚刚拿了冠军回基地,正是欢天喜地准备放大假的时候,大家意犹未尽约着第二天去烧烤搞团建。严波作为一个心系后辈,老实耿直的队内老大哥,肩负起了叫队友起床的重任。那时江寻和何闻笛还是一个房间摆两个床的宿舍配置,基地里也没那么规范,沙发都有人睡过,严波欢天喜地地拧了门冲进去,目瞪口呆看见何闻笛从江寻床上爬出来,光着身子迷迷瞪瞪看着他,身后还有江寻的一个后脑勺。
严波即便没有多年后浸淫直播间被低俗文化荡涤过,那时心里都有了些不好的预感。胖子默默用脚后跟带上了门,“那个,你们这屋冷吗?”他干笑。
何闻笛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二手空调上显示的二十五度,说:“不冷啊。”他推了推床上的江寻,“到点了。”
严波摸摸鼻子,“你俩干嘛呢,太兴奋了蒙被子里玩脱衣麻将?”
何闻笛说:“大哥,麻将是四个人玩儿的,两个人只能玩扑克。”
“嗨,你们玩牌儿怎么不叫上我?”严波松了一口气。
何闻笛张张嘴,裹着条毯子跳下床,裸着雪白的肩膀和腰,说:“哥,你让让,你踩着我内裤了。”
严波裂在原地。他们几个好歹也是那个年代放弃正常生活和稳定工作去打职业电竞的人,自诩目光超越时代三十年离经叛道的新人类,此时都觉得世界观从那一刻起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提前听到了新世纪的号角声,感觉自己仿佛又一次乘风破浪站在了时代前沿。喜迎冠军和兄弟出柜,不知道哪一个比较像是梦。
何闻笛把江寻推醒,自己套了T恤裤衩,仿佛他刚才不是被捉奸在床而是乖乖睡在自己床上被严波吵醒,“待会来几辆车啊,我和江寻要坐一块儿。”
恋爱的酸臭味!
严波眼前一片白光,钛合金狗眼都恨不得自行戳瞎。
他根本就没打算瞒,同一个队里,衣食住行都是一块的,他们又是那种藏不住情绪和爱意的年纪,看了对方就要笑,不知不觉手就要钩在一起肩膀就要靠在一起,早晚会被发现。基地里的领先时代三十年直男们看了江寻和何闻笛手拉手一个月,就觉得这事儿特正常了。
江寻年纪虽然小,心思细腻温柔体贴,玩的又是辅助。幸亏他没在游戏里做人妖,不然不知道要骗去多少无知少男的钱。蒂妹呢人漂亮,打游戏又打得好,性别一换舔狗百万,这事严波私底下琢磨了一下,觉得这俩不在一起都说不过去。
后来他们据说和平分手,严波是有点不信的,他那时候退役了,人家选手内部的事情不好打听,可是按何闻笛的性格,没出现流血事件让江寻全须全尾地转了会,说明过程还是和平的。
再后来,何闻笛就再也不提江寻了。大家各事其主各司其职,你看江寻夺冠请何闻笛,后者不照样也去,照样也和和气气的,严波是不懂他们狗男男的爱情,后来跟媳妇儿念叨这件事,分析得出的结论是那时候年纪小,青春期荷尔蒙嘛,light当年穷,也没个心理辅导什么的,现在长大了懂事了,可能也就淡了。
何闻笛打完一盘,尚超也到了。基本职业选手圈没有谁不认识谁的,大家都在峡谷里碰过面,何闻笛打的是ad,和打辅助的尚超在rank里队友对手都做过,只是没见过面。经理袁远带尚超进来打招呼,尚超一见到何闻笛就主动跑过去握手,“wind哥好,我是chao,寻队经常提起你,我刚从3V青训过来,以后和你走下路,请多关照!”
何闻笛不知为何看着这染着白毛的小破孩就气不打一出来。
10。共患难
训练赛那天何闻笛感冒终于好了,那个世界赛四强叫IN,是个欧美赛区的老牌战队,本来他们这种国内联赛中流水平的战队很难约到这样强的对手,还是有赖于经理袁远和教练lazy在电竞圈的人脉。何闻笛好久没有打这种比较正式的训练赛了,握鼠标前在裤子上搓了搓手。
如果他要拿春冠,甚至是S冠,他就要把这些四强八强全打落下去,听说3V对阵IN训练赛有全胜的记录,打得对面选手心态都有些崩了。其实何闻笛大概也知道为什么IN愿意和他们打,打强队找问题,打弱队找信心,大家各取所需,心照不宣。
比赛开始之前尚超坐在他旁边,对他眨眨眼,“相信我吧。”
何闻笛说:“你给我好好打我就相信你。”
尚超说:“拜托诶,我可是seek的徒弟,不比他差的,我还比他年轻,反应比他快呢。”他是南方人,说话有种软软的口音,听起来一点也不有气势。
何闻笛说:“废话真多,开了。”
IN毕竟是世界赛四强,离冠军只有两步路,第一局light几乎是被平推,让何闻笛心里突然悬起来。果然这就是世界赛的水准,如果他连IN都打不过,拿什么去打3V。他深吸一口气,低下头来捏眉心,尚超也有点闷闷不乐,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刚才的失误和问题,小局之间的复盘是有时限了,lazy分别拍了拍各个成员,最后道:“不怕输,怕找不到问题,大家接下来好好打,珍惜这次机会。”
“wind,你和小超多沟通,多说自己的想法。”
“好。”何闻笛抬头答道。只是一局而已,尚超并不是个平庸的辅助,何闻笛和江寻这样的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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